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青涩季节(8)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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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先生扑了上去一把拉住她不放,一刹那,两人扭成一团。
    “你放手!放手!”紫苏惊慌之下抓破了他的脸。
    吴先生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摸摸脸颊,一看流血了,叫道:“你这个死丫头,竟敢对我下毒手。”说着,脸上的血又顺流滴下来。
    紫苏扶着桌子,支撑着站起来往外冲了出去。
    艾母回来,紫苏扑面迎来,两人“嘭”的一声互撞倒在地上。
    吴先生追上来撞见艾母便返回自己的房间。不让她发现他脸上的痕迹。
    艾母发现紫苏狼狈不堪。
    “你怎么了,跑这么快?一个大姑娘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
    紫苏最初本想大哭一场,可在母亲的面前,她欲哭无泪,反而朝她狠狠地瞪着,恨她恨得牙牙痒,觉得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艾母被她犀利的眼神给惊愕住。
    紫苏先是冲她嘲笑了一阵,方才尖酸刻薄地说:“你要我怎么来形容你呢?当初为了过上奢华的生活那么犯贱,到头来,也只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这都是你的报应,报应!”说完了笑声大作,昂着头,张着口,只管哈哈笑个不绝。
    艾母听得出来,这笑声里显然夹杂着讽刺。实在恨极了,刷的一声打了紫苏一记耳光。这下打得不轻,连她自己也觉得震动而且眩晕。她怔住了,紫苏也怔住了。
    两人沉默良久。艾母想想真恨,恨得她牙痒痒地。她冷不防地冷笑道:“哼,我真是凄惨,生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吠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倒获得一句侮辱,这算什么啊?”
    紫苏听了这话,默然半晌,低哑地说:“放我走,我走了,你就不会再有负担。”
    “什么,你走?这是什么意思?”
    “放我走!这种屈辱的生活、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早就恐惧了,厌倦了,请放我走!”
    “紫苏,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紫苏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尤其觉得可恨的是母亲竟一无所知,连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侮辱都不知道。
    艾母一再三问。紫苏怒吼道:“去问他!”
    “他,他是谁?”
    “家里除了他一个男人还有几个男人。”
    艾母下意识地想起那晚吴先生吃醉酒回来后又对她说过的一番话,再看看紫苏,浑身一颤,随即冲进房间。
    紫苏脚下一需蹲在地上。随后房间里传来异常的响动,像是有人摔倒在地,随之而来是什么东西被连串打翻,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刺耳声音,一声接过一声像针尖一样刺痛她的心。
    “你这个禽兽,竟然打起我女儿的注意,你还算人吗?”艾母狂暴地叫着,吼着。
    “贱女人!烂货!这都是你自找的,也不看看你,都人老珠黄了,那我只好找你女儿做你的替身。”
    艾母扬起手来想要给他一个耳刮子,被他抓住,发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艾母猛扑在地,额头磕破在凳子上,顿时感到一阵头晕。
    “我现在宣布,你女儿是我养大的,她整个人也应当属于我。”
    “你要做什么?”艾母借着体内仅有的一点余力起身。
    吴先生用力踹了她一脚,又跌倒在地。
    “烂货!待会再来收拾你。”
    “紫苏,快跑!”艾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对着门口大吼一声。
    吴先生顾不上教训她,赶紧冲出房间,生怕紫苏收到信息逃跑了,赶忙下楼来到客厅,看见紫苏发愣的坐在沙发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
    艾母磨蹭了半天,终于站起身来。
    紫苏被吴先生抱着从沙发上滚下来,一跤掼得不轻。
    “妈……妈救我……”紫苏心慌意乱,发疯似的咬着他的手不放,就像当初父亲被恶狗咬了一样。
    吴先生被她咬得叫出声音,结果还是发狠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在地板上死劲磕了几下,使她有点昏过去了。
    艾母下楼来撞见这幕,浑身惊悚起来。
    “你放开我女儿!”艾母拽着他的衣襟使劲浑身的力气扳开他。
    紫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恍惚看见了妈妈和他扭成一团,他掐着母亲的脖子,面目狰狞,令人生畏。
    艾母不经意看见紫苏清醒过来,嘶声竭力地叫喊:“紫苏,快跑!快跑啊……”
    紫苏使劲浑身力气扶着沙发站起身来,刹那间,她看见了妈妈可怜挣扎的模样,不禁呆住了。
    “快跑啊——”艾母重复着。
    紫苏猛然一惊,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望着这惨不忍睹的现状,越急越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热,溢满了眼泪。
    “妈——”紫苏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接着泪水哗哗滚落。
    “紫苏,不要管我,快走啊。”艾母拼命地催促她,眼泪夺眶而出。
    紫苏含着泪推开门往外跑了出去。
    吴先生全身到处是伤,体内也没剩多少余力了,也就此罢休了。仰面倒在地上,龇着牙,恨之入骨。
    艾母头痛得厉害昏睡了过去。
    夜深宁静的街道,只有路灯在其活跃,发着浓得化不开的黄光。雾也沉沉地落下来,灯光笼罩在雾里朦胧不清。
    紫苏带着一身狼藉在迷离的雾里一个劲的跑。尽管力气将要耗尽,但她想着,只要多向前跑两步,安全就会多一点。
    费老爷想要感激念恩送给他的药枕特意安排请他们吃饭,以表感激。
    念恩起初不愿去。自从知晓秉诚是副市长的儿子,看着他总觉得高人一等,恰好这感觉令她退避三舍。在李建贤再三劝谏,说费老爷想要见她,叫她一定得去,不能不给面子。
    念恩在校门口遇到了秉诚。才知道秉诚也往吃饭的地方赶去。两个人也算认识了,一起打了车过去。
    念恩跟随秉诚走进包间见费承德、柏言伦和费老爷已坐在里面等候。在向长辈们打招呼之际,她看了看父亲一眼,他满脸欢喜,像捡到了宝贝似的。
    “小姑娘,来这边坐。”费老爷笑吟吟地叫她到他身边的空位就坐。秉诚眼明手快拉开椅子,朝她微笑:“请坐。”
    念恩客气地笑了笑,随即坐下。秉诚在她身边的座位也坐了下来。
    “老先生脖子好多了吧。”
    “好多了,多亏你的药枕,我才会行走自如没有了阻碍。”
    念恩正襟危坐在桌旁。费老爷坐在她身旁。看她半天未动筷子,给她夹菜,露出慈祥的笑容:“多吃点。”
    念恩不免受宠若惊,双手捧着碗:“谢谢。”
    柏言伦笑道:“念恩做事细心周到,想必学习成绩也一定很好吧。”
    念恩和李建贤不由地顿了顿。念恩抢先一步回答:“没有,成绩很一般。”
    柏言伦忙道:“一定是谦虚了。”
    “是真的!”念恩坦然回答。
    桌子上突然一阵沉默。只听见吃饭的餐具声。气氛逐渐尴尬起来。李建贤顿时浑身颤栗,面对念恩的问题竟然无计可施。
    费老爷刻意岔开话题:“这白酒有一定历史了吧。”
    李建贤赶紧介绍了一下酒的来源和年份。
    念恩连忙站起身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秉诚也起身跟随而去。念恩站在落地窗前。秉诚款款地走过来。念恩仿佛知道秉诚在身后,回过头来,沮丧地说:“我听同学们提起过你,听说你是学霸。我在你面前自惭形秽。”
    秉诚没有回答这个沉重的问题而是轻松地说:“你有听说过这句话吗,是一位外国文学家说的:”我对数理化不开窍,那我不会在数理化上浪费时间。我爱好文学,选择了文学,我最后的结果是成了一位优秀的文学家””
    “真的?”
    “嗯。所以呢,你仔细想想,除了义务教育之外你还有什么兴趣或有什么天赋?”
    念恩想了想说:“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也报过培训班。上了高中后,就再也没坚持。后来可能是父亲早已料到我是块朽木,得另辟蹊径,让我学习各种礼仪,还带我去参加一些商务活动,这些事谈不上喜欢,倒也不排斥。”
    “竟然喜欢画画,就不要放弃。黛莎学习也一般,但她弹得一手好琴,这也是她优秀的一面。”
    “黛莎?”
    “哦,忘了介绍,黛莎是我的堂妹。关于上次马拉松的事,我都听她说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念恩微微点头:“嗯。没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堂妹,你们的性格迥然不同。”
    秉诚惶恐念恩会因为同学的议论而误会黛莎,竭力辩护:“黛莎平时虽然爱调皮捣蛋,但心底是善良的。”
    念恩感觉到他的紧张,便从容不迫地应声道:“是。”
    放学的铃声响了,学生们潮水似的涌出校门。
    念恩整理好书本,起身朝培训班跑去。
    高考的时间一天天逼近。秉诚反倒轻松自如。那是他平日里功课都做得扎实。在后院帮母亲种花。栢蓉英早就想拥有属于自己的花园,她要种蔷薇。她去取了点经回来。请了一位木匠师傅帮她搭架子。
    念恩去找紫苏聊天。同学告诉她紫苏已经有一周没有上课了。念恩追问下去,同学回答的是:不清楚。她焦渴地想要找到紫苏,找父亲也试过很多办法还是杳无音讯。
    七月的天气如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随时坠落下来,在你的身上烫一个疤。
    念恩背着画板,手里提着画笔箱,从培训班倦怠的出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念恩走进大门,保安探出脑袋来,微笑打着招呼:“回来啦。”
    念恩忽然觉得好累,搭讪着走了进去。
    回到家,立即卸下肩上的画板和手中的小箱子,踉踉跄跄走到沙发旁倒在沙发上恹恹欲睡。
    耳边一声呼唤,将她从睡梦中激醒。
    保姆冒失地上前来嚷道:“念恩,不好了。”
    念恩睁开了惺忪的眼睛,追问:“什么事?”
    “你去医院看看你张姨,她生病了,在医院输液。”
    “怎么了?”念恩全身颤栗。
    “好像是和你爸爸吵架了,吵得厉害呢。”
    念恩走到病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动静,再次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念恩准备推门,门不动声息的开了。她正面瞧见张怡身披一件外衣,整个人面色苍白,手背上贴着纱布。
    “你来了,是王阿姨告诉你的吧。”张怡吃力地走到床边坐下。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念恩靠沙发上坐着,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就别问了。”
    “是因为我爸爸吗?”念恩迫切想要知道。
    张怡沉默着不语。
    “我们虽然不是至亲,甚至我还讨厌你,但这些年我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也算尊重。”
    “你是他的女儿,始终都不会憎恨自己的父亲。”
    “我听不明白,感觉事情很严重。”念恩紧抓双腿。
    “你知道吗,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待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却没有名分也没有半个子女,时刻还要防备其他女人的介入,我太累了。”说着,眼泪滚流而流。
    念恩吃惊地望着她,“你后悔了?当初你可是背负了骂名还有不顾父母反对坚持也要跟我爸爸在一起的。”
    “真是讽刺!算了,你是他女儿,你是不会站在我的立场,我也不便在说什么。”
    两人沉默片刻。念恩内心如履薄冰。她一刻也不敢多想,起身离开了病房。
    念恩出了医院,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她快速赶回了家,推开沉重的房门,踏进书房。父亲靠在椅背上休息。念恩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不知怎么的,近距离接触他时,脸上不禁又泛起愠色。
    “爸!”念恩的声音有些刺耳。
    当父亲睁开他惺忪的眼睛的瞬间,念恩更换了脸色,佯装平静。
    父亲抬起头来,不慌不忙地问:“你回来了,正好饭做好了,一起吃饭吧。”
    念恩壮大了胆子,质问道::“爸爸,你认为你是一个好男人还是一个坏男人?”
    李建贤为之一怔,霍地而起,正颜厉声道:“你知道你自己现在说什么吗,这是你该提的问题吗?”
    念恩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望着他,同时在心底默默地激励自己千万不要被他雷霆的声势给吓着了。
    李建贤没有回答反问念恩:“那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好父亲吗?”
    “如果以父亲的角色,我至少会认为你算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就对了,有一个好父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念恩赶忙纠正:“不!可爸爸总是这样,屡次犯同样的错误!让我难以接受。”
    李建贤理直气壮地说:“是你张姨给你说了什么吗。你不懂,作为男人,我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你阿姨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我一直忘不了你当初为了让妈妈跟你离婚作出一副厌倦、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以为你们感情真的破裂了,那现在这又是什么,分明就是你对感情的随便!”
    李建贤坚决否定:“你不明白,我也不让你明白。”
    念恩神情恍惚,整个身体摇摇欲坠。李建贤赶忙扶着她,惊恐道:“念恩,你怎么了?”
    念恩一把推开他,失望地说:“你们的世界我是不懂,但我想提醒你,大人的行事作风是会影响子女的判断。”撂下话就跑了出去。悲伤就像猛烈的风一样向她袭来。突然涌出的热泪让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失去,全身飘飘然。
    清晨,街道微风萧瑟。
    秉诚在高考结束后一心只想出去走走。他背着一个包静静的在车站等候公车。稍等片刻,公车缓缓地驶来。
    秉诚还是头次乘坐第一班公车,感觉很冷清。当他投下硬币,眼角的余光瞟到最后一排,那个熟悉的位子,她安静的坐在那里。
    念恩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她的影像映在玻璃上,距窗外飞速掠过的翠绿的树林叠成重影。
    秉诚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与她隔着两个座位。早班的公车,乘客寥寥无几,连呼吸声都能隐约听见。
    念恩一动也不动,只顾默默发愣。她只觉得四周冷冷清清,徒然感到无比的悲伤、忧郁。
    秉诚时不时地扭头瞧她一眼,不知不觉的感觉这氛围凝重。随后,只听见含糊不清的呜咽。猝不及防盯着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秉诚茫然若失地轻微移动一个座位,觉得距离还有点疏远,又向前移动一个。
    念恩这时候呜呜地哭起来,秉诚怔怔的杵在一旁。哭声越来越大,惊动了司机和售票员,他们用敌视的目光看着秉诚。
    秉诚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递在念恩的眼底下,念恩触觉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当看到秉诚的脸时哭声戛然而止。
    公车抵达终点站。
    “喂!已经到终点站了,你们到底下不下啊?”售票员放声高呼。
    秉诚和念恩异口同声道:“要!”两人相互尴尬的看了一眼。
    下了车,公车随即开走了。把秉诚和念恩丢在了公路上。
    秉诚和念恩望着公车离去的背影。秉诚说:“我们坐下一班公车回去吧。”
    念恩微微点头。
    秉诚瞧见了她眼角的泪痕,情不自禁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念恩别过脸去望着公路,双眼低沉不语。
    秉诚见她难以启齿就打住了。
    念恩瞅他一眼,他好奇的目光令她有些冲动。她与他有过几次接触,也算是相识了,对他的为人很认可,在他面前可以放下戒备,慢慢地就放开了,平声诉说:“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爸爸负责赚钱养我们,妈妈照顾我和妹妹的生活。在我妈妈的眼里我也许是个贪婪的女儿。可在爸爸的眼里,我还是个懂事听话的女儿,因为我阻止不了他做什么,他总有一些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秉诚的脸一沉,淡淡地说:“比起我来,你比较幸运。”
    念恩疑惑地望着他。秉诚欲言又止,突然笑了笑开阔地说:“父母或许有他们的苦衷,只是不便于告诉我们,我们也不好去评判,只要相信他们始终是爱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念恩苦笑说:“可如果他们犯了错,不应该让他们意识到错误吗?可大人们总是喜欢找理由来搪塞我们。有时候我也想逃避,把自己屏蔽起来,忘记这些烦恼。”
    秉诚不清楚念恩经历了什么,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捕捉到一丝线索,那就是跟他有着类似的经历。
    “人生少不了跌跌撞撞,不会是一条平淡的直线。生而为人,自然是少不了烦恼。”
    “我没你这么豁达,有些事我暂时理解不了,或许到了某个阶段能明白。”
    “那就不要弄明白了,糊涂一点也何尝不好。”秉诚突然饶有兴趣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就沿着面前的这条白色直线你倒着向后走。”
    “是要倒着走?”
    “对,倒着走。”
    念恩走上了这条直线,转过身来面向着秉诚,挪动了脚步向后退。
    两人一进一退,目光无意间撞上,都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念恩担心走歪了,固定自己的身体,不让乱动。可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心想要看看脚下面。
    “不要刻意去看脚下的直线,顺其自然一点。”
    “哦。”念恩窘迫地笑了笑。
    当念恩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早已走歪脱离了这条线。她沮丧地抬起头来,不敢多瞧秉诚一眼。
    秉诚望着前方延伸的公路,含蓄地说:“人生中难免会有变数,有的是我们无法掌控的,尤其是失去了方向,迷茫和不安的情绪让我们渴望安全感。缺失让我们渴望完整,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支点。暂时的逃避能够让人忘却一些烦恼,如果正面的接受了,不是也具备了一种抗压能力。”
    念恩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再那么堵塞,反而觉得他的懂事让他承载了不少重担,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正在两人沉默之际,一辆载着树木的货车飞速驶过他们的身旁。
    念恩听见地上一声摩擦声,扭头一看,地上落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掉了?”念恩问。
    “好象是一棵树,”秉诚说,“我们过去看看。”
    秉诚俯身将用黑纱包裹着的树撑起来,拆开黑纱,一株树上只发出几片嫩绿叶子。
    “这是什么树啊?”念恩好奇问。
    秉诚一脸茫然,微表情可爱:“刚萌芽没长出形来,我也分辨不出来。”
    念恩一时觉得自己欠考虑有点为难人家,便羞愧道:“这倒也是啊。”“可它的主人已经走远了,怎么处理它呢?”
    “是啊,这树太长了不方便乘车带回家。”
    “那怎么办?”
    “哦,我想起来了,在来的路上我看见前面有一片树林,不如我们把它种在树林里。它本来也属于大自然。”
    “好啊。可是没有工具怎么种?”
    “唔?先去吧,到那里再想办法。”
    “走吧。”
    两人起身朝前方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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