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皇家围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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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皇家围猎那一天。端木然一身月牙白色的骑装,骑在他最喜爱的那匹雪白大马上,跟随着皇家狩猎队伍有序地前进着,祈风也没有要端木然和他一共乘坐銮與,恰好随了端木然的心意。从炎国皇都到青琅山,只需一天的路程。自来到这个世界,端木然都只待在沧澜阁和皇宫里面,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外头的世界。这一次跟随皇家狩猎出来,他感到很是兴奋,实在是很好奇外头的世界,同时也有很多人对他很好奇,因为跟在他身边伺候是原本伺候皇上的公公,端木然倒是很安静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大队随着皇帝的銮與出了皇宫以后,并没有进入皇城中热闹的街道,反而是穿行过一条僻静的路,直接从皇城比较偏僻的北门出去,上了一条宽敞的土路直接进入了山林中。
没有看到热闹的大街和人群,端木然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能离开皇宫出来走走也还是很好的,他好奇地左顾右盼,除了这个壮大奢华的皇家队伍,连周围山山水水的风景看在他的眼里也是充满了无限的趣味。
整个队伍的前头,是皇家的禁军,然后是皇帝的巨大明黄色銮與,端木然今天是天还没亮就被宫女们请了起来,打着瞌睡也没有好好用完早膳就随了队伍出发了,走了这大半天,此刻他不禁有些犯困,肚子也有觉得饿了。
銮與的后面也是一队禁军,其后才是随驾的宫人与皇族内眷,也就是端木然自身所在的位置。皇帝这次出行没有带任何一个宫妃,不知道为什么,端木然也没听祈风讲过他的后宫,祈风和端木司岚同年,到现在也没有子嗣。祈风登基后,其他的皇子现如今死的死,关押的关押,流放的流放。看来历史上的皇家都是一个样子,其实现代的一些大家族又何尝不是如此。端木然甩甩头,随手从头顶上的树枝上摘了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算算时间,来到这个时空也差不多十四年了,现在的自己不愁什么,两个大国的皇帝都是自己的哥哥,但最缺的却是自由。皇宫里生活的新鲜劲头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如今又到另外一个皇宫。虽说自己是一个淡漠的人,什么事情也不表现出来,只是就算如此,难道他以后的生活都将这么过下去吗?其实自己一直在想,到底自己的追求什么,还有岚和风对自己的态度,其实自己都明白,只是不想去理会,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爱倒也不是禁忌,不过只是因为自己不懂,也不想去懂,情这个字是最穿肠的毒药,将叶片含在唇间,尝到了叶片清甜带一丝青涩的滋味,眼神却落在了远处,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或许,可以趁这个难得出来的机会逃了?四周都是山林,尽管不熟悉但应该可以找到方向。不过逃离之后要怎么办,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更何况在炎国,自己的那些知识对那些大臣来说是至宝,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却不值一文钱,就算自己自由了,又能到哪里去?似乎自己一直都是依赖着别人生存,以前是父母,再是岚,现在是风。
暗自叹了口气,收回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看着没有污染的青山绿水,暂时的自由应该好好享受才是。
不知不觉行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整个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在青琅山外围驻扎,很快的宫人和侍卫已经搭好了营帐,篝火也燃了起来,整个营地有序而活跃地热闹了起来。端木然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下了马,早就等候在营门口的公公和这次随行而来的两个宫女连忙迎了过去,又是递茶水汗巾,又是服侍更衣换鞋的,一通忙活后,端木然终于坐到了营帐内的桌前,上面已经布好了晚饭,跑了一天路,又累又饿,很快的几乎把菜全部吃完,到炎国以来今日的胃口是最好的。
要是可以舒服的泡个澡就再好不过了,刚才在路上有看到离营地不远处便有一条河,趁没人注意自己就偷偷的跑了出去,远远就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脚步不由的加快,声音越来越大,原来河的尽头是个水潭,水潭上面是个瀑布,月光下溅起的水滴闪着银辉,旁边的树林也发出沙沙的声响,再次感叹大自然真的很美。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看着眼前的景色,轻声的低吟着,前世就很喜欢古诗词,只是那时不知道自己会到这个时空,要不多学一点,说不定可以去参加科举,只是这个时空也没有科举,基本是都是凭传承,爵位也是世袭制。
禁不住清凉透彻的水流的诱惑和自己想好好洗去一身疲惫的决定,端木然脱了鞋袜,卷起裤脚和衣袖就踩在了水中,一股凉爽之气从脚底一路蹿了上来,拂去了一身白日里的燥热和疲劳,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满足地叹了口气。
“天虽热,这样还是很容易着凉的。”祈风的声音忽然从树林后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的宠溺和沙哑。
端木然一惊,脚下一滑就差点跌入了水潭里,手臂却被一托一转,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愣愣地眨眨眼,发觉两人靠得太近,连忙退开一步。
“担心脚下滑。”祈风很自然将然拉近自己的胸膛。
两个人都不讲话,端木然探头看看树林的一端,服侍自己的那些人是不是还没发现自己不见了,还是说已经发现了却不能来了呢。转回头,却见祈风正在看着他,那双漆黑眸子在月光的清辉中有一种难言的意味。祈风只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乌发只用同色的丝带束在身后,一副很随意轻松的样子。
端木然心里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安。
“洗好了。”说完轻轻的挣脱扶着自己的双手,这样的亲密让端木然觉得很不自然,又有一丝害怕,害怕到最后会受伤,从那天起,自己就决定做一个不付出的人,只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好即可,尽管自私,但却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害,腰间的那个印记自己一直都记得,自己父亲说过的话也牢记心间。
从水中走上岸,爬上了岩石准备晾干脚丫好穿鞋袜。
刚坐在岩石上,身旁一暖,祈风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风有点大。”说着便轻轻的搂着然。“只是这样就好,别动,就一会儿。”
端木然有些不习惯祈风突然的的亲近,但这次没有挣脱。
祈风低头看着他,因为背着月光,端木然看不清祈风脸上的表情,只听祈风低声说道:“然儿,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
“或许我是不小心投错胎了吧。”
“刚才那首诗似乎不完整,只有两句,可否念全了。”
“有些忘了,学了很多年了。”
“哦,是谁教的,一定是个很有才气的名师吧。”
“算是吧,比起诗来,我更喜欢词。”说道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免拉开了话匣子,也忘记了这是个不同的世界。
“词,什么是词。”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
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
憔悴。这便是词,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然儿,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我闻所未闻的东西。”
“如果我说是出生时便有的记忆你相信吗?”
“我信。”
“骗你的,是我闲来自己杜撰出来的。”仔细想想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有时候,不经意看去,你不像一个孩子,在你六岁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总觉得你身体深处藏着一个不安的灵魂。”
两人静静地互相看着,一会儿,端木然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回去吧,那些人该等急了。”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时候未到,或许等自己自由,不需要再依赖你们时,自己会平静地说出来吧。
祈风走在端木然的后面,想着刚才然念着词句的样子,“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紧闭心扉的人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深情的话来,不懂,自己有时候真的不懂,那个灵魂离自己一直都很远,只是努力去接近,是否可以有那么一天,即使为伊消的人憔悴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