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纠缠不休乱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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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院子里的梧桐叶卷曲着落在地上,现在已经没有了清秋时的那种明亮的土黄色,而是现在的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机后的枯色。
没有一点弧度的卷曲,扁平的待在地上,风都吹不起来,元府的人早早就起来了,日常的打扫清理,除了最开始掉叶子的那段时间,之后的梧桐叶都会被很快清理掉。
元康今日要进宫,起的自然是要比平时早多了,大约是卯时,农霄便提着灯进来,在床边轻唤了。
大约也是想着今日有事,元康睡的也不是很沉,看见外面有提灯的昏黄影子,掀开被子,撩开厚重的床帘,起身后,又将床帘放下。
回头看了一眼,解玉还醒着,轻声吩咐:“等会儿别吵醒他,让他多睡会儿。”
“是。”农霄自然也是轻松应和着。
元康出了门去,另有梳洗的地方。不过这一会儿,倒是先去用早膳,然后就是沐浴焚香了,熏得是冷梅香,穿的是一袭银白色的朝服,白中略带银光,在晚上时,用灯光一照,有种落满星光的模样。
收拾好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门外马车早已准备好了。
王宫里,大殿之中,文臣武将分列两边,文官着红裳,武官着青裳,卫王则是身着象牙黑色衣袍端坐堂上。
大祭司则领着身后十二位巫祝从中间走上前站定,两人一排站定,大祭司站最前面的中间。
“参见吾王,吾王万寿无疆。”照常的念着朝堂贺词。
“平身。”卫王仰琸抬手,让朝上众人平身。
元康平身直起腰,她站在第三排,看着上方的卫王仰琸。
卫王仰琸给她的最大的一个印象就是疯,先不说连年来挑起战争,在短短两年内从打败赵国,夺回卫国原有城池,这是不容易的。
再就是这平京城内的抄家灭族,自他上位后,就来了不止一两次,朝堂换血大清洗,那段日子,菜市口的血冲不尽,城门口吊满了人,慈谷坊里全部都是被充做官奴的人,地牢里的人也都清干净了,一个个的拉去砍头,没一个可以逃过去。
王宫之中也没什么安生日子,王后不受宠,但是仰琸不会对她动手,毕竟好歹是一国公主,至于其他王妃就不一定了,遥想当初的人皮灯笼,人油灯,可是一时惊骇。
不过在元康的印象中,他最开始不似这样残暴不仁,随心所欲的,直至先太子雪戈去世后,无人能管教得他,传说先王是活活被他气死的,但元康知道,在那个雨夜,惊雷阵阵,他是被仰琸活活勒死的,因为他怨恨,因为先王的懦弱愚蠢导致了雪戈的死亡,
雪戈对他来说亦兄亦父亦友,在王后早去,父王不爱的情况下,是他最大的安慰。
然而雪戈那年二十一,仰琸那年十四,那年元康十八岁。
而如今仰琸也二十一岁了,过去了七年,七年前赵国大败齐国,在诸国间称大,四年后仰琸登基,花了一年时间稳固他的王位,然后便是两年的混战,不计代价,只求胜利。
也是在七年前,赵国还未同齐国开战前,雪戈带队去过齐国,也是在那时,元康见到了十九岁还贵为公子的解玉,也是那次的朝贡之后,赵国同齐国翻脸,一举夺得老大的位子。
那时卫国势弱,赵国要求各国送嫡子去赵国都城,雪戈也是被点名的,不过那年雪戈是站着去,躺着回来了,当年也是大雪纷飞,素缟万里。
今日朝会的主要内容就是不久前的战事,这场仗打的倒是昏天黑地,十三个巫祝,五个在平京城留守,其余的都去了战场,虽说是法术控场,但这次却是打得格外的漂亮。
“尤其是元师的皓月丹阵。”大祭司在前面为仰琸做这次战事做结,虽然已经将结果上报了,但在朝上自然也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哦,是吗?”仰琸听到元康的名字,眉头微挑音调上扬,然后目光就开始漫不经心搜寻元康的身影。
“皓月丹阵只是辅助,若是没有其他几位巫祝的掩护,想必未能发挥这么大的威力。”元康从队伍中向旁边走了一步,微微低着头,清冷的声音不徐不疾的说着。
“嗤,没意思。”仰琸鄙夷着嗤笑一声,原本坐着向前微弓的身子,也因为元康这些场面话,顺着直了起来,移开了如虎狼一样的目光。
堂上一时间有些安静,不过元康并不觉得尴尬,她就一个人站在那儿,丝毫不怯,也没人在仰琸开口后再说些什么,毕竟仰琸对她的嘲讽不止一两次了,就是元康一直安好就是了。
“赵国经此一遭,必然元气大伤,不知王上是否想将其一网打尽?”还是大祭司开的口,继续说着战事。
“此事不急。”仰琸能仅花两年时间就将赵国重创,也不是虚名吹的,“冬祭不是快到了?”
他说着这话时,眼神又有点飘向了元康那边,只见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元康,听到冬祭两字时,神色一变。
“是,冬祭的事已经在筹备了。”大祭司回答的很是自然,宗庙的祭祀每年都有,今年自然也是不例外。
“嗯,好好筹备。”仰琸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心情都好了一些,嘴角不自然的带上了一些笑意。
接下来就是一些其他事宜,元康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就站在原地愣神,好在仰琸也没再为难她。
“元师留下了。”仰琸在最后朝会结束时,说了一句。
等到堂上人尽数退去,侍从也关上了门,离远了大殿。
不过,元康还是按照规矩给四周布置了寂无间的阵法,蓝色的光点在她的脚底铺陈开来,漫延到了大殿里的每一块青石地砖,随后又爬上了四周冰冷的墙壁,覆盖住大殿的顶角,在这个空间里,隔绝一切窃听窃视。
仰琸从王座上走下来,元康抬头正想说话,谁料却被疾步冲上来的仰琸掐住了脖子。
仰琸用的力极大,眼珠瞪大,眼里却是有些红,黢黑的眼珠里映着元康被他掐住脖子挣扎的画面,元康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没有一点准备,他像是下了狠手,死死的衔着元康的脖子,就那样不发一言。
“放…放手。”元康猛的被掐住脖子,首先便是一种呼吸难受,随着他越掐越紧,窒息伴着皮肉抵触的疼痛逐渐传上来。
元康一手使劲拽住他掐住她脖子的手,一手不停的拍打,因为脖子被掐住,发声也变得格外的困难:“仰琸,你…是想违背…雪戈…的意愿吗?”
仰琸听到她的话,眼神愈发凶狠的盯着她,只不过手上的力气放松了,只是依然还禁锢着,元康的面部表情也越发的狰狞,用眼神控诉着。
许是元康的话起了作用,仰琸微微清醒过来,掐着她脖子的手微微收紧,然后一把将她甩到了旁边。
“刷拉,”,“哐当”,“批啦”,元康被他一把甩到了旁边的桌案上,身体撞在了桌角,又因为惯性,一把将桌案推倒了,手臂手肘也都不可避免的磕在了桌子上,这桌木是用黒枣木做的,很是坚实。
“咳咳咳,咳咳,咳咳……”元康还顾不上磕在桌案上的痛,就艰难的捂着喉咙咳了起来。
“你又在发什么疯!”元康边咳边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这堂上关了门,拉了窗,倒是昏暗的很,不过元康的眼神却足够的坚定明亮。
“我发疯?”仰琸听着又揪着元康的衣领,将他一把拽了起来,像恶狼一样的眼神看她,语气有着感觉好笑的样子。
“元康,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非要我点出来?”仰琸觉得和她说话倒是费劲,言语间满是对她的不屑,“你昨天带回府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解玉,元康听着心里明白了,但同时更觉得他不可理喻。
“他是齐国公子,解玉。”元康以一种那人不一样的语气说着,“他可能知道长生秘术的秘密。”
“我管他是谁,又管什么长生秘术!”仰琸听到了,只是他想的与元康不在一个点上,他一把抓起了元康的手臂,瞄了一眼,什么的守宫砂还在,“你是王兄下了聘的,就是他的女人,不许勾搭其他人。”
“我现在是巫祝,他在时我就是,聘礼已经返还。”元康在这事上,自然是要和他争辩,并不担心再怎么刺激他,“再说,他当年下聘是为何,你敢说你不知道?”
当年的事也很简单,就是元康正在竞选巫祝,而巫祝是不能嫁娶的,仰琸不想让她当上巫祝,故意设计,让雪戈撞上她那副难堪的样子,才不得不下的聘,好在后面巫祝选上了,聘礼也就索性退了。
“是,是我做的,但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觊觎之心?”仰琸很是爽快的认了,但却又反问过来了。
作者闲话:
略微参考了一下周朝及之前的背景资料,不过因为那时流传下来的资料不多,所以就是很大部分,都是我编的,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不要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