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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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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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冷冥看着麟瑞慌乱的身影,深深地叹了口气,“瑞儿,这是你的劫啊,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望着屋外白茫茫的雾气,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幼时的自己体弱多病,因为母亲的难产,他差点窒息而死,虽然侥幸活下来,却从此疾病缠身,直到他8岁的那年,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来到家中,并把他带到了寒谷修炼玄阴诀。
他依然记得那位道长的话,“玄阴诀是违背宿命的武功,它可以逆天改命,自然可以为你延续生命,但是他却改不了你注定的劫数,玄阴诀的修炼必须绝情断爱,一般有缘分修炼它的人必是有着命中注定的劫,如果能真正做到断绝情爱,劫数自然化解,不过可惜至今以来,从来没有人能突破它,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司冷冥的脸上露出了深沉的悲哀,小敏走进屋,也感觉到了他那深深地哀伤,“爹爹?您又在胡思乱想了吗”
司冷冥抬起头,看着那张酷似那人的脸蛋,“小敏,爹只是担心瑞儿过不了这关啊!我害怕他们会走上跟我一样的路,我不忍心啊,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走着我走过的路,我的心很痛。”
小敏上前握着司冷冥冰凉的双手,眼里含着泪水,“爹,既然你为师兄如此担心,不如去帮帮他们啊,阻止他们互相伤害,让他们能够幸福啊,我相信如果父亲还在一定也会同意的。”
司冷冥摇摇头。“不行,这是他们的劫,如果他人插手只会让情况更加恶化,一切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化解,我只能希望他们在伤害对方之前醒悟过来,不要像我……”司冷冥的目光投向弥漫着雾气的冰水潭,仿佛那里有着他最爱的那人,依然展着痞痞的笑容,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
小敏看着爹再一次陷入自己的空间之中,也只能无奈地为他盖上厚厚的毛毯,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依然那个姿势的父亲,轻轻地关上门。
冰水潭边,麟瑞默默地看着这潭冰寒刺骨的潭水,想起年幼的自己艰难地在泔水桶里翻着可以果腹的东西,想起那双幼嫩白皙拿着热乎乎的包子的小手,想起那个揉着红彤彤的眼睛紧紧拉着自己衣角不放的男孩,想起断崖下粗暴却又不失温柔地抱着自己的昊圣麒,想起沉着声让自己离开的皇上……,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要这么欺骗我?如果你说,就算真的要我的命,我也会二话不说地为你去死,贱命一条,如果不是你,早已不知投身到哪,为什么要这样骗我?我的爱,我的情,原来只是我的幻想,以为只要在你的身边,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到我,呵!有谁会去在乎一颗棋子?
麟瑞蓦地跳入冰水潭,他紧紧地闭上眼,过往的一切,就让它永远地沉在冰水潭底吧!
“师兄?师兄?”
麟瑞渐渐地苏醒,寒意遍布全身,好不容易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一切,小敏眼镜红红地盯着他,师父安静地坐在床边,不发一语,但脸上却是苍白一片。
小敏扑到麟瑞面前,带着哭音道,“师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的?为什么要自尽啊?”
“自尽?”麟瑞回想起失去意识之前的行为,出声安慰小敏,“小敏,师兄没有自尽啊。”
小敏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你干嘛跳进冰水潭啊?”
麟瑞不好意思地摸摸小敏的头顶,“我只是想冷静一下,呵呵放心吧,师兄不会随便放弃这条命的。”
司冷冥看着脸上泛着笑意的麟瑞,放宽心道“瑞儿,你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以前你内力深厚自然不怕,但如今……”司冷冥的目光投向麟瑞尚未有任何迹象的腹部。“你身子不比当初啊。”
麟瑞顺着师父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腹部好一会,突然想起师父的话,手轻轻抚上小腹,担心地询问道,“他……他没事吧?”
司冷冥见麟瑞的眼中无法掩饰的担忧,心里也感到一丝宽慰,“他很好,生命力很强,这种情况下竟没有一点点的伤害。”
麟瑞微微地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是昊圣麒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
小敏听着父亲和师兄的对话,偏着头想了一会,凑上前去,“师兄,你有小宝宝了吗?”
麟瑞看着小敏纯真的脸庞,禁不住地脸红起来。“是……是啊。”
小敏高兴地跳起来,“噢!太好啦,师兄有宝宝啦,粉嫩嫩的宝宝。”
“小敏,你不觉得奇怪吗?师兄是个男的诶。”麟瑞疑惑的看着满脸喜气的小敏。
“这很奇怪吗?小敏也是爹生的啊!”小敏不解地看着师兄。
“师父?”麟瑞转过头看着慈祥的师父,“不错,小敏是我亲自生的。”
麟瑞依然不敢置信,他低下头,抚摸着腹部,心里充满了暖意,虽然至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上天把你赐给我,纵然我失去了全世界,至少还有你与我血脉相连。
皇城
昊圣麒翻看着眼前刚刚呈上的奏折,怒火渐渐涌上心头,“啪”地一声,他重重地把奏折摔在御桌上。
“岂有此理,这群人是欺人太甚,欺朕年幼是吧?哼!”
昊然韵看着眼前宛如喷火巨龙的昊圣麒,也忧心忡忡地道,“这些老家伙,现在越来越嚣张了,竟然公然地结党营私,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啊。”
昊圣麒冷冷地哼了声,“就凭他们?夜隐!近来各个王爷可有异动?”
飘渺的空气中传来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回皇上,除了康王时常入宫与太后会面,其余的王爷都待在府中,并不轻易外出。”
“康王?哼,就他那样也想觊觎皇位。”
“皇上,看来康王和太后对皇位还是虎视眈眈啊!”昊然韵盯着脸色阴沉的昊圣麒,“看来我们要尽快展开行动了啊,”
“然韵,朕让你帮忙训练的死士有没有开始呢?”
“已经开始了,对了,皇上,麟瑞是否有回宫”
“麟瑞?没有,怎么他跑了?”昊圣麒心中不禁开始怀疑。
“那日出宫时,他说要回谷探望他师父,两三日便回,但如今已有七日了,臣发出的飞鸽传书也未见回信,臣担心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然韵,你很担心他?”昊圣麒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昊然韵看着眼前明显泡在醋坛子的皇帝,心里暗觉好笑,却又为这二人感到忧心。“臣只是担心,若他不能及时回来,会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昊圣麒的目光在他身上转悠一番,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朕会派人前去寻找的。”
“那臣先告退了。”
听见昊然韵离开的脚步声,昊圣麒缓缓抬起头,看着背光远去的身影,彷佛回到了那日那人落寞地离开的瞬间,遥望着未知的远方,他在心里呢喃:瑞,千万不要背叛我!
寒谷,麟瑞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字条,这是他刚刚收到的昊然韵的飞鸽传书,然而现在的他还没能完全地收拾好心情去面对昊圣麒,他紧了紧手,字条顿时化为粉末,飘散于空中。
“唉!你还是放不下啊。”司冷冥看着麟瑞微微颤抖的身躯,无奈而心痛。
“师父,虽然我已经决定放下这段感情,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勇气再次面对他,我可以保证我的忠诚,但是……”麟瑞痛苦地闭上眼。
“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你根本无法选择,既然放不下,不如就放由它继续下去吧。”
“师父?”麟瑞惊讶地看着师父“您不是劝我要放下的吗?”
“我没有让你放下,只是告诉你实情罢了,唉!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司冷冥盯着麟瑞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颊。“算了,一切都是你的命啊!”
“师父,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我既然爱他就不该给他困扰,默默地守着他也是一种幸福啊。”麟瑞的眼神投向皇城所在的方向。
“瑞儿,师父只是希望你幸福,不要像我……”司冷冥的眼神透出悲哀。
麟瑞知道师父又想起了那些事情,赶忙岔开话题,“师父,那我明日一早便出发了。不过我现在的身体……”
司冷冥的脸上终于再一次泛起笑容,“是担心腹中孩子吧?”
麟瑞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你不用担心,待会你来我屋里,我有一瓶安胎药丸,你带上,若是身体不适便服用,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回去之后危险重重,一定要小心。”
麟瑞慎重地答应下来便回屋收拾行李。司冷冥看着麟瑞略显单薄的身躯,不祥的预感总在心头漂浮,“绝,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很不安?”
翌日清晨,麟瑞背着包袱,牵着白马,在小敏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寒谷,转过身没有看到师父的身影,他远远地作揖,权当拜别师父,便上马疾驰而去。
“他走了?”司冷冥轻声走到小敏身后,“啊!爹?你怎么出来了?”小敏惊讶地看着已经十六年未出谷的司冷冥。
“唉,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司冷冥望着已然消失于茫茫雾气之中的人影,惆怅低落地回身走入寒谷。
昊然韵焦急地在皇城门口启首相盼,直到远处出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麟瑞身着黑色劲装,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发线稍稍绑了一下,骑在马上悠悠然地向皇城前进,昊然韵看着他一副闲然的样子,想起自己那副火烧眉头的样子,只能很无奈地叹气。
麟瑞远远便看见了昊然韵,他微微绽开笑容,也不忙着疾驰而去,他现在可不能再任性妄为了,直到走近,看见昊然韵不悦的神色,赶紧收起笑意,跳下马来。
昊然韵深深吸了口气,平定下心情,才慢慢说道:“我的麟瑞,麟大侠,你可算回来了啊。”
麟瑞浅笑“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
昊然韵还想说着什么,但看见麟瑞满脸掩饰不住的倦色,也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走吧,皇上让你暂时住我府上。”
麟瑞轻轻点头,牵着马匹,随着昊然韵到了齐王府。待到一切收拾好,麟瑞不及休息,便来到了书房,此时昊然韵正在等着他。
“他……皇上近来还好吗?”麟瑞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好?他都快急死了,他的得力助手一走就没个准,能不急吗?”昊然韵没好气地看着强装镇定的麟瑞,偷眼观察他的表情。
“是吗?看来我是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啊,那我是否应该回宫请罪?”麟瑞扯开一抹淡然的笑容,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抹笑容有多苦。
“唉,这倒不用了,皇上……已经下旨今后你不用再回宫了。”
“是驱逐出宫吗?”麟瑞站起身,走到门口,遥遥地望着那人所在的方向。
“呃,这个……麟瑞,你是知道的,皇上有重要任务给你,自然不方便再入宫……”
“我知道的,世子不用担心。不知皇上给我的是什么任务?”
“那个……你知道观月楼吗?”
“观月楼?江湖上最神秘的情报组织?”麟瑞震惊地看着昊然韵,
“咳……不错,其实……观月楼是荣贵妃所秘密建立,由她的亲信掌管,如今交由皇上直接掌管,皇上对它进行了改编,又分出一部分,挑选武艺高强之人成为杀手。”昊然韵郑重地告诉麟瑞。
“杀手?那这些杀手的任务?”麟瑞依然疑惑不已。
“为皇上除掉不听话的人!”
“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你加入观月楼杀手组织。”
麟瑞短暂的震惊之后,平静的面对着昊然韵,“我自小便立誓我的命是皇上的,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我没有理由不从。什么时候走?”
“呃……”昊然韵略带呆滞地看着一脸平静的麟瑞,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就现在吧。”麟瑞清透地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昊然韵的思绪“那我以后就住在楼里吧,住这也不方便吧,我去收拾下。”
不等昊然韵的回答,麟瑞转身走到自己的房间,他的东西很少,就几件换洗的衣物,但此刻他的心情很乱,小腹传来阵阵的刺痛感,他缓缓地坐下,从包袱里取出药丸,倒出几颗,吞下,稍稍运气加速药效,终于小腹的钝痛慢慢地缓解,他的手放上小腹,轻柔地抚摸着才两个月的小生命,轻声地对着它说道,“宝宝,你也很伤心对不对?其实听了师父的话,我就已经知道了事实,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闷闷的,师父说我傻,确实不假,宝宝,现在只有你可以支持我,让我放下这段感情,这次就当是我真正离开他之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吧。”
麟瑞收拾好心情,背着不重的包袱,随着昊然韵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楼阁,处处飘来的脂粉香气刺激着麟瑞因有孕而格外敏感的胃,让他一阵恶心泛酸,他皱着眉强行忍下呕吐的欲望,指着这座楼阁,颤抖着声音问一旁的昊然韵,“这……这是……妓院?”
昊然韵好笑地看着满脸苦涩的麟瑞,“不错,就是妓院,不过这只是表面啦,来,我们进去。”说完不等麟瑞反应过来,便径直走了进去,麟瑞赶忙跟上,听着一路的淫声浪语,他只是一味地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昊然韵突然凑上身来,“麟瑞,你该不会没碰过女人吧?”
麟瑞的脸瞬间涨成红色,“我……我,怎么……怎么没有?我当然有过。”麟瑞鼓起勇气轻声地说出这句话,却羞得不敢看人。
“哦?我还真不知道,麟瑞你有过女人啊?”低沉略带怒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麟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原来他跟着昊然韵一路快走,已经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楼中,坐在正位上的那身着高贵镶金绣银紫袍的,不正是这个王朝的至尊——昊圣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