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左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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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在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被左一指着枪,他要朝我开枪,我很害怕,可是我不敢动,我一直在哭,一直哭,停不下来,后来便哭醒了。没想到脸上居然真的有泪水,我擦拭着脸蛋苦笑。
不久,敏敏就进来了,手上拿着装着水的脸盆和毛巾,因为双手的颤抖,水花不时往外飞溅,她试探性的来到我的床边,小心的把它们递过来,似乎她不愿意过多的靠近我。我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竟然发现她的脸上留有明显的指痕,红红的,不过这样反而更衬出她惨白的脸庞,没有一点生气。她双眼警惕的朝我看来,好象在躲避些什么。
我俩的目光交集在一块,噼里啪啦,她吓的向后缩去,我不懂,什么时候我有这威慑力了。处于习惯,小手抓着头顶的发丝,想要抚平它。敏敏见势,犹豫着,嘴上像在嘀咕些什么,不过仍拿起旁边的梳子,慢慢靠近床沿,梳子抚上我的柔发,动作有些轻盈,不知是害怕还是温柔。闭上眼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旋涡似乎在前方等着我。我没有问敏敏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那会是一个可怕的事实,我不想知道。
在敏敏的帮助下,我洗漱完毕,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圆桌前,或许是昨晚的梦境把我折腾的身体有些虚弱。很累,双手趴在桌上,我把头埋在臂膀里,再次闭上双眼。不过没一会儿,我期待的人就来了。
迷糊的睁开双眼,不错,来人正是任凡轩,意外,他手中居然拿着KFC早餐。招牌的微笑仍挂在脸上。笑脸渐渐靠近,危险的气息,不光是我的身子向旁边挪去,连敏敏也站到了一旁,离他远了许多。
“小歌儿在害怕吗?”话音刚落,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出现在我眼前,还好经过这几天的磨练,我不在那么脆弱,只是睁大了双眼。
“离我远点。”我吃力的推开他,厌恶的说道。
他好象被我这种语气吓到了,足足发愣5秒后,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顺手递过汉堡和可乐。本来我就没什么胃口,况且身体又疲倦,只想睡觉。可是刚要拒绝时,肚子很不买帐的叫了。
“该死。”我拍着肚子,狠狠的说道。不过既然身体有了反映,我便接过那些食物,想必,任凡轩对我已经做过调查,竟然连我早餐习惯于吃什么都想好了,他这样做反而让我摸不清他到底想干嘛,不,不是他想,而是左一。(任凡轩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是呵护多于命令,明明他来这里是为了……)
啃着汉堡,吸着可乐,一切都那么平静,不过这平静究竟能维持多久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没有说话,怎么都不愿桶破这层窗户纸吗?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有我来说好了:“他们在哪里,我要见他们”
“啊,你说什么?”他动了动身子,假装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你听见了,不用跟我装”我有些鄙视的说着。
“你不能去,不仅现在不可以,以后也不可以”他顿了顿,一脸凝重的说着。
“为什么,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你们不仅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力,难道让我去看望他们的全力也要抢去?”我的内心正像刀绞一般难受,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仍平静的反问着。我要学着坚强,这样才可以保护自己。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这是左一的命令。”任凡轩有些诧异的说着。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7岁的女孩在转眼间居然有如此定力,能很好的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过毕竟他在这世上混的时间比离歌要长,还是能从她脸上找出破绽的。
“呵呵,左一,看来我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些什么!”我面上冷笑着,但是手中的可乐杯已被我捏的不成形了。旁边的两人疑惑的望着我,特别是敏敏,那眼中似乎带着恐惧,比刚才的害怕更上层次。她不愿相信这就是原来那个天真、单纯的离歌,是那个害怕到窝在墙角的女孩。眼前的那人,满眼都是冷漠与仇怨,好可怕。
“不管你恨也好,怨也罢,这是他的决定没人可以改变,除了他自己,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不会替自己找麻烦的。所以你只有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在有任何这种想法,你是不可能离开的。”
“我不会妥协。”虽然任凡轩坚定的语气让我原本刺痛的心灵再次纠结在一起,但是为了爸妈,我不会退缩的。
“你这又何必呢?只有妥协,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任凡轩不舍的望着倔强的离歌,想上前轻抚她受伤的心,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心软,否则左一是不会留下她的,毕竟她知道的太多,即使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可他不会笨到放一颗不定时炸药在身边的。
“生存,我还有生存的理由吗?我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依靠,为什么要生存,你们真的这般残忍,连着要求都不可以满足吗?”我的心在流血,但是我仍淡定的回击着。
“怎么,想死吗?原来你是个懦夫,你被打倒了吗,你准备放弃了吗?”任凡轩听完离歌的话后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害怕,怕她真的会做傻事,虽然这里的管理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可是他仍然担心。所以他要刺激离歌,他不愿看她沉沦。(但是,后来他就后悔了,是他和左一亲手把歌儿推向了地狱的深渊。)
“懦夫,呵呵,或许我就是,你以为呆在这里我的心就会活吗,我能再重新面对生活吗,这不可能,在左一向我父母开枪的那一刻,离歌就死了,她死了!是你们杀了她,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我似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切的怨恨与委屈全都像要冲破我身体般一样在心口蠢蠢欲动,我极力的克制着,不让它们爆发。
“好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任凡轩不敢再听下去,这样下去,妥协的会是自己。
“你害怕吗,你也会害怕吗!!!你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吗,那种感觉好无力,好无力,你想挣扎,可是周边没有任何你可以撑扶的东西,你就像溺水一样,被水压的喘不过气,你无法呼吸,你想呼喊可是别人却怎么也听不见,知道最后你淹没在流水中,你消失在视线里。”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像狮子般吼叫着,我要爆发!理智已经被愤怒全然吞噬,顿时我疯一样的向外跑去,我要出去,我要逃离这里,继续下去我会窒息的。
还没跨几步,便被任凡轩给拽了回来,他用力的按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冷静,可是要我怎么冷静,我作不到啊。我想要睁托他的束缚,可是他抓的实在太紧。
“离歌,你听我说,你是出不去的,乖,学着去忘记,把那些记忆全部忘记好吗?这样就不会痛苦了。”任凡轩带着哀求的腔调对我说着,旁边的敏敏已经惊呆了,天钠,这是任总司吗,平日的不屑与猖狂连左总司有时有拿他没办法,可是眼前的女孩竟能让他如此低声下气,她不相信自己的双眼。
“忘记?你居然让我忘记,这份屈辱致死我也不会忘记的!你放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彻底崩溃了,他竟然让我忘记,忘记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忘记他们剥夺了我的幸福,忘记我是被命运抛弃的小孩,可笑,太可笑了!
我还在挣扎,可是后颈传来一阵刺痛,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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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凡轩放下手中昏睡过去的离歌,望见那挂着泪水的脸庞上带着不甘,他莫明的心疼,是怜惜她吗?(放心,不是男女之情了)不知为何她总能吸引着自己,身上的倔强与反抗竟不让人反感。在吩咐敏敏照顾好她后,他离开了,因为这些想必已经传入左一的耳里,他不知道左一会如何,但是他不想他伤害到离歌,毕竟是左一有错在先啊。
(离然若歌:任大叔,你好天真啊,凭左一的脾气他会有认错的时候?难道离歌会是一个意外吗)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