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遗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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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恐怕是最聪明绝顶的孩子了,他很会讨好纺织商。于是,纺织商不得不把自己的父爱心甘情愿地分给了千里。千里更不用说了,当千里成为她的哥哥是,她是欢天喜地的,把自己所有的拥有都分过千里一半,毫无保留。可是,整个府邸喜欢千里的,也只有纺织商和千里了,其余的人对他是又恨又怕。千里对仆人总是非打即骂,连尖酸刻薄的管家都挨了他好几个耳刮子。而十子早已回到京都城学习了,千里成了实际上当家人。
纺织商越来越有钱了,因为看护在十里身边形影不离的人,由千里代替而不在是纺织商了。虽然对十里听千里的话比自己这个作父亲的还多,他时而会生些为人父的闷气,但他也为自己现在可以空出时间生意而欢喜。
“真厉害!”十里拍着手坐在道场旁边为千里鼓劲加油。她发现眼前这个渐渐长得比自己高,比自己结实的人在某种认知上和自己不一样。
又耍了几下竹刀,才拉着十里回房间,兄妹俩是吃住同睡同起的。因为十里身子虚,夜间有时会盗汗,千里总是亲自端来冷水帮她擦身子,换睡衣。如果有仆人进来看看或要帮忙,千里就会打发雷霆。
镇上的人都知道,千里比纺织商更疼自己的十里呢。
“哥,我和你不一样吗?”十里把压了很久的问题问十里。本来正要挥刀的千里红了脸,反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鬼话?哥哥和你是一样的!”“可是她们时常说,哥哥和我男女有别,虽是兄妹,可也得受些礼数方可。”十里把在房间里偷听来的女仆的话复述给千里。千里的脸现实涨红,后又黑下来,叫嚷道:“把说这话的给我拉出来!赶出去!”
“可哥,什么是男女有别?”十里不知道千里的困窘,追着问。千里只推说自己也不知道,也不准别人告诉十里。
了三年,仍是形影不离,而且千里对十里的保护过度,有时候成了一种可怕地占有欲,不让十里和任何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讲话,有时候纺织商抱抱自己的爱女,千里都会非常不高兴。
有一次,十里和管家的儿子说了几句话,千里看见了,竟然拿着手上还在练习用的武士剑冲了出来。仆人中眼睛又尖,嘴巴又坏的,开始议论起了千里和十里。
“怕是少爷他不只是把小姐当成妹妹吧。”有人捂着嘴笑的像只“咯咯”下蛋的母鸡。另一个又好奇地探头追问,“那当什么呢?”“母鸡”贴着对方的耳朵说了几句,俩人红了脸笑得又假又八卦。
“哥哥,我的衣服湿了。”十里摇醒已经熟睡的千里,夜间发的虚汗让湿了整个背脊的十里无法入睡。千里坐起身子,已经足足高过十里一肩多了,他端来一盆冷水,拧干毛巾,帮十里擦着脸,但他又把毛巾放到十里手上,“身子自己擦。”十里奇怪地看着哥哥,“可是。。。。。。”但又害怕顶撞千里,千里会发脾气,她便自己脱下衣服。
千里却像触电了一般,迅速地站起,走出房间时还带上了纸门。
第二天,千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出了房间。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十里。
又渐渐地,在纺织商的同意下,千里让十里和外人接触了,偶尔有同样大的有钱少爷来和十里玩耍,千里也不去过问了。
千里在夏天为十里种了一整池的荷花。白色的荷花里夹着几丝血丝般的红,在清风举过荷花肩头时,荷香绕着荷花,那几丝血色也仿佛随着风在涟漪中荡开。
十里只是坐在这池荷花前,很少有人过问。她低下头,脸上的病态与虚弱便又重了几分,少了千里的呵护,她的病痛有一日一日加剧。有时,她咳嗽道喘不过气时,嘴角会带血,就像那池荷花的淡淡红色。晚上盗汗的时间越来越多,常把被褥都汗湿了。十里又变的寡言少语,说不了几句就咳嗽时,往往迎来下人们不来烦的皱眉,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捂住嘴,吞下未开口的只言片语。
渐渐那些有钱的少爷即使图她的钱也不来烦听她结巴了,房间就如千里不曾来过一般,只剩下她一个的空旷。深不见底。
镇子上的人不叫她‘鬼娃娃’了,他们直接叫她‘死姑娘’了。纺织商的小女儿死,是迟早的事了。相反,人们有更加有兴致地打听千里少爷的花边趣事。
府邸的人们因纺织商在外做生意,千里又似乎不再顾管十里了,便对她十分的放肆,由开始听见她的咳嗽而皱眉,再到送饭的时候总是忘了时间,再到熬药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笑话,最后所索性不送了。更别说什么天凉加衣天热去暑。父亲的书信询问自己的好坏,除了垂泪和叹息,只能简简单单的写上,我很好。日复一日的谎言。
管家的儿子却常常来帮十里,因十里曾在千里面前为他求过情,使他免于被砍断双手。管家儿子生得极其丑但却时常细心地帮助十里熬药,送饭。一日,见十里对着荷花池发呆,他就告诉十里,“千里少爷就一直住在前院的中门。去找他吧,少爷也一定很想你的,一定是有不能见面的原因的。小姐,你去找他吧。”
“呀,小姐,你可别进去啊。”守在门外的女仆连忙拉住十里,不让她拉开纸门。十里未语,脸上已经泛红微咳,她有低声问,“为什么。。。。。哥哥。。。。。明明在。。。。。在。。。。咳咳。。。。。。在里面。”说完她脸上已经渗出了细汗。“少爷,嗯,少爷还在休息,所以。。。。。小姐,我们作下人的会为难的。”为老些的还对十里留着一些主仆的客气。但年轻的,却直呼其名道,“算了,十里,我告诉你吧,少爷下令很久了,他不愿意见你!”十里听来,怔怔的站在原地,郁结忽然冲上心房,又不想在她们面前太过可怜,她按住心口,不让自己咳出来,脸已经是死气一片了。老的女仆可怜她,便怪年轻的言语过重。
正闹的时候,门被用力的拉开了,一股妖香钻入十里的鼻子,十里不禁目眩。一位极其妖媚的女人穿着丝袍投地,裹着有名的华服,一摇一摆地走出来了,钻上了院子里的轿子。年轻的那个女仆对着轿子小声咕喃着:“下作不知道廉耻的小姐!与歌妓有什么不同?白仗着一副好皮好肉!”十里不解,便问女仆,“她进哥哥的房间做什么?什么。。。。什么是歌妓?”没有人回答,但从她们的神气中,十里明白了。她惨白的一笑,就走开了。
或许,哥哥也大了。
经过荷花池时,一股冷风卷来,荷花池里有的花已经败了。那口含在心上的咳嗽,在用力咳出时,就成了一大滩的血,溅落在自己的衣裙上。恍惚中,让她想起了千里曾经在为自己种下这池荷花时,摘下的朵荷花,也是带着一丝一丝的红色。
她其实不爱荷花的。
然后,倒下时,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