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王大
    晚饭的时候索绿已经醒了过来也服下解药，白氏和秦天商量决定让索绿暂时在白氏家中解毒，过了七日之后再决定去留。本来秦天也想留下来等到索绿的毒解了看她要不要跟自己去，可是索绿却说：“小王爷此去风险不小，我的身份其实还是很不方便与你同行，你我不管谁出了什么事都会牵扯很大。”
    秦天心里一惊，觉得索绿似乎在怪自己不是十分信任她，可是转念一想觉得索绿总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人，从一开始救下自己到来到白氏家中，都是从自己的安全角度来考虑，应该不可能是怪自己。可是放她一个人在这里，离索魂门又这么近，他真的不太放心她。“若是你师兄他们追过来怎么办？”
    “再说吧。何况王大哥不也是说了我师父以前是非常疼爱我的么？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何况如果等到七日后我的轻功恢复了，我想估计他们想抓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倒是你，听说你领兵打仗很是厉害，武功倒是不怎么样，你这一走，不管是回京城还是去其它地方都是很凶险呢。”
    秦天看着坐在床上的索绿，听着她说的话，想着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突然间心里一阵失落，人生第一次为了母亲以外的女子牵肠挂肚。
    “嘿，就不要担心啦。我决定了！为了小年子，我让大徒弟王柏佳护送秦小子到他要去的地方，至于老变态的爱徒毒解了以后就跟着我，我也好把我的这几年新创的功夫都教给你呀。哎，能够把老变态的爱徒抢过来，他一定很生气，这样我就很开心了。就这么决定了。”王大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看着白氏，白氏则看着索绿和秦天道：“天儿可以像信任小年那般信任王大。有柏佳护送你，我也好对小年有个交待。你们看如何？”
    “天儿先在此谢过姑姑和王大哥。”
    索绿则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个王大看起来像是永远不洗澡的样子，以后若是跟着他，自己不是完了？“我可不可以在姑姑这里休养完了之后独自离开呀？我突然想起来小姑姑嫁到京城多年我还没去见过她的新家，这个时候也应该去看望她一下了——”索绿本想保持自己的无暇的古代江湖第一美女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与形象，情急之下也不得不狂说一通，可是总是不能得所愿。因为她刚问完这句话，就又被王大点了昏睡穴。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秦天也得赶紧上路了，他得尽快同白小年还有父亲三王爷会合。他把自己经常佩戴在身上一块玉佩留给了索绿，索绿本不想要，因为她觉得一旦留下了信物，以后说不定还会牵扯在一起，可是她十分不愿意和任何官场上或是皇家的人有关联。可是看着秦天此时干净又坚持的眼神，以及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的王大，她也只能收下了。那是一块白色的玉，没有一点儿瑕疵，虽然索绿不懂玉，但也感觉得出这玉价格不菲。
    “索绿在此谢过小王爷了。”
    听得索绿喊自己“小王爷”，秦天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还是比较喜欢她喊自己“阿天”，只得淡淡地回道：“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说完便走了出去。王大见状也赶紧跟了出去。
    索绿横竖也是无事，也只好躺在床上胡乱地想着事情。
    这边索青晖在青城和要杀秦天的主顾传话人碰了头，听得索青晖说不知道秦天是死是活，传话人仿佛松了一口气道：“天意。烦请转告索掌门，此事便在此了了，余款马上就付给你。”青晖对于结果是这样倒是很意外，但也只是不动声色收下银票。和传话人分开后索青晖来了一家酒馆门外，经过一位指乞丐身边轻轻说了声“跟我来，有事。”那乞丐本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酒馆门外的柱子边，突然就跳了起来，跟了过去。他就是青城里索魂门的头号线人，丐帮的小喽喽马三。以往关于青城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这次他也只能给索青晖一个否定的结果了，因为谁都不知道从秦天和索绿一进青城，所有的消息都被王大——丐帮的现任帮主都封住了。且不说马三是否真的知道秦天他二人的事情，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可能去得罪自己顶佩服的掌门。听完马三的结论，索青晖难得地开始担心起来，这次下山，他并不怕雇主生事找索魂门的麻烦，他所担心的是师父知道小师妹已然失踪的事实后会是是何样的暴怒。自小加入索魂门起，小师妹就从未下过青城山，现今因为执行任务而失踪，怎叫人不担心呢？他也不敢多想，只得在城中其它地方再多作安排和打探。两日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只得先行返回青城山妙离峰中向师父复命。
    第二日，秦天一早告别了白氏，本意直接离去，却鬼使神差地悄悄来到索绿的房外，因为天色尚未大亮，想着索绿应该还未醒，想着以后不知何年再见面，明年娶妻之后更是不能随意见她了，心中很是怅然，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有人突然打开窗户的声音，原来索绿现在一身功夫正在恢复当中，身体的灵敏度更是增强了，本来她躺在床上已经醒来，突然感觉外面有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应该是秦天，一心急就赶紧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秦天用一枚白色玉环将头发高高束起，身穿玄色衣服，右手提着一把长剑，看起来甚为潇洒。窗内的索绿此时长发披在脑后，身着的浅绿色中衣，两个隔着窗户对望，却都没有开口说话。秦天不说是因为他不知从何说起，想到突然相识、相救，现在又匆匆别离，心下自是舍不得，可总也不能让她不顾安危跟在身边，何况自己处境也是相当险恶。索绿不说则是因为觉得自己怎么不久前才被卫然背叛，现在竟然又开始牵挂这个马上要结婚的男人了，对自己有些不理解和不耻，自然无法开口。
    秦天只觉得眼前的索绿带着些许病中的苍白，但也不能遮掩其身上的无暇气质，身着绿衣的她看起来尤似在荷叶映衬下的荷花，让人感觉一阵清新。正在望着索绿发呆，突然间索绿却把窗户关上了。秦天也惊醒了过来，觉得自己甚是糊涂，在这个多事之秋应该把上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等事情有了一定的解决之后定要回来寻了索绿。想罢便往门外寻王柏佳去了。
    不几日，等索绿的毒性全去之后，王大就不管白氏的挽留和索绿眼中强烈的不满硬是要举家搬到西北偏僻之地昆仑山上去，说是以前他的师父云游之前曾说过要去那里的九别峰上隐居，与师父一别十几年了，现在是时候去寻寻他老人家了。
    索绿很想说“你的师父，干吗要带上我？”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因为她相信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位不讲理的王大先生都会把自己拖上昆仑山的。
    实际上王大是想自己是占了索一笑中毒的便宜，若在平日，他别说是拐走索老怪的徒弟，就是想见上一面也是没有可能，现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他可得抓住了。就他以往的了解和现在的观察，他也发现了索绿中毒后失忆，否则估计她是宁死也不可能下得青城山，更无可能跟着自己走了。为了搞清楚当年的事情，他也顾不得自己的武林前辈身份了。秦天走后不到半个月，王大遂带着索绿和几个小厮和徒弟一起往昆仑山行去。
    索青晖原以为自己打探不到小师妹的消息不说受重罚，至少也得罚自己去师叔索依依那里伺候一个月，谁知道师父竟然只是沉思了一会儿道：“也罢！生死各安天命。你不要再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了。另外，你给我暗中盯住你大师兄，看看他到底要把欺师灭祖做到什么程度！”
    “是，师父！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先下去了。”索青晖恭敬地答道。
    “去罢！”
    索一笑待索青晖离开后，陷入了卫然的冥想当中。他知道索一笑这个身体是爱着他的小徒弟的，可是现在他同时拥有了卫然的思想和记忆后，加上索一笑原来的气息几乎全无了，只留下一些记忆在身上，他很难对这个还没有亲自见到的小女孩下很多功夫。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不可知的时空里再也寻不到他最亲最爱的马小绿了。
    转眼到了晚上，索一笑做了一个决定，便召集了所有现在未出门执行任务的弟子到大厅去。
    “青晖、青阳，你们站到为师身边来。”索一笑右手支着下巴，左手向座下的两名弟子挥了挥手道。在外人看来以为索一笑是刚刚从走火入魔中恢复不久，身体还未大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对这个穿越事实的不适应和恐慌。待二人一左一右站定在索一笑身边后，索一笑突然挥动左手击中索青阳，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马上又回手击中索青阳。这二人立马倒在地上，表情极为痛苦。众人不解，却又看向索一笑，只见他还是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状似无意地在空中轻轻地摆动。
    “你们都以为为师重病或是走火入魔了么？所以想趁机害死小师妹了？”他的话语轻柔缓和，可是听在众人和倒在地上的两名弟子耳中却是充满寒意。
    索一笑也不管众弟子的想法，接着缓缓地说道：“为师给你们一年的时间，每三个月派一批人下山去打探小师妹的下落。不管这三个月有没有结果都马上回来，另外，若在此期间能打探到江湖上其他的重要消息也暂且带回来——没用的东西，要躺到何时？还不给我起来！”众人一惊，原来是对着受伤的索青阳与索青晖说的。可是二人却仍是无法动弹，索一笑隔空对着二人各挥了一掌，二人便也能勉力站了起来，对着索一笑道：“多谢师父不杀之恩。”
    “在这一年内，我要你们把江湖各大门派以及朝廷大小官员的方方面面消息打听清楚。若有任何人泄露本门消息，你们也是知道为师的手段。”
    “谨遵师命！”
    “为师自今日起便要在闭关，有任何事情便报告与你青阳、青晖。那些趁着我上次闭关时下毒的人，若还想多活几年，最好从此就收心了。否则只怕一切都难善了了。”说完这些双目闭上，似乎在用耳朵来听众人的反应。索青阳自是吓得半死，他以为师父就算醒了过来，至少也是重伤，没想到他轻轻一挥就把自己打到重伤，这武功分明是高过以前了，莫不是他上次闭关练功真有所成？
    索青晖虽然这一掌吃得很重，可是竟也不敢心生任何恨意，毕竟小师妹的失踪自己也是负有责任的。倒是那些和索青阳一起做了背叛师门的事情的几个师兄弟现下吓得可不轻。
    午夜时分，索青晖感觉有人立在自己的床前，惊得马上拿起枕下的一把短剑就要刺过去，那人挥手便挡开了他的剑，“青晖，悄悄地随为师过来。”原来来人竟是索一笑。
    一个时辰后，索青晖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索一笑与他的谈话，突然生出一种无尽的喜悦。师从索一笑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师父行事不同于常人，对待弟子也较为严格，以往凡事都以大师兄索青阳为首，原来师父真正看中并信任的除了小师妹就是自己。刚才谈话间师父不治好了白天在大厅中的掌伤，更有重大的托付。想来突然觉得对于自己当年加入索魂门竟然没有一点后悔了。
    五个月过去了，索绿也在昆仑山的九别峰上生活了三个多月了。一开始她真的想发疯想跑走，可是她的功夫实在是打不过王大，再加上王大只是古怪，并无害她之心，最最关键的是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也就忍了下来。她为什么要发疯呢？昆仑山远离中原，山上的生活也较为清苦，这些也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王大常常逼着自己去打猎、在刺骨的山泉中洗衣服、每个月有七天都要在九别峰的附近去找那个所谓的师祖——也就是王大的师父。真是又无聊又枯燥。这天王大又跑到索绿的屋子里说道：“小绿呀！马上就要过年啦，今年的年夜饭可就交给你啦！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我可以把柏伊和柏伟二人借给你用一下，让他二人陪着你一起打猎装备过年的食材。你要知道，你师祖当年就是非常重视年三十晚上的那餐饭的。加上到时候你大师兄柏佳——就是送秦小子的那个也要回来看望他最尊敬的师父我了，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本来我也想帮忙的可是我一个老头子会什么呢只要交给你这个我最信任最漂亮最聪明的抢来的女弟子小绿啦！”
    等他一口气讲完这些话的时候发现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就听得院子里一名女子高呼：“伊师兄、伟师兄，明天随小绿一同打猎如何？”接着就听到有什么被撞翻的声音以及两名男子的声音“师妹，几时出发呀？”马上又传来另外两名男子的声音“师妹怎么不叫上我们哪？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那个啥，还得有人留下照顾师父。师父年纪已大，这山上各种飞禽走兽万一闯进庄来，一口吃了师父可怎么办？就再也没有折磨我们，来磨练我们的心智和体魄了。”王大在内院听得此话又是一阵气，“这个鬼丫头，定是索老怪故意放到我身边来消遣我的！”他已然忘记是他自己硬把人家姑娘拉到这个穷山僻水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