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微风起 第九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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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才多久?发现自己感叹竟多了好多。三日后的家宴,也许我该接受了皇上的意思。毕竟在这后宫,有权你才能站稳脚步……
没有将心思告诉瑶衣,早早的用过膳便休息了。瑶衣也只当今天逛花园乏了,也没多问。
日子很平静的过去,因为皇上的百步禁令,这两天我的日子过得算是安稳。只是关于“珊蓝”的传言又多了一条罢了。
小福子传话后的两天,皇上白天来看望过我,和我聊聊朝堂上听闻的一些趣事。比如:哪个大臣说了些蛮夷的生活习惯,陛下觉得很有趣便跟我说说。哪个将军从边疆回来,带回了三座城池之类无痛痒的事情。我不上心,只是在一旁陪笑。皇上也试探的说想让我管理后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说随皇上意。
皇上累的时候会在我那小憩一会,却从不强迫我。每天一下朝就来,到申时的时候便去了别的妃子寝宫或者回自己的寝宫——畅春园。听瑶衣说,畅春园原是前皇后晋封前的寝宫,皇后去世后,皇上才迁居的。突然觉得这皇上还挺长情的。只是,自古帝王专宠,定会灭了国家。夏桀、商纣、周幽王,便是很好的例子。只是可惜,我成不了苏妲己、褒姒等人。
不知何时入睡的,只是这次睡的有些不安。惊恐的睁眼,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吸气以平复不安的情绪。转头望向窗口,竟是漆黑一片。天还未亮,我已醒来。究竟是什么让我觉得不安呢?
翻身下床,在梳妆镜前梳理着头发,思绪却不受控制般的游离。
一道黑影晃过,脖间的微凉拉回思绪。
“水娘娘,麻烦随我走一趟,不然就死。”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含一丝情感。
“姑娘,把剑收起来吧。”虽然尽量保持着冷静,可是心底却是有点忌惮。这人是何人,怎么能闯进宫里。
寒光一闪,脖间的凉意消失了,不由轻舒一口气。也许在她眼里,我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吧。转身,眼前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只有一双眼睛散发着寒意。
“姑娘,你要我随你去哪里?”小心的询问着。因为那双眼,我丝毫不会怀疑,也许下一秒,我就成了她剑下的亡魂。究竟是谁?莫非是哪个妃子看不得皇上对我的宠爱,欲把我铲除?不对,若这样,直接让她杀了我就可,何必要大费周章的带我离开……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满,低声了句:“问的太多,跟我走就是了。”
听那女子的口气,似乎并不是要来杀我的,只是奉命带我去见一些人或者一个地方。换言之,只要我随她离开,那便不会有危险。路上,随机应变吧。
想到自己不会有生命之危,便也乐得配合。眉宇间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那姑娘可否让我换身衣裳?既然要离开,想必换身普通的衣物比较好。这皇宫中的衣服,即使再素雅,这用料怕也会惹来麻烦。”
女子思考了片刻,同意让我去换衣物,她则从怀中取出一纸,用刀固定在桌上。很明显,我估计是被人拿来做交易的筹码了。换好衣物后,随手拿了2件衣服,打算做替换用。既然是被劫持,估摸着应该会远离京师,有备无患吧。
女子见我手中拿着的包袱,有些憋眉。我笑着说了句“替换用的”她也没说什么。临走前,我把德妃的令牌放在了纸旁。女子有些不解,不过也没阻止。而我则趁机看到纸上的字:大炎皇帝老儿:若想你的德妃平安无事,用十座城池交换。皇甫远字。
皇甫?不由心头一紧。皇甫家族原本是中原的皇族,可是随着年代的变迁,朝中的腐败。被后来崛起的李家所取代,建立了大炎国。皇甫家则被逼到乌霞山脉以北,跟当地少数民族融合建立了汉仪国。这百来年,两国虽无大战,但边疆一直不稳定。前两天,皇上跟我说有将军攻克了三座城池,怕就是汉仪国的。今来劫持莫非是这事?
女子没有因为我的晃神而不满,反而隐约有丝笑意从眼中弥漫开。她脚下一点,带着我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跟我乘马车离开,并告诉我,她叫小蝶。驾车的是个二十来岁太监打扮的人,长的很是干净,叫刘均。一路上并没有遭到什么拦截,非常顺利的出了宫门。从没想过,这深宫大院的警戒竟然如此疏松。
马车来到城门的时早过了五更,城门已开,路上是三三两两的小贩,街道上弥漫着豆浆的香味。守城的士兵看到是宫里的人,便上来寒暄了几句,连检查都未曾检查便放行了。很顺利的出了京城,然后一路北上。
马车一直飞奔了半个多月,除了需要调换马匹,购置干粮和水外从未靠近城镇,就是路过小镇也未曾留宿。这半个月,大部分都走着山林荒路。难免也遇上些小贼,不过,小蝶跟刘均每次都轻松的解决了。
小蝶做事很谨慎,在荒野的时候对我没什么约束,因为她知道,如果我一个人留在这山林怕也很难活命,我也不会无知的在这荒郊野外动逃跑的念头。而一当我们接近城镇的时候,小蝶从不曾让我离开马车一步。
走在街上的我不由一笑,毕竟这些日子难得有这么惬意的时刻。还记得天微亮的时候,小蝶说要进城留宿一晚,我还觉得很惊讶,毕竟这不符合她的处事风格。而小蝶则大方的坦言:“这里已经是乌霞关,出了关再往北十里,便是汉仪国的国土。想必以后水姑娘可就没多少机会在炎国的城池中闲逛了,今晚我们就姑且在城中住下。”小蝶眼中的笑意很浓。
临进城前,她交给我一方面纱,并且拟定了我们的身份。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蝶是我的丫鬟,而刘均则是随从,小姐带着一行人打算去汉仪国为病重的父亲寻药引。这样的身份,的确是很好的掩饰。
如今的炎国算是进入了鼎盛时期,虽然边疆战事不断,但中原的繁华却是更胜当年。进入和平时期的朝廷近年来一直推行着儒学,儒学讲的便是“忠孝”。虽说乌霞关百年来一直受到汉仪国的滋事,可是这些小的战役早已让士兵以及将领变得有些麻木。加上孝的事由,想来出关是非常方便的。
虽说这乌霞城是边防兵城,但是因为位置处于两国交界,城中的各类商人也是络绎不绝的。两国开战,百姓是无辜的,而且炎国也需要汉仪国的一些马匹牛羊,珍贵的草药等。看着城中热闹的景象,猜测这边防的将军也是开明之人。
小蝶选定了城中最豪华的一家客店,店中的大堂里商人居多,觥筹交错间似乎定下了买卖,举杯人皆是豪爽的一口饮尽。小蝶问店家要了三间上房,随后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女儿红,便在大堂一角落坐下了。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向来小心翼翼的她,为何今日却如此光明正大的住最好的客店?难道是因为快要到汉仪国的国土了?她没有回答我,却微微一笑,而眼中竟有些柔意。
待到下午的时候,小蝶便带我在街上转悠,也置办了一些裘衣。一路北上,也是越来越冷,若不是小蝶带着几件厚实的衣服,我怕早已染了风寒了。
路过一家玉石店的时候,我便进去看看,玉石店中有不少别致的簪子镯子之类的首饰。老板见有客来便也热情的介绍,只把自家的东西比到天上去了。我随意的挑选着,却瞥见小蝶有些出神。随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在货架上的一个簪子。簪子通体是银制的,镂空的花纹中镶嵌着一颗珍珠。虽然简单,却也精致。
“老板,把那簪子拿给我看看。”笑着指了指,也看到了小蝶眼中的激动之色。
老板一笑,连忙取来,“小姐真是好眼力啊,这簪子虽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可是却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物件。”
拿在手中观赏了一会,便询问了价钱。老板伸出三个指头,笑呵呵的说:“纹银三十两。”听到价格后的小蝶有些憋眉。
“行,我买了。”我淡笑着说道,小蝶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随后却拉着我嘀咕了声,“我们没闲钱买这个。”
“小姐真是爽快人,要我给您包起来不?”老板一听我买了那簪子,便笑盈盈的询问。回了句不用,递过三十两碎银子,就拉了小蝶离开。
从离开玉石店到回到客店,小蝶一直疑惑的看着我。
“是碎银子,就算有人查证,也不会找到我们的。”被盯得不舒服的我只好开口打破僵局,“对了,簪子给你。”拉过小蝶的手,把东西塞给她。
小蝶有些讶异,却没有拒绝。半晌后,她开口了,“你哪来的银子?为什么要把簪子送给我?”
“银子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不过我只拿了些碎银子。至于簪子,是感谢你一路上的照顾,若不是你,怕我早已恶病缠身。”虽然这话有些客套,却也是实话。
小蝶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留下一句谢谢便回房去了。晚膳是店小二送过来的,说是小姐的丫鬟吩咐的。
北方的夜有些凉,而今夜的我注定无法入睡。我不曾觉得我有多热爱我的国家,可是真当离开的时候,还是会舍不得。那毕竟是家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