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付墨谦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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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丞相是被阿莲和红棉的事情惊动的,当他带人赶过去,红棉已断了气,阿莲正抱着尸身放声大哭。见此情景他虽然心中气恼,但总归人已死了,况且阿莲若真进了宫,还有仰仗其之处,所以他没再多说,倒是担心付墨谦这里别有什么意外,忙带人顺路过来,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此时的刘正庭因不敢还手而只得紧紧抱住付墨谦,二人滚倒在地上,而付墨谦只穿着贴身里衣,挣得俏面通红,气喘吁吁……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生遐想。跟在刘丞相身后的众人早已自动将刘府大公子归为好色的登徒子之流,就连刘丞相本人也有瞬间迷惑,不过他话说出口,意思就变了。
“好啊,你这小贱/人如此不知廉耻,为了脱身竟然勾引我儿!可惜你打错了主意,我儿乃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被你这妖孽所迷惑!”
“刘丞相,您老人家这话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不够顶天立地,算不上堂堂男儿大丈夫了?”付墨谦不急不恼,笑嘻嘻地反驳。
一句话噎得刘丞相脸上青白不定,又有些心虚地向左右瞟了两眼。他将人劫持到此,府中人除了个别心腹,大部分人并不知晓付墨谦的真正身份,若被说破,万一将来走漏风声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想挥手让众人退下,不料刘正庭却说话了。
“爹,想不到真的是您?!不行!我这就带他走!”刘正庭拉着付墨谦站起来,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刘丞相沉下脸来,“正庭,这件事你少插手,为父自有安排,你赶快回房去!”
“爹!你这样做会惹来杀身之祸啊!他可不是旁人……”刘正庭急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就要说破付墨谦的身份。
“你住口!”刘丞相大声喝止儿子,突然一挥手,命身后众人,“给我杀了那贱/人!”事已至此,他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付墨谦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刘正庭护着墨谦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瞪着父亲,“爹,你疯了不成!竟要对皇上的人下手,你……”
“莫听那逆子信口胡言!快动手!”刘丞相面目扭曲,高声吼道。
他身后的那些人略一迟疑,还是一齐扑了过去。
刘正庭来不及再说什么,只能拉开架势,同那些人打在一处。这几日刘丞相带在身边的人都是养在别院里的好手,一旦动起手来,饶是刘正庭功夫不错,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他勉力支撑倒还罢了,要想带着手软脚软的付墨谦冲出去却几乎不可能。
此时的付墨谦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原来这家伙是来救他的啊,怎么不早说清楚!(-_-!!!)害得他白白费了一番力气不说,还错过了逃跑的大好机会!他这里只顾想着,冷不防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带着风声砍了过来!眼看躲不过去了,付墨谦把眼一闭,听天由命了。
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被人推得打了个转,然后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倒是哪儿也没觉得痛,可是耳边依旧呼呼风声不断,不时还有兵刃带起的寒意贴着脸颊擦过,吓得付墨谦再不敢睁开眼睛。
他却不知,刘正庭推他避开了那一刀,自己却被刀锋划过肩膀,立时见了血。
“逆子!你……你为了这贱/人,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只听刘丞相怒声呵斥。这时,付墨谦肋下忽然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身子软软地倒在那人怀里。
刘正庭左手抱紧付墨谦,右手将夺来的大刀舞起一片光影,生生将对方几人逼退,大声道:“我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护得他周全!爹,你莫逼我!”手起刀落,竟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不留神,后背又多了一道血口。
“哎呀,老夫要你们杀那小子,怎的都往大公子身上招呼?饭桶!都是饭桶!”刘丞相急得直骂,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哪能不心疼。
被他这么一嚷,那些人下手不由得软了几分。
趁此机会,刘正庭猛攻两招之后骤然退身,劈开窗户,竟抱着付墨谦纵身跃出房去。
“快追!还愣着做什么!你们这帮废物!”刘丞相气急败坏,跳着脚地嚷道。
初时交手,对方仗着人多占了上风,这会儿刘正庭一旦脱身,运起轻功发足狂奔,便显出优势来,只可惜他道路不熟,又是夜里,免不了总被院墙、栅栏等挡住去路,对方则有人从后追赶,有人包抄过来,一时间也难甩掉。跑来跑去,当他再次翻过一面院墙,其实已经出了别院,他却尚且不知,还以为是自家园林,沿着一条青石小路直奔了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人叫嚣追赶的声音渐不可闻,回头看时,灯笼火把也只剩下一点如萤火般晃动的影子,刘正庭缓了口气,放眼四周,皆是黑蒙蒙的树影,他这才发现已进了山里,不过他仍不敢大意,因为此时他身上带伤,气力将竭,如果对方纠集更多人追上来,再想护住付墨谦只怕不易。于是稍歇片刻,撑着又往那更深更密的林子里扑了下去,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倒在了一面草坡上。
解下外袍铺在草地上,刘正庭将付墨谦扶在上面坐好,然后伸手拍开他被点的穴道。
付墨谦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四周状况,“刘……刘将军,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我们此刻应该是在莽岩山,眼下看不清道路,等天明之后,在下自会护着公子出山回京,王爷他们都还等着呢。”刘正庭道。
“这么说,我们已经摆脱那死老头了?”付墨谦大喜,话一出口才觉出不对,那“死老头”可正是眼前救命恩人的亲爹啊。他赶紧话锋一转,“原来刘将军真是烨王派来救我的,先前是我误会了你,对不住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他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在黑暗中陪着笑,连连拱手。
练武之人眼力好过常人,所以刘正庭依稀能够看到付墨谦脸上灿烂的笑容,甚至那双灵动的眸子中闪烁的光芒,就好像四年前他与他在宫里初见那般,想着,心头不禁猛跳了几下,脸上有些发烫,喃喃说了句“付公子不必客气”,就转过了身。
付墨谦不觉有异,舒舒服服在草地上躺了下去,口中说道:“现在到天明,至少还要两个时辰,不如先睡一会儿吧,闹了这半宿,真累死人了!”
他是真的累了,加之脱身之后心情放松,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只苦了刘正庭,身上带伤不说,还满腹心事,又要时刻警醒着周围,就算刘丞相手下的人没有寻来,若真有山贼出没,也不是玩的。
好容易等到天蒙蒙亮,付墨谦悠悠醒转,刘正庭却再也撑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偶尔听到鸟鸣啾啾,身下的衣衫已被露水打湿,一丝凉意慢慢侵了上来。置身于空寂的山林中,付墨谦也不期然地想到了之前刘丞相提到的山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害怕起来,虽说身边有个刘正庭,但……能避则避,他可不想再体验一回大刀贴着脸侧乱飞的感觉!既然天亮了,还是赶快离开为妙!于是伸手过去拍了拍一旁的刘正庭,“刘将军……”
这一下拍到刘正庭背后的伤口,他疼得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勉强睁开双眼。
付墨谦本来没发觉,待看到手上的血迹时方吓了一跳,“刘将军,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妨事。”
付墨谦已经扑了上来,扒在他身上仔细看着,“哎呀,伤口好像裂开了,还在流血呢,啊,肩膀这里也有伤……刘将军,你快脱下衣服我替你包扎一下!”
“不用不用!”刘正庭连连摆手,“在下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付公子你……”
付墨谦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刘正庭,“莫非刘将军你……也视墨谦为妖孽?怕墨谦勾引你不成?”
刘正庭一愣,立刻正色道:“付公子说哪里话来!公子是何等人物,正庭不过一介武夫,怎好亲近,况且公子是皇……”
“行了行了,莫要再啰唆了,”墨谦不客气地打断他,三下五除二扒下他衣服,命令道:“转过身去!”
阳光穿过头顶的枝叶洒下来,斑驳的光影中透着淡淡绿意,让空气里青草的气息都仿佛浓重了许多,脚下的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给山林贫乏的绿色点缀出一抹艳丽。
四处一片生机盎然,野趣横生,不过付墨谦却没那个心情赏景,因为他和刘正庭已经在这片林子里转悠了近三个时辰,却还是没能走出去半步。
“喂,我说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啊?这里明明刚才已经走过一遍了,你看看那野花,三朵粉色五朵白色,我才看到的,怎么又转了回来!我不走了,你自己去找吧!”付墨谦冲着刘正庭大吼了一通,扑通坐在树下,掀起衣襟扇着风。山里早晨还颇有些凉意,这会儿又闷热得紧。
刘正庭满脸尴尬,只能赔笑劝道:“付公子,你且再忍忍,兴许马上就能找到出路了。”
“忍?怎么忍?”付墨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本少爷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他原本沙沙的声音这会儿更嘶哑得厉害,有气无力地靠着树干。
刘正庭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要不我背你走吧。”
付墨谦又白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你背上有伤啊……嗯,那边的是……”他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宝贝,跳起身跑过去,不大功夫采了一把草药喜滋滋地拿回来,“这种草药比早上那种更好用,叫……叫什么我忘了……”
仗着跟达娜学到的一点皮毛,付墨谦用草药为刘正庭治伤,居然小有效果,这会儿看他立刻又来了精神,逼着自己脱衣“换药”,刘正庭哭笑不得的同时,一丝柔情从脸上划过,目光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换完了药,付墨谦整理了一下撕得七零八落的外袍,刚才的焦躁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刘正庭笑了笑,“对不住啊刘将军,我刚才……”
“付公子还是直呼在下名字吧,或者……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刘大哥也可。”面对付墨谦的笑脸,刘正庭垂下眼眸。
“好啊,那刘大哥也莫要‘公子、在下’的,叫我墨谦好了。”付墨谦笑着上前拍拍他肩膀。
“墨谦……”刘正庭呐呐,脸上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刻换了正色道:“墨谦,我……我有件事情求你。”
“什么求不求的,刘大哥尽管说来,只要墨谦能办得到。”
“付公子,”刘正庭不知为何又改了称呼,“我知道此番事情皆是我父一手造就,他……他真是老糊涂了!正庭不敢求付公子原谅,只望回宫之后,公子能在皇上面前说句话,若能饶他不死……”刘正庭说着,对付墨谦一揖到地,“正庭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