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师祖
    终于，在众人的劝说和秦天坚持不愿勉强索绿跟随自己去京城后，王大只是冷冷地看了看索绿道：“从现在起，闭门思过，一年不准出自己的院子，三年不可下昆仑。秦小子，你离家也不久了，何况昆仑离京城路长水远的，我看你明日起便动身回去吧。勿让你那王爷父亲牵挂。至于地九？我已放在你屋子书柜左上角第三个格子里。小五，还不把师妹送回房间闭门思过去！记住，三天不准吃饭！竟然在新年第一天触我老人家的霉头！”
    说完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王大已经拎着茶壶回起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突然，面对着痛心而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众人说：“柏佳，你将秦小子送到青城时再找你白姑姑安排其他人护送秦小子回京城，秦小子，以后若缺什么药，只要昆仑山上有的，只需派人送信一封，我老人家必亲派弟子送于你手上，你以后没有很紧急要命的事情就不要随意在昆仑走动了。你们几个，还呆着干吗？不准求情！快去练箭！”
    索绿躺在床上，从来没有想过自杀的人，这一刻却产生了想死的念头。虽然她不明白王大为什么会突然发难，可是那一巴掌和尖刻的话语加上这无望的生活与无边的寂寞，在她求死的那一刻她真的希望能一死穿回到未来的马小绿的身上。哪怕还得面对卫然留下的一切，至少可以和父母哥哥在一起，还有自己的事业，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已经饿了半天的索绿，突然落下泪来。这时门却突然开了。有饭菜的香味传来。难道小五他们背着王大来看自己？起身一看，竟然是王大！
    王大见索绿起来，就招呼她起来，“丫头呀，师父今天出手是重了点。可是没办法，为了让秦小子死心离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幸亏我用的劲还算巧，你过两天就没事儿啦！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哎呀，女孩子们小器一点也不要紧，你看看我，你前任师父索老怪十几年前得罪了我，我还不是一样气他到现在？只怕一辈子都还要气咧。你气不要紧，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过来，边吃我边告诉你原因，可好？”
    索绿见王大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样子，想着觉得今天的事情是有些古怪。便起身披了披风坐到桌子前。这时才得知了一些重大的秘密。
    三十多年前或者更早，有一位当朝皇帝非常器重与疼爱的皇子，在成亲几年后得一子，但自己青梅竹马的王妃也因难产去世，这位皇子原本就志不在朝堂，只因为不愿爱妻吃苦与担惊受怕，才一心做他的皇子、王爷。一朝爱妻去世，他便将儿子托于当时的皇后，也是他的生母，随即留书一封，出走江湖。只是偶尔会在爱妻的忌日也是儿子的生辰那天回到京城，或是在江湖中得知一些秘不可闻的机要消息时也会回到京城。
    后来他觉得一人行走江湖有些寂寞，便收养了三名徒弟，两男一女，一边抚养他们一边教他们读书习武，待三名弟子长到快二十岁的时候嘱他们到江湖上另寻门派或是另创门派，只是要留意江湖中的一些消息，一旦有与皇家有关或是危及江山社稷的消息，必要通报于京城的“王拐子客栈”帐房。而这位皇子在江湖的也早有了新的身份，就是人人敬重的侠客索然客。
    而这位索大侠的三名弟子就是索一笑、索一正与索依依。
    索绿当下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又有许多事情又理不出头绪。王大见他如此，又接着说：
    索然客虽然人在江湖，不愿理会朝堂的事情，可是终不愿看到朝堂动荡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便在民间也涉足商业。在他让三位弟子离开身边时，便把这些产业分给三人打理，自己去往周边国家云游去了。原本定好他六十岁生辰的时候回到昆仑召见三位弟子，可是他可能知道自己苦心养育的三位弟子现在反目成仇，所以至今未归，现下朝堂中又惊现一个大秘密，势必要引发大震荡。
    到这里的时候，王大看了看吃惊的索绿说：“丫头，看出来我就是索一正没？秦小子就是师祖的亲孙。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跟着他下山，所以才故意让你去。出此下策也是为了让他断了念想，年轻的皇家公子，不久就应该忘记你了。但是我还是要让你去京城，保护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他知道，你也无需时时跟着他，只是能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及时相救，也算报师祖对你的前任师父以及现任师父我老人家的养育之恩了——奶奶的，这话怎么突然有点饶口！反正，我会教你几种易容法，也会把我珍藏的几本医书的副本都给你。秦小子和柏佳明天动身，你也跟在后面，你轻功好，秦小子不会发现你，这个小子只懂行军打仗，你这样的的高手，若不在战场上，对付他实在是小菜——咳！咳！这样讲师父的孙子，实在是大不敬！柏佳知道我的计划，他也会暗中助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青城的白姑姑，这样我就会知道。这一年我都得在昆仑山上，师父再不出现，我也得出去找找他了。很多事情还得等他回来了才能解决。”
    索绿不仅吃惊于所知道的事情，更吃惊于王大的气力。昆仑山上住几天，他老人家竟然能几乎一口气不带喘得把这么多话说完了，还很顺。
    “师父，小绿今天错怪师父了。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好小王爷的。只是你们都说我功夫好，现在也学了些医术，到用的时候成不成，还很难说。”索绿总觉得传说很神，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多厉害，被王大轻手一挥就脸肿吐血不止了。
    “哈哈！你太小看师祖教出来的人啦！索一笑又是何等人物，岂能教不名不副实的徒弟来？加上我这半年所教，保护秦小子度过危急必无问题。只是你那飞针，不到万不得不要用，免得被秦小子认出来。他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师父前几年的时候就曾对他赞不绝口，虽然功夫不是一流，可是身为将军已是了得。如今若是师父回来见着一定很是高兴。我房中有一银鞭，倒是适合女娃娃用，你跟我去拿了来用。”王大说完便往外走，也不管让其他师兄和秦天看见现在他和索绿一起又会作何想法。
    秦天听了王柏佳的劝之后，才没有冲动地去找王大，只是现在他眼前全是索绿口吐鲜血的情景，耳中总是回响着那句“你杀了我罢”，这样脆弱与万念俱灰的索绿让他害怕，他怕失去她，怕永远见不到她。可是现在只想王大能轻绕她，至少让她鲜活地活着。
    秦天正在王大院门口兀自沉思，想着怎样才能迟几日再走，或者走之前看一眼索绿，无论如何，哪怕此生无缘与她一起，也要断了她轻生的念头。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上现再也没有索绿这个人，没有她的呼吸，他就有种五内俱焚的感觉。
    抬头间就见王大从东面走了过来，后面缓缓跟着的竟然就是索绿！
    索绿披了披风，头发没有梳随意披散在身后，右边脸还是红肿着，脸上其它地方和嘴上都是一片苍白。
    王大见秦天在此，故意对索绿凶巴巴地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否则就等着终身面闭思过吧”，便独自先行进了院子，他也早看出来索绿对秦天超出平常的关心，虽然她几乎不怎么显现，这个丫头必是爱上秦天了，否则她怎么连风度翩翩、武功高强又体贴温和的大师兄王柏佳多看一眼都不呢？这一回兵行险招，但愿能为师父的孙儿和徒孙找一门好姻缘。总好过自己、一笑和依依。
    索绿想着白天自己说的那句要死要活的话，想必也是让他们这些古代的大人物见笑了，便道：“你放心回京城吧。师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那些想死的话都是气师父的，以后我好好听话，就没事了。不过是面闭或是不出门而已，这些都是我早已习惯的事情。”
    索绿说是的她前生的“宅女”生活，而秦天听在耳里却以为江湖传闻竟然有假，索一笑原来竟也常常惩戒索绿。
    “索儿！以后你一定要忍耐。我回去求了皇上的圣旨，定将——”
    “你怎么还是不懂？如果我愿意跟你走，也不会受惩戒了。”索绿扬起苍白的笑容。心里想着以后怕是得天天见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原来你竟然如此见不得我，宁可死也不要去京城，不愿意见到我。”秦天接连受到索绿的拒绝，对于一个刚通情事的男子来说，难免要胡想。
    索绿见他想错了，心下有些着急，可是也不敢解释，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要记住他手上的每一处纹理。
    “你总会遇到一个爱你懂你的女子。听说现在边疆战事停了，你在朝堂的时间就多了。万事一定小心。你位高权重——”
    秦天轻轻地将索绿揽入怀中不让她再说话，他只想时间就此停住。这一刻他只恨自己是一个王爷、一个将军，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不爱你，任你是谁还是不爱！他从未料想自己竟然还有如此悲观让人同情的一面，完全不得当年太上皇所预言的“壮志凌云、处事不惊”。
    索绿想着明天二人都要早起赶路，自己还带着伤，便推开了秦天，见秦天本来俊逸不凡的脸上眉头紧锁，眼中似有千方万语要与己说，最后只化成深情的凝望，似要把自己的样子刻进心中一般。
    一阵不忍心，一阵悸动，索绿踮起脚，伸手抚上秦天的侧脸。
    在寒夜中久立，现在他的脸已是冰冷不已，似是头发上也结上了霜。轻叹一声，索绿便吻上了秦天的唇，旋即马上离开。
    索绿才意识到，原来一切还来得及，哪怕曾经为卫然所伤，可是她还是爱上了秦天，自己还是有爱的信心与能力。
    秦天还未来得及将索绿抱住，她已经步入王大的院中，转身不见。这一吻索绿原本是想以西方式的礼节告别，却引得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心，也让秦天痛苦的心好转了起来，无论如何，他还很快还要再来昆仑山，与其痛苦的爱着，不如积极争取，让她也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