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破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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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那一刻就会成为一生的终点,会在记忆里画一个圆满的符号。
被那一次的伤害以后,她便不像以往一样,处处关照史家,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就向着别人家。
爸爸和史家打官司,爸爸输了,不是爸爸赢不了,是爸爸度量大,根本不想去计较,我知道爸爸是不好受的,毕竟邻居这么多年,竟然陷害他,怎么都让他难以接受。
二姐姐从那一次开始对我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她会每天看着我不受他家小女儿欺负,姐姐不知道,我已经不怕她了。她那一次等住我们的路,我直接绕过去走了,她看着我目瞪口呆,可是没办法,她厉害,只是气势上凶凶的,她并不能把我怎么。气势从那时起,我们三个小孩再没受过她欺负,只是她自欺欺人,以为我们还是那么容易被她控制在掌心里。
“妈妈,外面卖爆米花,我想吃。”这是我每次看到外面有卖爆米花时,回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是个很喜欢吃的小孩子。
我们家总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免不了别人羡慕,我也很乐呵。
爸爸伤势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差不多养好了。
早就听爸爸和妈妈说我们不久之后将要搬离这里,他们说在老家盖了新房。
我是去看过新房的,那时还只是盖了一半,但是足够住下我们全家人了。没人住一间都足够。
那时是她带我会的老家,舅舅家的大儿子早早就等待着我,我们一到他就过来抱着我不再松手了。
爸爸身体康复了之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喝酒,喜欢请朋友到家里来。
我一直不理解大人为什么总是审讯我们,我六岁上大班开始考试,有了排名,其实早就知道了,每年姐姐们都会带一张成绩单回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到爸爸和她那么在意,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的成绩不是好的,但是不坏,用自己的话说,我就是一平民,安分守纪的平民。可是爸爸在怎么疼我,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是对我们姐妹三个一视同仁,谁的成绩不好就该受相应的处罚。
我们家是有家规的,姐姐们从小就都很守规矩,我是在正式踏入大班那一刻开始执行的,家里规定放学要按时回家,上课要按时到校,不得迟到早退,不得欺负弱小,不得随便说人坏话,要讲礼貌,要听父母的教训,要知错就改。。。。。。
在成绩这一规定上,我是记忆深刻,那是我考试成绩在第七名,而姐姐是他们班第八名,大姐姐考的第五,爸爸先是对大姐姐进行了一番疏导,然后叫过而姐姐开始批评、严厉教训、还有让而姐姐定下一次目标,最后轮到我更是严厉的训斥了一番,然后还把我的不良习惯一一进行追加管教。还有定下目标。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苦头,好不难过,硬是关在房间里哭了半天。
可是这过后,一切照旧,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一如既往的父母早起贪黑的忙着,我们继续在阳台上眺望那五彩绚丽的夜景。
缓缓的迎来人生的第六个春天,看着农场的叔叔阿姨都在地里忙着种植,我们小孩围在一旁嬉戏玩闹,好不自在。
那个夏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有丰硕的果实,可是那一季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一季。
那年四月出头,家里忙着打玉米,我们都在上学,就连刚满四岁的弟弟都已经在幼儿园了。家里忙早早就把弟弟送进了幼儿园,让他有玩伴。
那天,我早早就回家,跑到家里头转了个遍也没见一个人,这才想起他们都在打玉米,我看向阳台,爸爸正在搬机器,妈妈走向了阳台里边我看不到了,爷爷也在上面收拾玉米,我在下面看着可是没有上去,突然听见了喊叫声,吓了一跳。
再看时,已经没有了爸爸的身影,我确信那一刻我紧张的呼吸都忘记了。
没有多长时间,他们三个人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可是是爸爸和爷爷搀扶着流着血的妈妈,我惊呆的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从我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我想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确实是不知道。爸爸和爷爷搀着妈妈进入房间把她放在床上,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张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看到她嘴里吐着白色的沫和饭渣,她是头向北躺着的,左耳真好是人进门就看到的方向,那是她的左耳流了满枕头都是鲜红的血,那是我见过的最红,最刺眼的血,那么那么的红,那么那么的多,那么那么的触目惊心。至今我都心有余悸。。。。。。
那是我童年见到她最令我心慌的一刻,我的心都因她而颤抖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我在看她,所以她想转身,可是她实在没了力气,只好不住的挣扎着,最终失败了,她没看我一眼,我在门边站了那么久,只有妈妈看到了我。知道了我的惊恐,知道了我的不安,知道了我的颤抖。
心里好痛。那是童年的最痛。。。。。。
她躺在床上,呻吟着,不断的呻吟着,她是痛苦的,我可以感觉的到,看她那样我的心都快要炸开了,我只能在一边看着,却无能为力。我一直想是不是自己太过自私,太过懦弱了。连安慰一句的勇气的没有,甚至都没去她身边看一眼,仔细的看一眼。。。。。。
后来,后来,我记不清怎么走出的家门,只记得那时的自己感觉全身都麻木了。甚至连思想都没了。站在西墙那条空旷的直达农场大门的街道,像是一根木桩一样站立着,眼睛力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距。我一直在想,那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吓坏了。
一直到那么久以后我都没能说清楚当时的自己怎么回事。
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终于有了知觉的那一刻,我的泪毫不犹豫的掉落了下来。我知道我是个依赖性很强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我的软弱竟是这般的无可奈何的让人难以接受。那是姐姐们放学了,大姐姐看到站在路中央的我,走过来问我做什么呢。我一动不动,姐姐晃了晃我问我怎么了。
我是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姐姐的,那一刻不止是惊恐的眼神,连同泪也一并落下。我哭着告诉姐姐:“妈妈摔着了,流了血,好多好多好多的学。”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声音是颤抖的,我不知道曾经一度那么不愿示弱的我也有这般的无助。虽然家里一再的视我为玻璃娃娃,但我还是有自己一贯的作风。
姐姐或许感觉到了什么,她飞快的冲到家里,边跑还边叫着:“妈妈,妈妈,妈妈。。。。。。”
至今为止每每想到那时的自己总是感觉好软弱,连看的勇气都没有,还一直说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勇敢。。。。。。
我真是为当初的自己感觉可耻。
不知道这是不是影响后来的自己的原因。
待到爸爸找来了车的时候,我还是呆呆的里在一边不去靠近一步,我是害怕才不靠近的,是的,我在害怕,可是没人理解,那种从内心所感觉到的恐惧与害怕。
爸爸至始至终都在忙碌,我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至车开走了。
妈妈是在午时一点多离开的,天气很好,万里晴空,可是从回家看到她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过笑容。
一片沉寂,和姐姐们一同坐在床上等待爸爸妈妈回来,可是我们那么乖的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一个人回来。弟弟都没吵,安静的像是一个布娃娃。
也是那时起,我再也没见到过她。
可是我知道她在,只是我看不到了。
我们是在晚上十点多接到爸爸带来的消息的,他让我们乖乖睡觉。说妈妈没事,他要在那陪妈妈,让我们安心睡觉。
晚饭是邻居来给做的,我们都没怎么吃,都在想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我们四个人窝在一起,手牵手,我想那一刻我们的心也一定连在了一起,我们安静的度过了那个惶惶不安的夜晚。
记不得后来发生了些什么,记忆在那一晚后就已经破碎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真的就把以后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便是我一生的一个终点,如此之快,不容我理解,便被封锁,像是一把枷锁把我捆绑在里面,无法挣脱。我的记忆在这个时刻也化为一个圆圈,作为完美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