云州篇 第十四章 身世之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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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伤完全被震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夜。
怎么会是皇子?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为什么会沦落到醉梦馆?他娘南宫心言又是怎么死的?大伯父为何不与他们一起?这些年又在哪里?
月无伤心中的问题越积越多,只能用眼神提醒南宫夜快点为他们解答。
南宫夜沉默了半晌,方才用无波无澜的语气娓娓道来。
原来南宫心言被带出宫后,原本是和月祈云一道的,但她又担心带着她,月祈云会被拖累,所以半路上趁他不注意,留了封书信走掉了。因为与水泠歌从小交好,所以她也从水泠歌那边学得一点易容术,一路上,为避免被皇帝的人,还有月祈云找到,一直都在换装易容,变成不同的人的样子。本来想就这样,趁机游览一下大好河山,虽然要东躲西藏,但总比宫里来的自在。可是没多久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只得找个偏远的小村子住了下来。那个时候,皇帝亲政没有多少年,根基不稳,朝中有许多势力都是偏向皇帝的兄长、当时的宁王的。而就在南宫心言住在那个村子里又担心被抓到的时候,宁王却再也坐不住了,举兵谋反,情势危急,皇帝也没有精力再去寻找南宫心言,所以南宫心言在那几年中倒是不用再东躲西藏,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一直住在了那个小村子里。
月无伤听到这边一愣,宁王造反?原来还有这茬啊!看来这个宁王倒是成了南宫心言的贵人了。不过那个皇帝倒也福大命大,皇位没给人抢过去诶!
“这些都是娘告诉我的,她说那次叛乱是侯爷您带兵平息的。着实令人敬佩。”南宫夜的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敬意。
定远侯听他这么说,抚着胡须笑言:“不敢当!老夫最是看不惯那种不忠不义的小人!宁王当年纠结了多股势力,连江湖上的一些组织门派都参与了。可是老夫也有月家军,一个个可都是在战场上真刀实枪拼杀过的真汉子,说他们以一抵十都不为过••••••”
月无伤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老爷子只要一讲到那个令他引以为豪的月家军,就会激动到不行。如果不打断他,恐怕他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呃••••••南宫公子,你又怎么会在醉梦馆里呢?”月无伤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抛出去。
南宫夜听月无伤这么问,脸色一暗:“原本我和娘住在小村子里平安无事。但我六岁那年,在河边救了一个人,那人身受重伤,娘为他请了大夫,谁知那人伤好离开之后,不出一个月,竟带了杀手进村,要除去我和娘。不仅如此,他们还肆意烧杀村里的人••••••”
说到这边,南宫夜又回忆起了那痛苦的一幕,那帮黑衣人下手狠辣绝情,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放过,血光冲天,哀叫连连。他甚至还能听到那割破血肉的刺啦声和鲜血凝聚汩汩流动的声音,如修罗场一般令人遍体生寒,他和娘被黑衣人押着,用刀架着脖子,就那样看着他们如地狱的恶鬼一般冷漠地杀害每一个村民。冰凉刺骨的夜风像刀一样刮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他只知道他已被鲜血蒙住了双眼。
月无伤见他表情痛苦,眉头纠结,知道他陷入了那个残酷的回忆。六岁,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虽然他最终没事,但内心深处的伤痛恐怕早就成为无法磨灭的烙印了吧!
南宫夜心绪平静一些后,继续说道:“一帮黑衣人中,那人并未蒙面,虽然天黑,但我和娘都认出了那人就是我们救过的人。他并未急着杀我们,而是让我们看着他们的杀戮,直到所有村民死去,他才准备动手杀我们。就在此时,一人出现,挡住了他向我刺来的剑,也幸好那天来的杀手并不多,那前来救我们的人武功也很高,一番厮杀拼斗,且战且退,才将我和娘救了出去。而那个人——”南宫夜看了看定远侯和月无伤,“那个救我们的人就是月祈云月叔叔。”
“什么?!大伯父?”月无伤再次惊愕。但看看老爷子,却没什么动静,难道这件事他也知道?
“月叔叔带着我们连夜跑到最近的一个城镇,换了衣服易了容,雇了马车之后,带着我们从官道离开,一路上都是白天赶路,晚上挑最热闹的客栈投宿。因为月叔叔说那个来杀我们的人是宁王的近侍,宁王自谋逆失败逃走之后,就一直被朝廷追捕,所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行刺杀。”
原来宁王还没有死啊!可是••••••
“为什么宁王的人要杀你们?难道以前有什么过节?”月无伤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娘说她以前与宁王并不熟,只是在出席宫宴的时候见过几次。月叔叔也想不通为何宁王要刺杀我们。”南宫夜道。
嗯,这个问题可以暂且放在一边:“那为什么后来又••••••难道中途出了什么变故?”
南宫夜眸色转深,语气变得森冷:“原本月叔叔是想带我们上云州城的,可是一次在路上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们没法赶到下一个城镇,只能将马车停靠在官道旁边的树林里准备休息一晚。可是,就在那一晚,又有杀手突袭,而且人数众多,月叔叔一人抵挡不过,身受重伤,娘为了救月叔叔,死在了一个杀手的剑下。”说到这边,南宫夜的眼中盛满了恨意和浓浓的哀伤,“月叔叔让我向树林里跑,自己留下抵挡那些杀手。可是我跑到树林尽头的时候,却没有路了,是一处断崖,身后杀手又追了上来,我情急之下只能跳下了悬崖,醒来之后就在醉梦馆里了。”
简单的描述说明,完全没有武侠小说上写的那样绘声绘色,可在月无伤听来,却是心悸不已,当时的情形该是怎样的惊险,宁王到底为什么要杀他们,竟做得如此不留余地,凶残绝情。
还有大伯父到底是生是死?虽然她没有见过他,但她却被他对南宫心言的痴情所感动,不惜牺牲性命也要保护好他爱的人。还有南宫心言,她心里应该一直都是爱着大伯父的吧!不然也不会为他挡那一剑了。
定远侯此时也是面色凝重。祈云在找到心言母子之后就飞鸽传书将事情告诉了他,他也派了暗卫前去接应,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暗卫赶到的时候,只发现杀手的尸体,却没有找到祈云和心言母子。所以他这两年一直都在找他们,直到不久前,暗卫才打探到南宫夜的消息,他没有想到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在云州城内。他派人调查过那个醉梦馆,却发现那个地方不似表面上来的那么简单,背后似乎还有一股很大的势力,却查不出是谁。而南宫夜被看得很严,又不能贸然前去救人,否则会打草惊蛇,他还不想与那股势力硬碰硬。因为他还不能确定那股势力的幕后的主子是不是和宁王一伙儿的,如果不是,那么那个幕后之人又知不知道南宫夜的身份?所以他只能静观其变。
直到三天前收到消息说醉梦馆要为南宫夜估价卖身,他才想到一个法子。就是让伤儿去搅一搅局,依他对伤儿的了解,看到那种情形,她定是要凑一凑热闹的,到时候就可以把人顺理成章地带出来,纵使还是与侯府脱不了关系,但别人也只会认为是侯府小小姐一时贪玩胡闹的结果。但又不能直接让伤儿知道,毕竟她还只有五岁,到时候反倒表现地刻意了,所以他便找了谨慎的凝烟。
只是,祈云和心言至今还未找到,连消息都打探不到,也不知他们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