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如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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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在我房间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信上画了一个火焰图形,其下有几行小字:
淡竹:
这个火焰符号明教联络图案,只要你在任何地方画了这个符号,我的人就会找到你,任你调派。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唯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是明教联络暗号,不可告与旁人。
切记。
江湖险恶,事事小心!
范遥
我冲了出去,在练功场找到了殷野王,他说范遥昨夜就去贵州七星门了。“七星门?他去那做什么?”我问。殷野王说:“他去帮薛惜寒对付仇家了呀,你竟不知道?”我有一刻感到十分惊讶,不过范遥此番离去必定有他的原因,而我现在也无半点留下来的意义了。随即告诉他我近日也要离开去办点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个朋友希望能帮我照看下。殷野王爽快地答应了。
我带殷野王来到了茅屋,见到了庄怡。庄怡的美似乎让殷野王吃惊不小。我把庄怡托付给了殷野王。
告别过后,我怀揣着范遥的离别信笺,离开了天鹰教,我离开了川西,一路北上。没有了范遥在身边的日子,我将漂泊。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却也无心假扮男装。看各色人等从我面前走过,想到明教的那句话,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突然感到莫大的悲痛,泪流不止。
胡乱走了几日,发觉我竟往西北之地而去。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一直是朝西域光明顶而去。光明顶,是明教弟子心中的圣地,更是杨逍、范遥蜚声江湖之崛起之地。但是我却无由去得,于是我改道东北。
街头巷议都在传说杨逍霸占峨嵋女弟子一事,而纪晓芙原未婚夫武当弟子殷梨亭也因此事精神失常。那殷六侠我早有耳闻,人品修为都属上等,我心里为他不值。决定见那殷六侠一见。更重要的是,或许她有晓芙的消息。
武当山下,两位道童拦住了去路,我拱手道:“在下淡竹,欲往贵派拜访。”一个道童说:“莫不是天鹰教的淡竹?”我心想这些名门正派对“魔教”深恶痛绝,我还是划清界限的好,便解释道:“我并不是天鹰教之人,只是因事逗留他教中。”道童冷言道:“只要跟魔教扯上瓜葛之人,敝派一盖无兴趣结识。”我道:“我想见谁谁又能拦住我?”说罢,我便展开轻功径直而上,等不及道童拔剑,已被我远远甩在身后。
行至半山,见武当山群峰环绕,尽显苍劲峻奇。石阶蜿蜒而上,其旁涧泉涌动,风光旖旎。心旷神怡之际,突然听得一声大喝:“请问阁下是谁,怎敢擅闯武当山。”
我抬头一看,绿丛之中,石阶之上,站着三位青年道士,玄衣道袍,目朗神清,我连忙拱手道:“阁下三位想必是武当七侠之三侠了,在下淡竹,十分仰慕贵派,特来拜访。”
为首那人说道:“本派不欢迎魔教之人,姑娘请便把。”我道:“我非魔教之人,在下热心拜访你们怎如此待客?!”说罢欲施展轻功,弃之而去。说话那人身法也极快,即刻拦住我去路,举掌向我击来。我一边招架一边喊道:“你们此是为何,我有何冒犯之处,上来便打。”那人说:“武当山岂容闲人乱闯。”我也不答话,只是招架以显示我并无恶意。
几招过后,只听那身后一人说道:“二哥,此女子只防不攻,似乎也无恶意,不如带她到师父面前在做定夺。”原来这三人便是武当七侠之二侠俞莲舟、四侠张松溪、七侠莫声谷。俞莲舟也住了手,说道:“就依四弟也好。”于是我由着他们带路,穿过群山道观,一直来到天柱峰的太和宫外。
这天柱峰之上道观群宏伟壮丽,云腾雾绕,其他峰顶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形成“万山来朝”之景。心中叹道这武当山号称“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此名不虚阿。
又走了几时,不久即见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在一处丈见方的悬崖之上打拳。我见后即可转身,江湖上自有规矩,但凡各派在练功之时,非本派之人不得视也。
那张真人动作极为缓慢,或推或送,像他这种速度,不但无法伤人而且招招暴露无遗,任何没有武学功底之人也能学会。照此打法,平常瞬间即可完成的一套拳法非要打上半个时辰,却是平生未见。想必是张真人年事已高,故而研究出这套慢拳完全作为强身健体之用了。
三侠也不敢打扰,静等张真人收掌立毕,而我听得风动知他已收掌,即转身恭立。只见张真人自那平台之上展臂飞下,绝无半点老态,像极仙鹤之姿,俨然似仙人下界一般。我脱口叫道:“鹤翔七式!妙极!”张三丰笑着说:“姑娘认得这身法?”我点点头,张三丰道:“你却说说此身法妙处。”我道:“是。如果晚辈说的不对,张真人请不要笑话晚辈。
“家师曾告诉我,这鹤翔七式乃当年道教始祖老聃之曾孙所创,为轻功身法之最。口诀虽简单,却非常人能练成,因为要练这种身法需要一个要求:必须心之无物。心轻才能身轻,身轻才能达到轻功之登峰造极境界。而要达到心轻极致须无佛、无世、无我、无心。而世间之人无不为功名、金钱、情欲等俗事所累,能做到者无几。故渐渐失传,无人练习了。今日见张真人练成,使晚辈得见这绝世身法,当真妙极。”
张三丰大笑道:“说得不错!”三侠听得我如此说,都向我看来,轻蔑之意顿然消失。便领我入太和宫。但见宫内威却不严,道童或信步、或打坐、或习武。一片悠然自得之风。而俞莲舟等三人本是下山途中碰巧遇上,此番把我交与张真人后,随即离开。
一番寒暄过后,张三丰问道:“淡竹姑娘可否因我徒殷梨亭之事而来?”我道:“正是.”
我问:“其实晚辈还有几件事不明想请张真人指点迷津。”张三丰说道:“我听我那徒儿说,你于近日传闻于江湖,门派师承均无所知,虽非魔教中人,但与明教之人来往甚密,我猜你要问,我对杨左使此举有何看法。”说罢,呷了一口茶,笑意视之。
张真人已过九十,银发束髻,脸上却无皱纹,也无苍老之气,更似得道神仙。令我心生无限敬意。我道:“正是,江湖之人尽说明教为魔教,不屑与之为伍,但我与杨逍、范遥等明教高手相处虽时日不长,但觉其行事磊落并非奸诈之辈。而现在江湖又有传言说杨逍霸占纪晓芙一事,因事情又牵扯到殷六侠,我想张真人乃得道之人,走过漫漫人生,早已参透世间之事。所以,我很想听听真人对此事看法。”
张真人略一思索道:“明教光明左右使者、四大护教当年行走江湖,武功盖世,虽不是侠义之辈,但也从未听说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明教之人也正因率性而为,有违常理,个个行为乖张,所以才与其他门派势如水火,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才有了魔教之名。而并非天理不容。而那杨逍,确实乃少年奇才,能做到明教光明左使之位想必也是文武兼备,谋略过人。只不过此人向来狂傲不羁,放浪形骸但却并非歹徒。”说到这里,张真人笑笑:道:“与梨亭相比,能得人倾心也属正常了。且感情之事无关正邪对错,也非人能预料得到的。”
我听得连连拍手叫好,随即起身一拜。道:“张真人莫要笑话晚辈无礼,我心中疑问已解。但是殷六侠他现在如何,如果为此而精神遭毁,真是太可惜了。”张真人道:“姑娘侠义之心老夫谢过。”我连忙道:“不敢。”张真人说:“你要看梨亭,且跟我来。”
在张真人的带领之下,我来到一片松林之外,这里远离大殿喧嚣,是天柱峰的一处断崖,内听松涛阵阵,外观云海茫茫,果真为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我听到林中有风吹剑舞之声,道:“是殷六侠在练剑!”张真人捋着胡须微笑道:“我们走近去看看。”
只见郁郁苍苍的松林之中,一个白衣剑士在风中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