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8 宫难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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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曙王城,被称为曦都,是可与嘉棠圣城相较一二的大城市,人口百万余,主街道上店铺林立,游人如织。蓝山向人问了路,径直去了鸿王府。鸿王府正是东曙第一公子,被称为飞鸿公子的,东曙王长子李立宏的府邸。
    在府门前投了拜帖后,便耐心地等待召见。
    不过半刻,便被殷勤地请进了鸿王府。
    一身墨色勾金丝蟠龙的袍子,将飞鸿公子的霸气贵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蓝山抱拳示礼,道一声:“蓝山见过飞鸿公子。”
    飞鸿公子离座,急急上来扶住将要拜下去的蓝山,“蓝山师父多礼了,本是故人,何必让这些俗礼生分了彼此,快请坐!”飞鸿公子措辞恰当,间蓝山一身俗家武士装扮,头顶还蒙一块布巾,便没有称其大师,而用了通俗的师父称谓。听者蓝山,微微一笑,抬头去看,果然是那一种看起来稚气少年的脸,还有那一双看不到底的眼,于是感慨良多地道了一声:“久违了。”
    请蓝山坐在客位第二席,飞鸿公子自己却不回主位,坐在了客位第一席,紧挨着的座位,显示出主人对客人的足够重视。
    “当日一别,原不知何时再见,心中诸多遗憾;今日却一偿夙愿,在我东曙再见蓝山师父,宏欢喜不已。”飞鸿公子自是做多了笼络人心的事,这几句话说出来,足以让听的人五脏六腑皆舒畅。不过蓝山只是淡淡一笑,“多劳公子牵挂了。”
    “当日若非大师与白云姑娘相助,飞鸿也不会有今日,今晚我为师父洗尘,还望师父与我把酒天明。”豪情不复一般啊,蓝山自然应好。
    飞鸿再问,“对了,不知白云姑娘可好?”
    “她,离开圣城了。”蓝山不去故作有难言之隐,东曙第一公子肯定在嘉棠有耳目,一查之下便隐瞒不得了,“如今在敬花宫。”如果他真的有心,知道白云在敬花宫,自然会把白云寻出来。
    “这是为何?”飞鸿毫不掩饰自己对白云的关心,“既然离开嘉棠,却又为何不肯随师父来东曙?”
    “不知。”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妨以不知一言带过。
    日月飞逝,转眼已过一月有余。曦都的权贵之间都在传说一个名字。
    “你听说了没,大殿下新收了一个门客,叫做蓝山的?”
    “听说了,功夫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东曙第一勇士都是他手下败将。”
    “对对对,他还一个人挑了黑风寨。”
    “什么时候的事?这些年朝廷对付黑风寨只能防不能灭,他怎么做到的?”
    “是啊是啊,黑风寨大小寨子没一千也有八百,每每剿灭,都因摸不清黑风寨的主力而不了了之。”
    ……
    蓝山将黑风寨的大当家的头颅作为向飞鸿公子投诚的礼物。这份大礼,足以让蓝山成为李立宏身边举足轻重的臣属。
    飞鸿公子为了表达对蓝山的信任,在鸿王府的大书房里,正式将蓝山介绍给自己的心腹,并当众许诺不久之后会请圣旨封蓝山为将军,具体职位是京畿副守备,向统领京城兵马的京畿守备庞维义述职。
    飞鸿有并吞天下之志,蓝山早已知道,而此番参与飞鸿与亲信的会议,令他接触到了鸿王府的诸多内幕。
    东曙早有吞并天下之心,经过几代人的积累,东曙已有长足的发展,国力似有众国之首的态势,百姓安定富足,税赋充盈,军中良将颇多,且兵强马壮,朝廷律例鲜明,君明臣贤,近年来,素有良才来投。这得益于东曙先王,李立宏的祖父,制定大国计划:十年安,十年富,十年强,后十年统天下。看样子,如今的东曙已进入最后一个十年。飞鸿作为东曙意志的第一代表,不但掌握着东曙的兵权,税脉,而且已经带领手下的人收复东曙境内多家实力雄厚的门派。
    此次会议的中心内容,便是商讨如何万无一失地收服处于截界山中的敬花宫。敬花宫在江湖中名声很大,但绝大多数的人对敬花宫的认知仅限于此派全是女子。而据飞鸿掌握的情报,敬花宫产出的织物销量非常客观,而其销售渠道遍及各国各阶层,是天然的情报渠道。他们计划在收服敬花宫之后,将其改造成天下一流的情报机构。
    为了顺利收服敬花宫,飞鸿做足了准备,在敬花宫中安插卧底,陈兵三万于临截界山最近的汜水关。
    几日后,飞鸿公子亲自赶去东曙边境的似水关。卧底已将敬花宫的地形图传出,飞鸿到达似水关后不做休息,连夜进入截界山,率领三万人,跟在卧底之后,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水溪山洞——正是敬花宫主带领白云所走的,通往敬花宫的道路。然而天不遂人愿,卧底只在白天走过水溪山洞,而头一次夜间通行,竟神奇地迷路了。弯弯绕绕终于找到正确的路进入敬花宫时,已是清晨,许多敬花宫人已经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另一方,敬花宫中早起的宫人,于清晨浓雾间,看到有甲胄俱全的陌生人正从入花底谷的密洞中涌出,短短的惊吓之后,个个拿起了武器,与甲胄士兵战在一处,一时间喧嚣四起,鲜血飞溅。
    虽然遭到了抵抗,但飞鸿率领的军士个个骁勇善战,很快就有数十人突入敬花宫腹地。然而胜利并不长久,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子出现后,敬花宫人开始有组织地抗击侵略者,飞鸿一方竟一直无法突破洞口十丈见方,杀入敬花宫腹地的兵士也逐个在敬花宫众人的围攻下毙命。飞鸿自洞中出来便看到了这幅景象,他自亲兵身上拿过长弓,对准不远处指挥若定的女子,放了一箭。
    箭势凌厉急速,眼见得女子无法躲开,却是突然一道身影掠过,竟比箭矢还要快上几分,在箭射中目标之前,将箭支打飞。
    两位女子相视一笑,而后一起看向站在洞口的飞鸿。飞鸿周围乱战一片,而他自己却在亲兵的陪同下,静立当场,旦有人攻至周围,俱有兵士抢过来护他周全。任谁都能看出他便是领导者。
    飞鸿冷冷看着两位女子,她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不一会,又有两个女子聚在她们身边,再过一会,白云也出现了。飞鸿已经猜到,这四人正是敬花宫主和敬花三司,只是不知白云为何与她们站在一处。
    敬花宫一方,白云一出现,大司祭一双电目刷的射向白云,“宫里出了叛徒!”
    白云故作未见,接着大司祭的话说,“大司祭言之有理。”
    “这都是什么人?”大司徒的问题很关键。
    “对方人多,且训练有素,久战对我们不利。”大司法提到的更是关键。
    “球球,传我命令:结签阵,集结防御。”宫主当机立断。一阵婉转号声响过,敬花宫人于洞前,四人一组,组组相靠,排成半圆,硬是将来犯之敌困于洞口三丈之内。
    飞鸿震惊,还来不及想到对策,就听见有敬花宫人接到命令,于阵前询问来犯者何人。与此同时,大司祭忙里偷闲地责问:“白云,你作何解释?”
    “不知大司祭要我解释什么?”白云清凌的声音不卑不亢。
    宫主眉头一皱,压声低斥,“我信白云。大敌当前,大司祭要以大局为重。”宫主很少拿身份压人,这刻却是将宫主的气魄,本人的修为一齐抛出,令周围陡然生寒。至这一刻白云方才知道自第一次见面便随和亲切的宫主,原来具有如此的气度。大司祭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没再说话。
    有宫人飞奔回报,来犯之人,东曙飞鸿。
    白云一怔,不由攥紧拳头。宫主面目一凝,发问:“诸位可有对策?”
    大司法首先发言:“飞鸿不但是东曙皇室中人,又笼络了大批江湖人,但敬花宫与江湖、与朝廷,素无纠葛。”大司徒接口,“不错,他的目的恐怕不是敬花宫本身,而是敬花宫没落后带给江湖或者朝廷的好处。”“好处是什么?”“天下!”白云突然发声,声音几乎破碎,显示出她激烈的情绪,她应该是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激动,但是这时间,她似乎想透了飞鸿的内心,当然前提是,飞鸿是虹。
    “怎么讲?”
    “江湖素来不能见容于朝廷,但作为皇室成员的飞鸿却笼络江湖人而并未受到太多阻碍,那只能说么朝堂上达成了共识,朝廷要借助江湖迅速壮大自己的力量。对力量的需求,可以认为他们有觊觎天下,问鼎世界之心。”白云越说越流畅,突然之间,她所想到的,她所感觉到的,不再是一个人的生死荣辱,而是整个敬花宫的成败存亡。
    “白云所说极有道理,飞鸿其人,做事却果断狠辣,显然不是心慈手软,但他在民间声名甚好,肯定有过专门经营,这也可以说明他有称霸天下之心。”大司法的支持,让白云激动不已。
    她入敬花宫已足两月,宫中种种已渐渐熟悉,并且结下了几个朋友,她希望自己可以继续平静地生活在这里,所以她迫切需要得到认同,得到在敬花宫平稳生活下去的资格。这恐怕也是她突然间灵犀顿开,猜到飞鸿的目的的原因。
    “飞鸿有什么打算,我们只能推测,建立在推测之上的决定,怕是会误了敬花宫众人。”大司祭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宫主冷冷说道,“母亲建立敬花宫,后又为我取名守宫,母亲维护敬花宫众人的心意,可昭日月,我亦一直谨记在心。任何决定,都是要以维护众人为第一原则。如果可以兵不血刃退飞鸿,守宫自当竭尽全力争取。”宫主长袖一甩,“我这便去会会,看看飞鸿派来什么人与我叫阵。”宫主正要走上前去,却是凌空一道白光乍然闯入,剑锋直指敬花宫主,周围数人一时间来不及护助,刺客与宫主以斗在一处,难分彼此。宫主更是为了维护大家而立足于前,不曾后退一分半厘。
    宫主飞袖一卷,剑刃被衣袖包裹,竟看不出刃口何在。再劲力喷灌于袖,那雪亮的剑,节节寸断。刺客似乎早有准备,另一只手突然探出一匕短刀,便要划向宫主,宫主临危不乱,将断剑抖至半空,击向刺客短刀,劲力之大,短刀脱手飞出。与此同时,终于有敬花宫人探剑杀出,刺穿刺客背部。正当大家以为大局已定之时,刺客双唇一紧,吐出数根飞针,因其力竭,飞针失了准头,竟四散飞往宫主身旁众人。宫主挥袖挡针,针撞在袖上,竟发出铿锵之身,可见宫主内功修为何等深厚。身旁几人,各自有些功夫,或挡或躲。
    尘埃落定,宫主镇定发问:“可有人受伤?”
    “呀——”回答她的却是球球一声惊叫,周围几人马上发现,一抹血痕出现在宫主耳边,竟是一根钢针擦过,伤了宫主,而那细细的血痕正发着幽幽紫光,剧毒之兆。大司法马上封了宫主周身血脉,然后放宫主平躺在地,而大司徒则呼喊使者马上去宫中解毒灵药来。
    灵药服下,暂时压制了毒性。宫主积力说话,“大司徒大司法,你两位集合宫人,随时准备退入返生洞,”两人应是,宫主继续交代,“大司祭……”却是忽然发现失去了大司祭踪影,再一看,大司祭已在敬花宫人围起的半圆的人墙前,正挥着自己的权杖指挥宫人散开攻击。宫主怒火攻心,被压制的毒性猛然拔高几分,大司法马上再送了一颗灵药进宫主口,宫主闭目定了一下心绪,方才开口:“球球,传令原地防守不得妄动。”号声再起,已经有些散了的半圆阵型再次恢复到刚才的严密。大司祭怒重,将权杖狠狠砸在山岩上,登时碎裂。
    “宫主,敬花宫何去何从?”虽然不忍心,但大司法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已无法前去,楚珩,你替我去会会飞鸿吧,敬花宫可以接受一些条件,作为他们退兵的报酬。”
    “这,”看着地上有气无力的宫主,大司法的犹豫并未持续多久,“好,我这就去,大司徒,宫主交给你了。”
    “慢着,”白云突然开口,“大司法,您和大司徒留下来保护宫主,我去见飞鸿。”她冷定的口气,竟真有几分当大事者的风度,“提防大司祭。”留下这一句,白云不等他人再说什么,撩起衣摆,飞速走去“前线”。
    洞前,敬花宫人组成签阵严阵以待,飞鸿与数十个兵士聚集在洞口处,进退不得。
    世事变幻莫测,看着那张记忆中的少年脸孔,白云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握了握自己的手,安定胸臆间翻覆的情绪,白云正要开口,却是飞鸿率先说出了话。
    “果然是你。”广袖儒袍的飞鸿笑起来,眼底流澜。
    “敬花宫白云特来拜会飞鸿公子。”白云的声音冷凝中一丝僵硬,听得飞鸿耳中,却如玉琵琶音一般悦耳,他发问:“你不过到敬花宫一月余,之前种种你都准备忘掉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飞鸿在暗示,曾委婉飞鸿身下的白云不配代表敬花宫。
    白云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人道飞鸿公子有礼有节,谁又能想到,飞鸿竟领人骚扰敬花宫并口出不逊?白云不才,但即入敬花宫,则为敬花宫人,定与宫中众人共患难同生死。”说出口的话,字字如钉,“飞鸿公子你自领兵马乘夜偷袭,恐怕不是想将敬花宫灭掉吧,若不然,以敬花宫处地,有更好的方法能将敬花宫过万人一网打尽;公子的意思,恐怕是要收服敬花宫以为己用吧。”
    少年的脸上掠过一线激赏,朱唇轻启,“敬花宫有你这样的人才,倒无需我多费心机。我的目的的确是收敬花宫为己用。”
    “不知飞鸿公子希望我敬花宫为您做些什么?”
    “截界山地处三国交界,一则,我希望敬花宫人帮我收集信息,二来,这花底谷,若用来囤积兵马,绝对是一支天兵。”飞鸿狮子大开口,引得敬花宫人一阵唏嘘,碍于宫主命令原地不动的敬花宫众本来静谧的队形中出现了嗦嗦声音。
    “第一,花底谷是敬花宫人多年的心血,断不能给你。二,敬花宫人俱是不愿入世之人,绝不可能离开花底谷去为你收集信息。”白云冷彻的声音令敬花宫人顿然起敬,队形中那些不稳定的声音迅速静了下去。
    “那便是没得谈嘞——”飞鸿的声音压得低拖得长,压迫感顿然聚集,白云几乎要闭上眼睛,逃走。
    但是,藏在袖子里曾经于舞场幻化无数形态的双手,攥成死拳,指甲在掌心掐出血来。白云冷冷说道,“敬花宫数万人,习武者虽少也有三千,敬花宫武学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入敬花宫者皆是再无去处之人,但有战事,必然以死相赴。如果公子于夜中奇袭,或者还有胜算,现在,飞鸿公子居心已现,莫不是准备以三万人来血洗敬花宫么?代价会不会太大?”白云的气势自然比不得皇家出身的飞鸿,但这一番话说下来,飞鸿已经变了脸色,广袖一抖,将手背在腰后,压迫的气息更重。
    白云深吸一口气,挺了一下腰。“花底谷只此一条通路,易守难攻,三万人恐怕还不够,十万人可能才有胜算。飞鸿公子大可以试试。”
    飞鸿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少年脸孔的深沉,“你……”声音几乎是恨恨的,“说条件。”
    “请飞鸿公子下令属下退出花底谷至截界山下……”白云说到一半就看到一个传信兵模样的人附在飞鸿耳边说了些什么,飞鸿脸上顿然轻松,白云心下警铃大作:糟糕,飞鸿知道宫主中毒了。赶走飞鸿开口之前,白云说,“第二,请飞鸿公子留在敬花宫为我宫主解毒。”将“留在敬花宫”几个字咬得很重,手上作势要做出什么动作,白云试图给飞鸿造成一种错觉:白云可以掌控整个敬花宫,如果飞鸿不同意白云的条件,那她将强行羁留飞鸿,毕竟此时的格局对飞鸿绝对不利。看到飞鸿脸上骤变,白云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暂时可以骗过他,若让他看出宫主受伤而我无法主宫中大事,那就要为他所制了。
    “好,我应你。”飞鸿断然答道。手一挥,甲胄兵勇如涌泉回流般迅速退走。白云微微一笑,松了攥紧的双手,“请——”飞鸿广袖一抖,随在白云身后,穿过花底谷,进入绕香小楼。
    在白云与飞鸿谈判时,大司徒和大司法已经将宫主移入绕香楼一层。
    “请吧——”白云站在门口,探手请飞鸿进去,飞鸿深沉的眼光在白云脸上流连一圈,然后稳稳踏进去。白云跟着进去。
    “敬花宫的灵药果真厉害,居然还没死。”飞鸿看见躺着的人,正是将他射出的箭打飞的武林高手。
    飞鸿冷漠的声音引起的大司法的怒火,她跳起来指着飞鸿的鼻子骂,“你什么东西,如果守宫有什么事,我活剐了你。”
    “白云,这就是你敬花宫的诚意吗?”飞鸿头也不回地冲白云吼道。
    白云嘴角一勾,似乎要做个冷笑,却是还未看出之前,便恢复到水波不兴般淡淡忧伤的表情,她轻踏去宫主身边,看了看宫主青白的面容,她淡淡开口,“虹,请你为宫主解毒。”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冷定,反而有了几分观月楼时的迷人忧郁,而那一声“虹——”更是让飞鸿绷紧的严肃陡然一松。
    “好。”几乎不想再做什么思量,飞鸿答应了。
    服下解毒药,宫主清醒了些,身体也有了些力量,她在大司法和大司徒的扶持下,缓缓坐了起来,还有些迷离的双眼,看看飞鸿,又看看白云,然后缓缓开口,“飞鸿公子请坐。”
    飞鸿老实不客气落座,竹椅发出忍重的“吱——”一声。
    “白云,你跟飞鸿公子怎么说的?”
    “宫主,”白云站过来,“白云不敢擅专,只与飞鸿公子约定,他们退兵至截界山下。”
    “还有为宫主你解毒。”飞鸿补充完整。
    “那白云答应了你什么?”宫主已转移了说话目标,对飞鸿说道。
    “你教的好下属,我半点便宜没有讨到,她什么都没有答应。”飞鸿懒懒地回道,而宫主则欣慰地看向白云。白云微微低了头,不让别人看清她的表情。
    “那么,飞鸿公子在白云那里吃了大亏,不知要在我这里讨什么便宜?”
    “我要一个承诺,还要一个保证。”
    “请说。”
    飞鸿站起来,敛整衣容,“天下原本一家,五百年前诸侯割据,离乱四起,民不聊生,宏无大志,惟愿天下归于一统,百姓安定,因而,望宫主能助我一臂之力。”
    “民,百姓?”宫主的笑容空灵飘渺,“公子大志!敬花宫众皆弱质女流,无力相助,我只能承诺,绝不阻碍公子大事。”飞鸿深沉的眼眸灵光一闪,“宫主放心,飞鸿亦不会再入花底谷,为难于宫主。”“多谢公子。”
    “宫主,宏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会留一位人质做保证,也请宫主给我一个保证,我看不如就由这位白云姑娘做个保证吧。”
    白云一震,大司法大司徒也惊到,而宫主只是眸光一动,而后发问,“白云你看呢?”白云双手笼在袖中,面上却平静如常,“白云是敬花宫人,自然听宫主令。”
    “不知飞鸿公子给我的保证……”
    “我的堂弟,东曙国平安王李立安。”
    “好,那么,我便将我敬花宫刚刚走马上任的大司祭白云,交由公子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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