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人不自害,受害必真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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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元康自然是想说她没有,但下意识的一想,曾经那气宇轩昂,高大傲岸的身影,那晚雨夜里的黑眸,一些话说出来就那么有底气了,不过她还是眼神坚定的看着仰琸说,“从未。”
    仰琸眼睛半眯,略带打量的眼神大大咧咧的看着元康的脸,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同的答案来,或许是真的看不出什么了。
    他忽的低头轻笑了一声,放开了掐着元康手腕的手,他用的力极大,白皙的手腕上明显的残留着红色痕迹,元康抬起另一只手默不作声的搓揉了起来。
    “也是绝情。”仰琸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元康沉默着没有回话,可能是刚才闹腾了一番,仰琸的脑子有些清醒了,随便找了个地坐了下来,被靠着桌案,“说吧,那人是怎么回事。”
    “我那日回城,他撞上了我的马车。”元康站在他的面前,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应该是意外。”
    “意外?”仰琸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戏谑,怎么就那么巧撞上了她。
    当年雪戈去世前,给他们一人留了一封遗书,给仰琸写的是,“万里不辞,愿无疾辛”,意思是让他不要因为奔波的劳累,而放弃平复天下的意思,这也是后来他两年四处征战的原因。
    给元康的则是“欢愉安康,成仙莫寻”,意思自然是希望元康好好的,身体健康,心情愉悦,他如今已经飞升成仙,不要再挂念着他了,然而也是因为这,元康愈发的执迷不悟,不是成仙了吗,谁又知道世上有没有真正成仙的人。
    记得当时出殡安葬那日,一缕光破开连日的雪云阴沉,撒落在雪戈的棺椁之上,再之后众人开棺,内里只剩下一身衣物,不见尸身。
    当时算是被称为一大奇观,人人都道雪戈飞升了,像他那般的人,好像就是来凡尘走一遭的。
    在那之后,雪戈可是声名大噪,但其实不过是巫祝的一个小把戏,群众只以为是真神显灵,这事还被拿去好好批判了赵国一番。
    不过元康显然是当真了,却是因为雪戈留给她的字条。
    然后她就开始搜寻成仙之术,或者长生不老的法诀,巫术的书籍堆了一满屋,她都翻过了,最终,让她找到了她想要的。
    据说在几百年前,有一神仙从天上坠落,有一人收留了他,并为他悉心疗伤,但是仙人的伤,又怎能用凡间药物来治,仙人最终病逝,只不过病逝前给那人留下一则密卷,上面记载着飞升的秘诀。
    而收留他的那人身份不凡,是为当时的功臣,后来密卷献上,获收封赏,领了自己的封地去职,后来那个国家崩裂,而那个封地,也逐渐成了现在的齐国。
    只可惜的是,从那密卷奉上,就没有一个人能成功飞升的,至于受封赏那人,得到重宝,不可能不留自己一份,那人默记法诀,到最后临终前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后人,成为了传世之宝。
    而解玉当时好歹是作为储君培养的,齐国先王薨前,也是一直伺候在侧的,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晚过后,出来继承王位的就是他的兄长了。
    再之后就是他和雪戈一样,被送往赵国,只是雪戈身死,而他则是四处逃亡了。
    “是不是意外不重要,只要能得到密卷就好。”元康自然是毫不在意他玩味的语气。
    “长生法诀啊!”仰琸仰头看着从屋顶琉璃瓦缝隙里渗进来的光,天亮了。
    “所以,我希望王,不要因为一些并不重要的形式,而去阻饶我。”元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将衣领整理好,俯瞰着坐在地上的仰琸,有光打在他的脸上,给他平摊了一丝柔和。
    “哼哈哈哈…”仰琸笑着,那一双如黑夜一般寂寞的眸子,也被光照得明亮了一些,他放声大笑,元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笑够了,又转过头看向元康,语气恶狠狠的说着:“元康,我等着。”
    仰琸的眸子里闪着光,满是对此事的不屑与希望看到元康失败的期待,而元康也只是沉默着,背着光的身影却是愈发的坚毅。
    “主子。”农霄立在门口,元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忽略两旁的人往里走。
    “元师。”一路的仆从低头行礼,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府中下人管教甚严,元康平日里不喜吵闹,府中人自然都是谨言慎行,毕竟当初乱嚼舌根的人都被扒了皮,做成了人皮灯笼,就挂在这条走廊上呢。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院子,房门没关,元康径直踏了进去。
    “元师,您回来了。”解玉正在沏茶,看见她,自然是连忙起身。
    “劳烦,给我倒杯茶。”元康抬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自己跪坐到了他的对面。
    “好。”解玉听了自然是继续他的动作,他这茶本就是为她沏的,都是准备好的,就等她回来了。
    “请。”解玉将茶奉上,茶水太烫,元康倒也没想着立马喝,就没动手了。
    解玉一双冰眸,明亮又清澈,棕褐色的瞳孔,却是狭长的桃花眼,目光从茶杯往上移,却是看见了她脖颈处的掐痕。
    当时的红痕,却是早已泛着乌黑,农霄从外面进来,奉上了热鸡蛋,以及药膏和薄巾。
    “主子,是否需要服饰?”农霄在她身旁问着。
    “不必了,你下去吧。”元康朝他挥了挥手,而解玉恰好看见那手腕处和脖颈处同出一辙的掐痕,在雪白的手腕上缠绕着,触目惊心,解玉不由得目光微颤,张开嘴似乎想问什么。
    农霄很懂事,出去时,很自然的带上了门,独留二人在房中。
    晨光熹微,透过窗纸,被分割着又汇聚在一起了。
    元康抬头看向了解玉,两厢对视,解玉从她双被遮掩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落寞,三分孤寂,剩下了,却都是像死灰一般的黯淡。
    他只觉得不该是那样的,她那一双明眸应该熠熠生辉,满是张扬的朝气。
    “你可以帮我一下吗?”元康问着,声音却满是悲伤与无奈,轻笑着,“我可能不太方便。”
    她笑的苍白,解玉沉默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了她的旁边。
    元康笑了一下,然后解开了自己的外袍,银白色的外袍被扔在一边,解玉拿着鸡蛋的手却是顿了顿,如果说刚刚露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的话,那剩下全部遮掩在衣领下了,毕竟仰琸当时可是完全没有留手。
    滚烫的鸡蛋敷在脖颈上,元康仰着头,细白的脖颈挺直,可能是因为一些刺激,元康的脖颈不由自主的往后躲。
    解玉看着这也不行啊,说了一声:“冒犯了。”
    一双温热的大手揽住她的后颈,手上越发的仔细小心,冷梅香在他的鼻尖萦绕,他的目光专注,像是在做一件什么大事。
    再之后就是敷药了,解玉用药勺挖出了一些药膏,涂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的用手按压,使药膏化开,然后便是用薄巾覆在她的脖颈处,绕到后面打了一个结,遮掩住了那些可怖的痕迹。
    再之后就是手腕了,解玉抬起她的手腕,感觉很细,无法想象这样一双手是如何在战场上,操纵着万千将士的性命的。
    一样是仔仔细细的包好,又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玄色衣裳。
    细碎的紫色的珍珠缀在袍子上,满眼都是华贵。
    “我让农霄给你将东厢房腾了出来,不想在我这儿待时,可以去那儿。”元康说着喝了一口茶,茶水已经温了,不过却依然茶香四溢。
    “好。”解玉应了,有自己的地方待着自然是好的。
    “对了,元师,我有一事相求。”解玉斟酌着开口,不知道她是否会答应。
    “是去见你的仆从吗?”元康倒是早就想到他要求什么,“明日我带你出去。”
    “元师如何得知?”解玉心里一惊,难道这么早就知道了吗?
    “嗯,看见你的那一眼,我就知道了。”元康说着笑了笑,微微阖上了眼,“像你这般的人,又怎会真的沦为奴隶,只是,被我捡了一个便宜……”
    “元师…”解玉轻声唤着,正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元康已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也是,那般早便起来了,肯定很困。”解玉看见她这副样子便明白了,只是就在这睡着不太好,想着还是将她抱了起来,“还好不用经常上朝。”
    元康睁了一下一下眼,又大约看见人是谁后,反而干脆的闭上了。
    “就这么信任我吗,不怕我…”后面的话解玉没再说,而是掀开了床帘,将被子给她盖好,看了一眼后,走到了她安排的东厢房。
    其实倒不是元康有多么信任他,而是元康相信她自己,也算是今天的苦肉计没白用,倒是套出了一些话,虽然不多,但够用就是了。
    这下元康睡得很沉,也没人擅自将她叫醒。

    作者闲话:

    写这章的时候我真的是很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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