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凉夜露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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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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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三点钟回到市里,送了尹心玥,许延拉上车门,两眼直迸火星:“操,到底是哪个龟毛干的!”
“上回咱们去接菱菱,你还记得不,”封毅慢慢发动车子:“有个男生好像在追她。”
“嗯,”两人都是琉璃心肝,话从来不用说透。许延冷冷一笑:“我也这么想,这事儿传出去,谁还能靠近她。”
“房校长那儿,找天去坐坐。”封毅想了想:“要不,等我回来再说?”
“不用,你别操心了。”许延说:“这次得去一个月呢,我不想拖。”封毅一直是二院的重点培养对象,自去年底主刀完成几台高难度手术后,威望已隐隐与朱华比肩。所幸朱华并不嫉才,一有机会还放他出去学习交流,让他多吸取外院的优秀经验,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出差了。
“你别冲动了,当初我就不赞成瞒着这事儿。”封毅瞥他一眼:“不管什么关系,真靠得住的,知道了也不会另眼相看,那些眼浅的,趁早离远些更好。”
“嗯,”许延应着,这些理儿他当然明白:“我还不是,怕菱菱为难。”
“我知道。”封毅在灯口停下,瞅着他笑:“对了,要带啥东西不?听说A市的绣品不错。”
“去,”许延翻眼瞪回去:“我要那干啥?!要买,”说着噗嗤一乐:“送给那些小护士倒还行。”二院的护士,现在见着封毅简直就是苍蝇扑鸡蛋,后门儿都走到许延这儿了。
“你还敢说,”封毅懊恼地敲他一下,这事儿把他郁闷坏了,撒了无数软钉子仍不济事:“现在的女孩子,猛得简直不像话,都烦死我了。”
“嘿,你烦你的,”许延哈哈大乐:“我只管收礼。”现在一去二院,熟的直接来,不熟的托门路,总能‘满载而归’。他越想越乐,当即打开车上塞着的塑料袋,掏出块巧克力剥开:“诶,这个好像是那个高个子陈小姐送的,”说罢美美地咬一口,津津有味地嚼着,叹一句:“果然人长得漂亮,送东西也有品位,”贼笑着递到封毅嘴边:“你尝一口?特好吃。”
“好吃是吧?”封毅磨牙瞄着他,一把夺过来打开车窗,连那塑料袋一块儿,用力往路边垃圾桶一掼,气哼哼道:“我叫你吃!”
“喂!我的巧克力!”许延正吃得起劲儿,眼见那袋子呼啦啦一去不回头,眼珠子都快弹了出来,扑上去揪住他耳朵就狠拧麻花:“揍死你!揍死你!赔我巧克力!”
“哎哟喂,哎呀!”封毅拼命稳住方向盘,疼的龇牙咧嘴:“我赔,我赔你巧克力还不成吗?别闹,别闹!看撞上了!”
“哼!”许延一屁股坐回来,掰着手指得理不饶人:“不止巧克力,还有乐嘉杏仁糖,还有蓝莓酥,还有豌豆芥末条,还有牛肉粒,还有奶油灌心……”
“成成成,”封毅快被他炸晕:“你说啥就啥,待会儿咱们就进超市……”
“哼,”许延得意洋洋,翻个白眼:“看你下次还敢丢我东西,丢了你自己去买回来。”
“当然丢,见一次丢一次,”封毅死猪不怕开水烫,外强中干大声嚷嚷:“以后不准吃人东西,要吃啥,我来买。”
“吓,这可是你说的,”许延本就不好零嘴儿,刚是在外面玩儿一天,有点饿了,现下正好逮着个机会折腾这坏小子:“我饿了,我要吃张记的椒盐九吐鱼。”
“呃,”封毅立马傻了眼:“刚你怎么不说?”张记是城西一小食店,两人念书那会儿,偶然逛到那边,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这都跨了半个城了。”
“咋的啦?嫌麻烦?”许延吊眼摊开手:“把我巧克力拣回来。”
“行,行,”封毅拿他没辙,幸好今天休息,‘吱’一声刹车掉回头:“咱去吃九吐鱼。”
两个人颠颠仆仆奔到张记,许延点了份九吐鱼,封毅见时候不早,拿起菜牌:“到饭点儿了,要不,咱们就在这吃?”
“那咋行,”许延扬手道:“老板,那鱼给我打包。”回头扯走封毅手上的菜谱:“这儿的其他菜都不咋地,诶,咱们好像挺长时间没吃过德川的火爆竹肠了。”
“德,德川?!”封毅擦把汗,眼巴巴仰望着他:“少爷,德川不是在先前掉头那儿吗?”
“对呀,”许延有滋有味地呷口茶:“刚没想起来,你咋不提我呢?”
“……怪我!”封毅撑着下巴哈哈直喘气,‘啪’一声拍响桌子:“老板!赶紧的了!”
两人提溜了饭盒,兵荒马乱跑回城东,进了德川门,好不容易歇下口气儿,封毅见许延点了份生肠又丢下菜谱,立刻满嘴冒苦水,赶紧放下杯子:“延延,咱,咱不在这儿吃晚饭?”
“这儿的米饭散乎乎的,”许延眼睛转得贼利索,竭力憋住笑:“哪儿有稻香园的钵头蒸饭香,你说是不?”
“是倒是……可,可是,”封毅伸着脖子咽口口水,无限期待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商量道:“那儿又得跑大半小时,这会儿,市里正塞车,要不咱就在这儿对付了?”
“对付?”许延吃惊地瞪大眼:“晚饭咋能对付?饮食态度要严谨,你当医生的,这都不晓得?”
“……呃,你是我的爷,”封毅彻底趴下,服务生一来,丢下票子就扯他起来:“走了小祖宗。”
“诶,等等。”许延回身顺了双筷子,被他拉着往外跑,眼睛都快笑得没了缝儿:“哥,你饿了?”
“哪儿能呐?”封毅把那祖宗拉上车,诚心诚意地表白:“没稻香园的米饭,我咋吃得下?”
“嘿嘿,”许延眉花眼笑,又怕他真饿坏了,打开盒盖搛了生肠跟鱼段子,一口口塞给他:“好吃不?”
“嗯嗯,当然好吃。”封毅吃得满嘴流油,呜哩哇啦连拍马屁:“老公的品味就是高。”
“诶,换道,”许延肚里暗笑,偏不让他安生:“待会儿拐弯。”
“啊?!”封毅有如惊弓之鸟,牛眼瞪得老大,哀求道:“少爷,您就一次说完吧,还想吃哪儿的啥?”
“拐弯就是吉之岛,忘了我的巧克力啦?”许延腮帮子一鼓跟他对眼:“你要是乐意吃了晚饭再回头,我也没意见。”
“呃……”封毅马上软成一堆泥,规规矩矩开进停车场:“老公我错了,我太笨了。”。
“别这么说,”许延拼命揉肚子:“实话都叫你说假了。”
封毅登时语塞,笑骂道:“我日!”出口就知道坏事儿了,忙推开车门没命往商场里逃。
“封——毅!”个孙子跑得比野兔还快,许延气炸了,扯起嗓门大吼一句:“再敢跑,今儿个我就吃遍全城!”
“……”封毅立马急刹车,回转身蔫头耷脑装可怜:“我,我……”
“你啥?说呀!”许延得得瑟瑟冲上前,逮着肉就拧:“咋不跑了?不敢说了?啊?你日谁你!”说完恨不得大耳刮子扇自己,咋一碰上这家伙,嘴就这么笨呢?
“哈哈,”封毅‘噗’一下笑喷,趁他愣神儿赶紧逮住那两只利爪,伸臂揽过肩头挟着他往里走,一副哥俩儿好的德行,挤眉弄眼坏笑道:“上午那会儿,我日的谁?”
“滚!”许延腾地闹个大红脸,估计水果架上的红富士,见了他都要含恨而终,抬脚就狠踹过去:“踢死你个猪头!”
“让老公守寡?”封毅赶紧一跳避过,笑个没完:“那可不行!”见他恼得活蹦乱跳,才赶紧顺毛捋:“嘘,嘘,回家踢,叫人看见了……”
“哼!”许延也不敢再闹,商场里川流不息,好几双眼睛都往这边瞄,恶狠狠道:“晚上再跟你算账!”
“嘿嘿,好。”躲过眼前亏再说,封毅见他往日用品专柜跑,稀奇地问:“咦,不是买巧克力?”
“巧你个猪头,”许延瞪他一眼:“纸内裤,你还有?明天出差不带了?”本来就想着是给封毅买东西,刚才不过是逗乐儿。
“嘿嘿,老公真好。”封毅瞅着没人注意,捏捏他的腰,赶紧巴结:“回家让你踢个够。”
“滚!”许延忍俊不禁,拿了几袋扔进购物车:“剃须膏要买支新的不?”
“不用了,半支管够了。”封毅笑道:“一个月,又没多久,走,咱买巧克力去。”
“去,谁爱吃那个。”许延拽他跑到礼品柜台,拿了罐花旗参,叮嘱道:“喝水就扔几片儿进去,别忘了。”这小子平时没完没了的加班,出去外面又吃不好,自己虽然不学医,照顾尹心玥长了,保养知识,也还知道点儿。
“遵命,”封毅看着他柔柔地笑:“行了,别弄这些了,赶紧买点儿零食就去吃饭吧,刚打包的,都塞给我了,你还不饿?”
“饿是饿了,就不知道吃啥。”许延想来想去,被夏紫菱那件事儿堵了心,顺带连胃口也堵没了:“稻香园也没啥好吃。”
“要不,咱们去新发?”封毅早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闹心穷折腾,刚打那两个菜,其实都是自己爱吃的:“那儿的白粥小菜不腻人,咋样?”
“那儿?不是在十里街吗?”许延也想吃粥,但那地方是郊外,即使过会儿路上车少,也得跑上一小时:“还是算了,太远了。”
“远啥,不是开车吗?”封毅推着他去结账:“别说汽车,自行车哥也载了你去,能有几两重?”
“你说啥?你说啥?啊?!”许延眉毛一掀,追在后面接二连三放冷箭:“谁有几两重?!”
“我,我,我就三两重,”封毅疼的直吸气,又不敢张嘴大叫,连声讨饶:“我的祖宗我的爷,回家再掐好不,赶紧的了,别跑过去人都收摊儿了。”
两人结了帐,傻啦吧唧直奔十里街,吃饱喝足再往回赶,折腾了一晚,到家收拾完行李已将近十一点,喝口水双双摊上床。许延转身趴过去,不爽道:“当医生,也成天出差……”
“再过个一年半年,就好了,”封毅亲亲他脑门儿,转身抱进怀里,伸手一下下抚着他后背,虽然每次他都不说,但心里面难过不舍,自己哪儿会不知道,今儿又碰上那事儿:“还好,这个月走,能赶上回来给你过生日。”许延生日在十月初,这几年两人都一块儿过的。
“嗯,”许延鼻子拱进他腋下,嗅着那熟悉的清爽味儿,伸手滑进他裤子里,满意地闭上眼睛:“睡吧,明天早机呢……”说着满心懊恼,又该有几十天睡不好觉了,啥时候能改了这坏毛病啊?这些年越发养的惯了。
“嘶……”那细滑温软的手心,仿佛瞬时将全身的热血都吸了去,封毅抱紧怀里那人,轻声耳语:“宝贝儿,今儿晚上,换个地方握,好不?”
“不好!”许延捏他一下:“早上不是才……”暗地里却弯了嘴角,轻柔捋动手中那硬物,这就是他的男人,他的宝贝,不管再累再辛苦,稍微一碰,就敢跟他耀武扬威。
“呜呜呜,老公……”封毅耍赖带撒娇,含上他的嘴就迫不及待骑上身,抵上那片儿迷魂禁地,喘着粗气儿又蹭又戳:“我要我要,整整一个月,不吃饱了出去,会饿死人的,你能忍心?”
“有啥不忍心,”许延两手缠住他脖子,笑得眼睛快冒水儿,呢哝道:“饿死了……你才好……”
“真的?”封毅的眸子漆黑如墨,轻笑着慢慢往里插,刚才早偷偷摸摸卸掉了那些累赘,吻上他哑声问:“饿死了我,你这儿,吃什么?”
“呸!”许延饧着眼儿提腰迎上去:“我……才……才不吃……”
“嘿,那你追什么?”封毅咬一下那**的鼻尖,坏笑着突然加速:“快说,爱吃不?嗯?爱不爱吃?”
“呃……爱……爱……”许延眯上眼睛,脖颈抻得悠长,将那串暗光流转的骨链轻轻抖落,细喘着如云置雾、魂荡神销。
夜色如水,无声漫过高挑的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