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青晖
    七月，没几天瑞王爷就要搬师回朝了。所以这几天秦天破天荒地闲了下来。
    这天约了杨澈和索绿一起去外面吃饭。其实也不叫约，因为他们两个人天天都跟在秦天身后，只是有时候是暗地跟着，一般人查觉不出来罢了。
    三人坐在一居鲜的三楼雅间里，点好了菜，一边喝茶一边等上菜。
    “听说白小年也要回来了？”索绿趴在临街的窗户边上，只是往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未国京城百姓的生活水平真的蛮高的。不仅农业发达，商业也算是发展地不错了。
    “嗯。不过他不会随父王一起回来。他要先去青城。然后再回京城。”秦天难得闲下来的时候才觉得有点累，但是能和索绿一起出来逛一下也感觉很开心，她一个女孩子却天天得跟在自己身边当自己的暗卫，若不是她坚持，他早就让她不要做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小绿，你不要见他，那个家伙就会阴谋诡计。你和他一起时间久了就会变坏的。那个时候我可不要和你一起了。”杨澈一想到白小年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那我更要见见他了。让我们英俊神武的澈哥讨厌的人一定很不一般哪。”索绿扭过头来坏坏地说。
    秦天看着眼前说话的索绿，心里不来由地有些难过。这么久了，自己都没能有时间和她好好相处一下，有时间她也会推辞，她不时也会笑，可是自己却感觉她似乎人不在这里。自己也知道她之所以来京城，到自己身边全是因为王大的安排。可是四年以后呢？怕是自己想留她，也留不下吧。自己能受得了没有她的日子么？这次回来一定要让父王把军务重新安排一下，否则真是像澈说的那样“一辈子光棍”了。
    “你！小绿妹妹，你看你长得这么美，怎么会和你澈哥过不去呢？”杨澈听到索绿的话就几乎无语，只能挣扎出这么一句话来。
    “别夸我。我只是有一些疑问。听说白小年知道很多事情，人又聪明，我想他能帮我解答一二。你能吗？如果你能，我也愿意不去找白小年，你以为我愿意多认识人哪？麻烦。”索绿不以为然地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短笛把玩了起来。她实在是喜欢这根笛子。以前卫然就喜欢吹长笛。自己和他一起的三年里也学会了笛子。这支小短笛被她改装以后也成了一个暗器呢。里面放了她心爱的小飞针。
    “哦？澈公子我也是很博学地，你说来听听。”杨澈突然来了兴趣。
    索绿回过头来看看了秦天，他还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一派安心闲适的样子，倒是少见。
    索绿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视觉系动物，觉得每天跟在秦天这样的极品身后，着实是一种享受，又想起自己的昆仑山上的行为，觉得自己可能对这古代孩子的身体起了排异反应，所以才以为自己对这个为了自己退婚的男子动心了。
    “我师父的事情你知道么？”索绿不答反问道。
    “丐帮的王大？莫说江湖上的人，就算是斗升小民也该是多少知道他的。这种事情就不用去请教小白了吧？”杨澈不以为意。
    索绿心笑这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挑了挑眉毛看着秦天。秦天见状，只得开口：“那是她现在的师父，在我遇到她之前她师从索一笑。”
    “啊？！妹妹，亏我还佩服你的功夫，你怎么能这样？学武之人从来不会换师父的，你怎么能又转投他人门下？听说索一笑脾气古怪又冷血，你不怕他废了你的功夫？”杨澈非常吃惊，言辞中责怪索绿背信弃义，却又忍不住担心索一笑对她的处罚。
    “哦？是吗？这个我倒还是不知道，如果他来找我，那倒也好，我很久没见到他了，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其实，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所以才想请教白小年的。”
    杨澈一听，觉得荒诞，可是看索绿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实一般，只得看向秦天，眼光中透出疑问。
    然而秦天心中也是很吃惊，他不太清楚索绿在索魂门中的事情，也曾派人打探，可是索魂门在江湖中神出鬼没，门规又很严，所有的事情都是似是而非的传闻，像是索绿这样掌门的爱徒，加上年纪尚小，所以关于她的事情更是除了她的那传得神乎奇神的美貌和索一笑很疼爱这个徒弟外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了。
    索绿见秦杨二人都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觉得自己今天是抽风了才和他们讲这么多，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一个非常看重自己隐私的人，现在一不小心讲了自己失忆的事情，心下后悔地不得了，真怕惹出什么不该有的事情，这个时候正好饭菜上来了，解了她的围。
    吃了饭，听说最近城北有花市，索绿提议去逛一下。她总觉得以秦天那样的身份，院子里的摆设实在不够达自己的满意。她就想来挑点花放在自己屋里，或是挑点好东西放在秦天屋里也不错。
    反正难得有空，就一起去了。可是自从进入花市以后，三人就觉得有人跟踪他们。索绿想着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以为仍是打秦天主意的人，觉得这人也不是高明，竟然跟得这样明显。
    索青晖来京城也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今天他本想去京城里索魂门下的一套宅子里看一下，刚走到街上，就看见了秦天三人。索绿易了容，他一下子没认出来，但是他认出了秦天和杨澈。
    在索绿不时回头和秦杨二人说话时，索青晖只觉得此人看着无比熟悉，却想不起来自己何曾认识此人。
    待稍微再走近一些时，一下子看到了索绿鼻子上的那颗痣，心下很是激动，是小师妹！她很小的时候，曾经有几次缠着自己偷偷带她下山玩，那个时候她也是易容成小男孩的样子，和此番的容貌极其相似，尤其是那颗痣！
    她从小就长得比一般小女孩要漂亮，考虑问题也很成熟，知道未国男子多不喜人脸上有痣，便在自己脸上点了痣，以避开外面那些人的目光。自己也曾问她直接易成比较普通的样子不是更省事，她却不同意，说是最反感大众脸，而且那样的易容法会很伤脸。
    私自下山的事情只有两三回，后来被师父发现了，她就再也没能偷溜下山。但是自己却总忘不了那个时候小师妹鼻子上那颗可爱灵动的痣。世人都说女子脸上有痣不好，可是自己竟然是从小师妹点上那颗痣时开始真的关心喜爱起她来……
    索青晖回过神来，有些奇怪小师妹怎么会跟在秦天身边，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便跟了过来。
    咦？怎么只有秦天和那男子了？小师妹呢？索青晖正兀自纳闷时，突然感觉有人用石头丢了他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师妹！
    索绿也吃了一惊，虽然来到这里后，对于把自己身体养大的索魂门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倒是门中几个主要的师兄她还认得。“呃，青晖师兄，怎么是你？”完了，自己这么一叫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索魂门的人了，唉，自己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
    秦天和杨澈也走了过来。原来他们认得。杨澈先开了口：“小绿，你的朋友？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挺含蓄的嘛！”小绿易了容都能被这个青晖师兄认出来，此人不简单哪！
    “呃，那个，秦子衿，杨澈，我青晖师兄。”索绿突然看到索青晖，竟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似是身体无法控制一般，只得用手指了指，报出大家的名字，想着秦天是小王爷，身份不方便暴露，便临时给秦天起了个假名，算作介绍。
    “原来是‘独孤剑客’杨澈，久仰！”索青晖见索绿没有报出秦天的真名，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确定了杨澈的身份有些吃惊。
    索绿听到“独孤剑客”四字，带着恶寒的眼神看了一眼杨澈。就他，还“独孤”呢？有一空不是缠着自己和他比试就是找朝中那些武将喝酒，要么就找传闻中京城第一歌伎豆豆姑娘喝酒。一点方外高手的样子也没有。
    索绿见着索青晖似是有事找自己，想着自己在索魂门没几天，除了索青阳这个大魔头对自己狠了点，似是这个师兄对自己一直挺照顾的。可是自己又不能随便离开秦天左右，只得说：“师兄，这次来京城可有事情要办？你一个人来的么？”
    “嗯。明日师妹可有空？今天看你和二位公子还有事情，刚才尾随也是失礼，现在不便再多打扰，若是方便，师兄明日再来找师妹，有一些事情要与你说。”
    索绿心想，不管她马小绿的灵魂是什么样，可是这索绿的身体是在索魂门长大，一身功夫八成都来自那里，是福是祸自己都得替索绿挡了。“嗯，好吧。”
    两人随即约定第二天在城北的状元墨坊见面。
    等索青晖离开后，索绿在花市里买了一盆白月季，抱着就走，也不理秦天和杨澈，连杨澈好心要帮她拿花盆都被拒绝了。
    “澈，难道这个索魂门就神秘到如此地步？一点也没法查？”秦天语气淡淡地，实则心里有些担心，这个索魂门连自己都敢动，一定不是传闻地那么简单。
    “你在青城出事后，我有去查过。他们之所以会接下暗杀你的任务还是挺奇怪的，因为以往他们虽也做暗杀，但是从不杀正道中人，更不要说你这种身份的王子了。他们门规很严，平常也不与江湖中人多走动，所以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是就我所知刚才这个索青晖曾代过掌门一职。最近索一笑出关了，他才结束代掌门的任务。江湖上都传索一笑疼他这个唯一的女弟子疼到骨头里去了，难听的甚至有说他们师徒有不伦之恋——”正说到这里杨澈看到秦天眼中的火光，赶紧闭了嘴。
    “哈哈，应该是假的啦。如果真有什么，小绿怎么会救你？又怎么会另投他人门下，更不要说离开索一笑了，何况她才十六岁，听说那索一笑已经四十多了，不过据说样子长得好看着也年轻。”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杨澈又后悔自己这回又画蛇添足了。
    秦天轻哼一声，“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心下也是很担心，他长年带兵在外，对江湖上的事情的发解也是近一年的事情。以前总是看不起江湖上的那些东西，甚至在功夫上都没有下到狠力气去学，把全部精力用于带兵布阵上去了。若不如此，今天也就不用索绿明里暗里跟在自己身边了。
    想到索绿，心里还喜忧参半的。喜的是她终于能每天陪伴自己左右，忧的是他已经得知她与王大的五年之约还有现在她对自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可恨自己对男女之事实在知道得太少，想打开局面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军务又忙，唉！
    看了看身边的杨澈，“澈，你有心仪的女子吗？”
    杨澈一听，想你终于肯开口请教我了。“没来京城之前倒是有。来京城后我天天忙得要死，哪有空寻欢作乐。”一副他早已为国家断了儿女情长的样子，更忘了他已经约了豆豆姑娘晚上见面的事情。
    看到杨澈这副没正经的样子，又看了看前面疾走的索绿和身边的街道。只心中长叹一声，“回府再说。”
    杨澈听了秦天强压了尴尬说了想请杨澈帮自己打探索绿的心意后，心里已经笑得打滚了，想想你英明神武的镇远大将军，贵为王爷，目前皇位的第二继承人，风度翩翩，竟然也会栽在索绿这种小姑娘手上。笑归笑，可是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办，虽然就目前看来放眼京城和索绿最亲近的人就是她的同伴杨澈，可是他们平时所聊地也就是一些场面上的事和讨论武功的事情——不对，自己怎么犯傻了。
    “哎，小王爷，你说你们家小顺子最近怎么越来越贴心了呢？就我所知，他现在的贴心程度可是比瑞王妃身边的头牌丫环还高哦！”杨澈见秦天貌似要发怒，想着这个小王爷虽然比自己年轻可是也老大不小了，便不再逗他，赶紧说：
    “你晚上的那些各种花样的宵夜都是小绿嘱人做好，让小顺子送去的。开始见你没什么胃口，还专门一夜没睡找了教了厨子一夜，都是一些没怎么听过但是很可口的菜或糕点。还有你屋里用的、穿的、铺的、盖的，都是小绿仔细叮嘱了小顺子去换的，去重新购置的。否则你最近精神怎么会这么好，天天这么忙，也没见你累趴下。不过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事只有我、张厨和小顺子知道。就我所知，她虽然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冷淡’，可是对你到真的是关心地紧。也没见她从来给我张罗一碗燕窝来喝。唉！”
    秦天一听，马上抬起来头来，快步转身走到窗前，望向索绿房间的方向，心下一阵感动与甜蜜，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丝苦涩。
    从认识到现在，除了最一开始的一点言语刻薄之外，后来她一直对自己体贴、周到。按杨澈的话来说她是喜欢自己的，虽然她在昆仑山的时候也曾说过喜欢自己，只是他觉得她总是站在远处，不愿意靠近，甚至想要离开。索儿，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下心中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