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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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好清新,耳边隐约传来鸟儿欢快的啼鸣,麟瑞睁开沉重的双眼,身子很痛,这是他醒来的唯一感受,撑起身,正在疑惑他昨晚是不是被人偷袭了时,一股不知名液体从那个隐秘的地方缓缓流出,他的脸顿时黑了一半,他想起了昨晚那场激情,他鸵鸟的闭上眼,幻想着再次睁开眼时,发现那只是场梦。
“瑞,你醒了。”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块浸过泉水,冰凉的布巾搭上他的额头,双手的主人正在笨拙地为自己擦拭。他睁开眼,清亮的眼眸紧紧盯着这个和自己有了亲密关系的男子,他感到一阵的无力感,在发现自己的感情后曾下定决心要保持距离的,却就这样把身心都给了他,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昊圣麒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麟瑞,尴尬瞬间蔓延在两人周围,“瑞,你!”麟瑞起身打断了昊圣麒即将说出的话,“太子,昨晚的事,属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属下并非女子,不会让太子感到任何为难的。”昊圣麒瞥着眼前急于撇清一切的麟瑞,无名的怒火在胸口泛起,“既然你这么识时务,那本宫也就放心了。”昊圣麒转身离开,没有看见麟瑞眼角滑下的那串泪珠。
沉默一直蔓延在两人之间,昊圣麒始终认为,一旦麟瑞成了他的人,他们之间肯定会更加亲密,麟瑞虽是男子,但他的姿色确实让女子嫉妒,自己跟他一起也不吃亏,况且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有些喜欢的感觉,纵然不可能娶他为妃,让他死心塌地一辈子跟在自己身边应该没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与想象有很大的差别,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麟瑞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难道非要自己放下身姿去求他,那不可能!
而一边的麟瑞看着此时满脸阴沉的昊圣麒,悲哀充满了他的胸腔,他隐约可以猜到昊圣麒的想法,但这段感情究竟不容于世,他不考虑别人,也得想想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还有容妃娘娘,他不能毁了太子,这段感情必须断了,更何况太子对他也只是懵懂。他不是不知道太子会用这段感情来利用他,他把这种想法深深地压在心底,他只知道他只是个太子护卫,他只有一个责任,等到太子登基,一切走上正规,他的责任也完成之后,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云游江湖。
断崖下,两人在尴尬的气氛中默然相对,丝毫不管一天没见到他们的昊然韵,此时的昊然韵正带着府衙内本来就不多的衙役四处找寻他们,终于发现了这个断崖,当昊然韵狼狈地攀着绳子来到断崖下,看到的就是乍看悠然自得晒着暖暖阳光的两人。
“我说,亲爱的太子殿下,玩失踪也不带这么玩的,好歹也考虑下我的心脏受不受得了啊,累死我了,也不知道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到这的,累死了。”昊然韵对着昊圣麒大吐苦水,没注意到此时两人之间的微妙的气氛。
昊圣麒盯着突然来到打破僵局的昊然韵,叹了口气,心想现在不是考虑麟瑞问题的时候,转身打断昊然韵的唠叨,“然韵,走吧!”
昊然韵看着昊圣麒不悦的脸色,悄悄低估了声,“就这样啊!唉,我还真是苦命!”
而这时他才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麟瑞,他正在艰难地站起,想要跟上昊圣麒,麟瑞的脸色很是苍白,神情略带凄苦,他沉思着心想这两人该不会发生什么了吧,正怀疑着,他看见麟瑞有些脚步不稳的慢慢靠近他们,便走上前“麟护卫,你受伤了吗?”
麟瑞微扯出一丝苦笑,“多谢大人关心,我只是有点感染风寒,不碍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完,他深吸口气,大步跟上昊圣麒,昊然韵看着他明显的不适,却强装坚强的样子,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一路的沉默让昊然韵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两个人确实有古怪,心里隐隐猜到些什么,但他也不是多嘴之人,只叹命运弄人。
经过一日折磨的二人,一回到县衙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昊圣麒眼看着前面勉强挺直腰板的麟瑞,他知道昨晚他伤了他,他摸了摸鼻子,想上前抚慰下他,“瑞!”
麟瑞没有转身,只是停下脚步用淡漠的声音对昊圣麒说道,“太子,你该累了吧,早点回房休息吧,属下不打扰了。”他知道这样说话对太子时大不敬,但是他情愿太子责罚他,也不能让自己再沉沦在假象的温柔之中。
昊圣麒看着麟瑞头也不回地走到自己房间,紧关上门,怒火充斥着他的内心,从小骄贵的他何时受过此等轻视,更何况他还只是自己的一个侍卫罢了。
麟瑞静坐在屋内,手抚摸着心爱的寒玉箫,心里是满满的悲伤,他爱着昊圣麒,这段藏了十年的感情他依然很坚定,可是他却不敢去爱,临行前师父的话在耳边响起,“瑞儿,你要记住千万不可动情,玄阴诀虽是武林绝学,却有一个大忌,就是一旦动情,气血沸腾之时,将会导致血脉逆行,轻者武功尽失,有如残废,重者性命不保,这些年来,师父让你清心寡欲就是为了这个,所以瑞儿,千万不要去爱!”麟瑞顿觉胸口气血一阵翻滚,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滑下,麟瑞重重地擦去血丝,哀叹道,“师父,瑞儿怕是过不了这一劫了,明知道不可以,可是我管不了自己的心啊。”泪水滑下面庞,麟瑞的脸色更加苍白。
一连一月有余,昊圣麒和昊然韵都在忙着修堤坝,赈济灾民,查处贪官,忙的不可开交,麟瑞也只是尽责的跟在昊圣麒的身后,两人除了公事竟没有丝毫的交流,麟瑞越来越沉默,昊圣麒也越来越阴晴不定,昊然韵夹在两人之间也只能徒叹气罢了。
这日宫中密信急招太子回宫,皇上行猎遇刺,荣贵妃身亡,皇上病危,对于昊圣麒来说,宛如天塌了一般,匆匆带着麟瑞日夜兼程赶回宫中,一路直奔向华清殿,皇帝此时身受重伤已处在弥留之际,只留着一口气等待着昊圣麒,见到他,皇帝伸出颤抖的手,虚弱地对昊圣麒说道“麒儿,从今以后你便是一国之君,国家就交给你了,记住万事都要思虑再三再行事。你天资聪颖,朕可以放心了。”
昊圣麒紧紧地抓着皇上无力的手,带着哭声“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皇帝宽慰的笑了笑,转过头,目光涣散,“荣儿,等等为夫,黄泉路上,执手共行。”
盛德二十五年,翎羽国第四代皇帝翎元帝驾崩,太子昊圣麒登基,史谓翎威帝,改年号元丰。
华清殿,昊圣麒由侍女服侍着穿上明黄色龙袍,戴上金龙玉冠,足蹬金丝玉履,准备着他的登基大典。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他褪去了他心中仅剩的那份仁慈和纯真,最爱的母妃和敬爱的父皇,他不会就这样罢休,他学会了不动声色,封闭了他的内心,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他收回思绪,整了整衣冠,正步走向大殿。
昊圣麒冷然的看着大殿中跪伏在地上的众大臣,听着他们大声山呼万岁,冷冷地哼了一声,众大臣等待良久不见新皇又让他们起身的意向,纷纷心慌不已,先帝遇刺,事关重大,相关人员兼无法逃脱,新皇内心深藏不露,难免担心不会牵连到自己啊。
麟瑞已不再身穿原先惯穿的白衣,他现在已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自不比以前的随意,但侍卫装扮的他依然风度不减,更增添了一份威武之气,阳刚之中带着妩媚,尤为风华绝代,站在昊圣麒下首,他忧心地看着阴晴不定的昊圣麒,知道他和昊圣麒的路越走越远,他是个天生的王者,一言一行尽兼霸气,也许汉水之行,他还带着份稚子之心,但如今的他,让人完全不敢正视,麟瑞皱起眉头,一股腥甜之味在口中泛起,他强行压下,最近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且越来越频繁,他总是强行用内力压下,导致气血翻腾不已,常常冷汗直流,他隐约猜到自己已是犯了大忌,纵然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动情,不能动情,但每当看到昊圣麒因为父母的死而悲伤万分,他的心亦仿佛被揪着一般,他放不下。
昊圣麒紧紧盯着底下大气都不敢喘的大臣们,终于松口,威严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大臣们纷纷喘了口气,大呼谢万岁之后站起身来,昊圣麒挥挥手,走上一个手捧圣旨的太监,尖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帝登基,特大赦天下,除穷凶极恶之徒,兼有特赦,另追封已故荣贵妃为祥荣皇后,与先帝共葬于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