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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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连春水一手拉住戚少商的胳膊,“硬碰硬,我们不会输。”
戚少商没有理会,他低着头,片刻之后又抬起,直视顾惜朝。
“你说。”
顾惜朝沉下脸色,蹙眉而言,“我没有什么说的。”
“。。。。。。”为什么不说,你说我就信你。戚少商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的寒凉下来。他一步一步向前走,不顾身后郝连春水的叫唤。
他走到他的面前,“你要我跟你们走是不是?”
“是。并且,大当家你也没得选择。”
“好。我跟你们走。你放过追命他们,小妖带他郝连家的死士一路护送,你不可派人追袭。不要再牵害其他的人。”
顾惜朝点头。
龙魂剑入鞘。谁都没有给谁任何机会。顾惜朝出手就点住了戚少商的昏穴。
亶走过去,拍手笑言“全不费功夫。”
说着还动手过去。顾惜朝扶着已经昏迷的戚少商后退一步,逆水寒横档在中间没有给亶靠近的机会。顾惜朝的声音像一块寒冰,“你不要碰他。”
郝连春水挥枪一跃而上,枪剑相击崩出火星。因为一手护着戚少商,而且对方又是小妖,所以顾惜朝出手的力道只是刚可自保,因此郝连春水也只是后退几步并无受伤。
亶上前,双刀挥舞,割出风声刺耳,“我可没有答应某大侠饶过你们。”
“谁饶谁还不一定!”郝连春水侧璇身子银枪直刺向亶。
嘣!
双刀架住银枪,亶脚下一使力,人腾空而起!
只见项上当空直刺过来双刀弯月,郝连春水惊艳一枪快速飞旋,利器交击,火花四溅!
一阵神哭鬼嚎,神哭小斧呼啸而至。
郝连春水被强大的内力震开,定神一看,神哭小斧已回到顾惜朝手中。再一看,亶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划破,有鲜血在很慢很慢渗地出来,可见只是伤了皮肉。
但是被伤的人还是很气愤,在怎么挤出微笑,看着也掩饰不了其中的气愤,。亶忍着痛,回看着顾惜朝,咬牙道:“惜朝哥哥,你好呀,竟伤我。”
顾惜朝不屑地撇开脸,“玩够没。”
亶咬牙切齿,举起手臂用力一挥,“收兵回府!”
郝连春水已经万分头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越来越搞不清楚了。顾惜朝先是要救戚少商,后来又要抓他,伤了追命又答应放过其余的人,制止亶与自己交手,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郝连春水用力地抓着手中的长枪,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见亶下令收兵,顾惜朝带着戚少商就要离开。他猛地出声,“顾惜朝!”
顾惜朝止了止脚步,“想救人,回毁诺城。”
郝连春水还想说什么,可是顾惜朝半扶办抱着戚少商已经随金军离去。
郝连春水站在原地,不动。其实就算叫住了顾惜朝他到底可以讲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鱼天凉走到了郝连春水背后,“他说,想救人,回毁诺城。要救的怕是不止略商。”
郝连春水转身面对鱼天凉,“你是说顾惜朝在提醒我们毁诺城有难?”
鱼天凉点点头,“不只是这个意思,他同时也在讲,如果铁手他们要逃也是往毁诺城逃。”
“我的老天爷!”郝连春水收起银枪,“红泪是就要临盆了的!我们赶紧回去!”
当天夜里,郝连家军已经行进到太行山西侧。
听到怪异的声响,守夜的士兵大喝一声,“谁?!”
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里又是一阵异常的声音传来。几个士兵举着火把一点一点靠近,“谁在那里?!”
郝连春水本来就没有睡,听到动静提上银枪披衣出来。
“怎么了?”
“将军,那边丛林里好像有人。”
郝连春水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火把,靠近丛林。
他静立了一会,突然喊了一声“华年!”
果不其然丛林传出一个半音,另一半音嘎然而止。郝连春水知道八成是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于是他又喊“白婉婉!”
没有动静。
郝连春水急了,走进丛林,在一堆半腰高的灌木丛后面拎出了缩成一团的白婉婉。
“就知道是你们!”郝连春水一阵心喜,“你们没事就好。”
白婉婉见来者真的是郝连春水,也是一阵惊喜,开口讲话声音却还是打着颤,“我带着、带着华年娃娃好不、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逃到这!”
郝连春水接手抱过华年,“华年受惊是不是?好了好了,现在好了。到了叔叔这,你不会有事了。”
“呜呜呜。。。。。。”华年抽泣几下,干脆放开嗓子哭了起来,“小妖叔叔!你要救救冰块大叔!”
“冷血怎么了?”郝连春水这才惊慌起来,是了,白婉婉和华年逃了过来那冷血呢?
白婉婉拉耷着头,“我们半路遇上金国暗影死卫,冷血娃儿为救我们。。。。。。”
“他。。。。。。”郝连春水不敢往下想,“先回帐里来。”
回营帐里,鱼天凉看到华年平安到来,激动得掉了眼泪,将华年梳洗一翻,哄抱着上床入睡。鱼天凉看到华年一身都是磕磕碰碰的伤,心疼不已。帮孩子上好药,鱼天凉赶紧奔去另一顶帐中。
白婉婉一刻都没有休息,直接开始治疗追命。
“落凤掌?”白婉婉连连叹气,“老头我行走江湖一辈子,最恨这些阴损的招数!”
鱼天凉忍不住含着怒气说道,“老头你也看到顾惜朝出招了。瞧瞧你那宝贝徒儿!”
白婉婉又是一声叹气,“天凉娃娃,你也就刀子嘴。”
郝连春水端上一杯泡着长白山人参片的热茶进来,“白老头,别伤者还没有救活医者就撑不住了。”
白婉婉接过人参茶,吹一口喝一口。
“这一路。。。。。。辛苦了。我替少商兄谢谢你。”
白婉婉一愣,傻笑道“谢什么谢。华年那孩子也是我看着大起来的。。。。。。”
“要谢也要谢冷血娃儿。。。。。。”说到此,白婉婉不禁老泪纵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已派人去处理这事了。冷血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鱼天凉的目光转到床上的人身上。你答应我的崔略商,你口口声声谁说为了我你一定不会有事。你敢食言。。。。。。鱼天凉落泪,你敢食言试试。。。。。。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了一辈子!
一根白线绕过追命的颈。
另一根白线缠在他的手腕。
白婉婉再次用他千古神医的方式探脉。
“怎么样?”鱼天凉问。
白婉婉收回线,“天凉娃娃别掉眼泪了。老头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啊!”
鱼天凉用手帕抹泪,却止不住哭。
“我,我就是担心他。”鱼天凉哭着,“我真的好害怕!”
郝连春水看不下去,走出了军帐。一个人站在外面,仰头望天,无月无星,一片暗淡。他怔怔地看着,心里乱的很。
红泪。。。。。。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和腹中的孩子一定平安要坚持到我回来。
千里之外的息红泪,肚里一痛。她睁开眼,抚摸着腹部,窗外夜风阵阵。躺在床上的她突然想哭,宝宝在肚子里又踢了一下。
“宝宝想爹了吧。。。。。。”说着,泪水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天终于亮了。
无情已等在厅中,息红泪扶着腰急急赶来。
“无情公子。”息红泪撑着无情的椅背,走得太急,还喘着气,她问道“你说毁诺城被金兵包围了?”
无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们好大的胆子!大宋未亡,我国境内他们怎么就可随意出入!”
息红泪英眉一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毁诺城岂是那么好攻的!”
无情侧目看她,神色担忧,“本是不足为惧。可是,他们有城里机关图。所有的出入口、机关阵,他们都知道。”
息红泪大惊失色,“怎么会?”
无情低下了头,低低的叹气,“顾公子太聪明。”
“顾惜朝?!”息红泪一手拍在桌子上,花瓶被震得粉身碎骨。她咬牙,切齿,可是半天却没骂出一句。她是气过头了。
腹中的孩子明显不喜欢母亲这种情绪,闹脾气地在母亲肚子中大闹起天宫来。息红泪痛的冷汗直冒。她咬紧牙关,坐下来调整身息。
“枉我夫君舍命赶去相助。”
无情抬眼,犹豫着开口,“我想他是算准郝连公子赶在金军之前回毁诺城。”
“既然如此。。。。。。”息红泪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挥了挥手,“那他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无情半响无言,“我劝过他。。。。。。可是他背负的血仇太多了。他不想伤害到我们,可是不得不利用我们。很多事情。。。。。。难以两全。”
“。。。。。。那现在怎么办?”息红泪想起来,突问道“他不是算好了郝连会在这之前回来吗?为什么郝连现在还没有到?难道他——不、不会!”
息红泪支着额头,沉默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息红泪疲惫的开口。
“没有人知道你在我这。你是朝廷重臣,我要保护你的安全。”息红泪定定地看着无情,“有一条密道,只有我知道。。。。。。”
无情笑了,摇摇头,“我不能走。”
息红泪先是不解,后来也不再勉强。她说,“我们知道清楚他们要什么。不能连累无辜的人。。。。。。我会安排好城里的姐妹们。。。。。。”
那条密道,是她重修毁诺城时暗自派人修的。同样的错误她息红泪不会犯两次。
“城主不好了!”
伴随着一名匆匆跑进来的女子的呼喊,四周地面一阵轻微的晃动。
息红泪急忙与无情出去。
越往外城走,地面震动得更厉害。接近城墙时,还有飞石沙粒从天而降。
“开始攻城了。”无情说道。
城下,金兵的白辆战车三横排开,每辆战车上一下一下地正朝城墙打出巨石。
巨大的石块纷纷砸向城墙,声音震天。
“城主,我们要不要反投石弹?”
“。。。。。。不用。”息红泪神色一凛,“你带姐妹跟我走。”
女子不动,猛地跪下,“我不会走!我与城主同在!我与毁诺城同在!”
“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我不走!”
“我不走!”
。。。。。。
跪下的人越来越多,息红泪的眼泪也越来越多。
“不愧是毁诺城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无情说道,“不过现在不是跪着表忠心的时候。大敌当前,反击才是关键。”
闻言,大家都起身。
“公子,我们要如何反击?”
息红泪也看向无情,“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火药。”
无情点头道,“这说明金国人此举,不在攻城。现在我们实力不济,不可贸然与其冲突,最好的反击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同时,还是要做好一切反攻的准备。等到郝连公子的军队开到城外我们好来一个里应外合。”
“好。就这么办。”息红泪心里紧着,郝连。。。。。。你一定要回来。我和孩子都等你。
太原府。
新修的地牢里,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缓缓醒来,睁开眼睛。
戚少商好一会,才适应了这里的昏暗。
见他醒了,立马就有人过来了。
牢头打开锁,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女子进来后,看了一会戚少商,蹲了下来。
“戚大侠。”她怯怯地喊了一声。
戚少商坐了起来,靠着墙。身上戴着的手镣脚镣一阵响动。
“你是谁?”
“碧容,是我的名字。”
也许是戚少商的语气没有凶意,碧容再开口时镇定多了。
“你果然很英俊。”碧容笑了,“虽然九殿下总是说,不过是一只包子上多了两个酒窝。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英俊得不得了的男人,而且,还是义薄云天英雄豪杰。”
戚少商有些迷惑地打量着碧容,半响才问,“你口中的九殿下,可是顾惜朝?”
提到顾惜朝,碧容收了笑,她说道:“戚大侠不要恨他。。。。。。”
见戚少商没有说话,碧容伸出手,“碧容可以给戚大侠把一下脉吗?”
戚少商没有犹豫地伸出手。铁镣铐着手,磨出的血干涸在手腕周围。
碧容把完脉,微笑着说道,“果真如此。”
“怎么?”
“好消息。戚大侠体内的魔性都清除了。‘殁’的毒性全解了。”
“。。。。。。为什么?”
“你喝了九殿下的血。”
“神仙血?可是之前解‘殁’时,我就吃下过三粒神仙血。”
“那是制好的成药。成药与鲜血不一样,女性上邪族人的血与男性上邪族人的血也不一样。”
戚少商想了想,问:“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碧容笑了笑没有回答。
戚少商又问,“你究竟是谁?”
碧容起身,看着戚少商一小会,转身出了大牢。
碧容走后,戚少商动了动,一点一点用脚扫着地上铺着的干草。牢里昏暗,找寻东西并不容易。但是戚少商还是找到了,碧容留下得东西。
是一团纸,揉得很小很小。戚少商展开来,心里一阵狂跳!是顾惜朝的字!他认得他的每一种字体!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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