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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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输。”然后就闪了。
这是个什么状况,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榜单上最顶的一行字:日目锏,辰烟(采星教)。
武笈榜的状元是:《禁爱物语》。
备注都可以免了,江南又好太平一阵子了。
蓝玉生找不到焚花谷这号地方。差点就成了我们墓地的地方……一会要杀,一会又帮,死也不懂的人心。
杜夕在离场的时候屁颠屁颠地跟着我的轿子,“我就说他没事吧,要是辰烟上场,你会不会也这么担心,被人按着也一直想扑过去?”
“辰烟从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上次担心过了。”
好久没照看那盆花了,进屋的时候,小夕还在给它浇水,紫红色花朵开得很盛,很漂亮。
“不要随随便便说喜欢别人,你还小。”
“谁说现在不可以喜欢别人?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喜欢元熙哥了不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今年碰到辰烟的时候。还要多谢他推波助澜。”
出门之后,更不能心定——为什么看着他的被花照亮的侧脸,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怎么了?”面前是阿元温柔的笑。
“为什么唯慧会帮你?”
“良心发现吧……辰烟下落不明,他好像没什么心思管我们。”
“你也觉得,他不在唯慧手里?”
“嗯。”
正要穿过走廊,洁洁突然蹦了出来,“熙哥哥,你同意留下杜夕吗?”
“我什么时候不同意的?”
“月哥哥要撵他走,杜夕昨天哭得可惨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劲朝那丫头使眼色,她她她、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杜夕今天还当着两个护法的面说他很喜欢月哥哥,把月哥哥闹了个大红脸——”真是受不了,伸出一根手指要
点她她哑穴——她已经一股脑儿说完那番,朝我吐吐舌头,怎么来的就怎么去了。
阿元也没理她,拉着我的手就出了客栈,为了躲避路人的眼光一路飞跑,终于找到一个小巷子,还有一个沽酒的老头。这里只有两张桌子
,几把凳子,老头瘦骨嶙峋的手晃悠悠端了满满的两碗酒到我们面前。
对面独坐了一个女子,举着小杯子在那自斟自饮,倒也很洒脱。
她放下杯子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唯慧身边的侍婢,中人之姿,而有天籁般的歌声。
侍婢开口说,“晚樱原本是峨眉教的,前教主是她下毒杀的,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太不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了。那天晚上,前教主对辰烟下
了药,所以她有机会动手。辰烟杀她可能性最大,蓝玉生早查出来龙去脉,至于为何封锁消息,不得而知。”
“不管你信不信,秦公子,唯慧就是你爹。他甩掉公子后,不知为何去了一趟药谷,我在谷外等着,出来的时候那里是完好的,没有夷平……”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要杀我娘。”
一切太过突然,阿元什么时候知道了药谷的事?那只是一个小得不知名的地方。随着秦元熙在武林大会上的横空出世,他的家底迅速被刨
出来,唯慧或许也是刚刚知道的……差一点弑子……更为可怕的,是他所接受的训练……
不知何时,侍婢已不见了,阿元一碗接一碗地喝,直到老头敲敲酒桶示意要打烊,我才如梦方醒扶起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身世,我也恨不能痛痛快快喝上几碗,无奈被他一句「不要和我抢」镇住。
很久很久以前,辰烟为了一支血人参,什么也不管不顾,想不通最得圣宠的三世子开口求一声,要什么没有。其实早就猜到,曹公子的爹是那个大侠曹冲,还有那本《禁爱》秘籍,禁爱,要禁锢什么,又禁锢得了什么。
要动身回江南。
对一个死去的人竟然这么好奇。不同于唯慧的阴魂不散,也不是箬竹的舍命相救,呃,虽然最后走得有点难看,爱一个人,可以这么任性,这么轻松的?是让轻功很好的丫头直接跑进场里下银票雨,还是雇了特大一帮人去砸场子?我想,他在辰烟心里,一定是有巴掌大位置的。
阿元软绵绵倒在床上,不知哪位仁兄说过,对病人是可以下手的,但对着一个吐得七荤八素的人还想干点什么,那才是厉害。以前怎么没
想过把阿元灌醉,谷里多的是药酒……「不到弱冠,你们两个都不许沾酒,听到没有!」——唯一遵守过的,曾经的戒律。
夜深的时候,可以撕开他的面具,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静下来一想,多个武功高强,手段过人的爹现在来说是利大于弊。阿元所损失的,大概是从在药谷出生就幻想慈爱父亲的梦吧。
一针一针编织的梦,却一点也不牢固。一旦扯掉连碎片也没有。
有些字句在另一个人的脑中慢慢闪过。
教主的位置他不可以丢掉,从京城到江南,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只有、不停的杀戮。
前教主一直很庇护他,不过江湖险恶,当年那些杀曹大侠的人,一直在找机会斩草除根。
王府其实很安全,十五岁前王爷对他就是溺爱。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摘给他。
都是王妃病重时叨叨叨,要他知道亲爹,要他知道那本秘籍。
王府没有敬事房,不会把日子记那么清楚,就算不是亲生的,王爷也疼了十五年,爱了十五年。
冰绡仙子却已经告别了人生中最快乐单纯的十五年。
「你可以说得再明白点么?」
你若跟了教主,我就把后面的事告诉你。
「箬竹大护法,我不跟你抢。」
杜夕都明白不要吃回头草,你怎么不明白?
「赶紧消失!回家换尿布去!」
恋上仙子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唯慧毁容了,箬竹废了手,前教主和小乌鸦都死了。
就像那株妖娆的紫萝花,叼在嘴里,闻到一股血腥味。
阿元是早被我吃干净了,可我只是一匹劣马,从没想过要一日千里,习惯了被绳子拴在树上,只要围着那片绿油油的草打转就可以,甚至甚至一边啃着地一边想,下辈子换我做草,也可以。
如果这辈子只要一个,关注一下人家丰富多彩的情史也是可以饶恕的吧。
阿元又皱了一下眉,翻身背对我,方才有一盏茶的时间想了想辰烟的去向,他在梦中会觉察么?用并不宽阔的背对着我,可是他生气时的标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