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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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裹满烟草和酒味,醉生梦死的萦绕沉淀。嗨曲又换了一首,暧昧里有亲嘴的声音。象一个虚无的黑色唇印。依稀记得叫什么印度亲嘴歌,很隐晦,却又清晰的撩得人浮想翩翩。
殷南抬头看了看酒桌上的钢管女子。
她的头发打散着,猛烈的摇晃下,万千发丝如狂风中的雨线妖娆地扭动着,是穿了童话里红舞鞋的舞者,永不停止,至死方休。
近在咫尺的肌肤上,有细碎的密汗,抹胸短衣里一大片春光乍现在眼前,白汪汪的一时竟移不开眼睛。殷南眯了眯眼。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悸动。
想起舒眉,也是这样姣好的身材,第一次约会那日,看着她笑吟吟的从椅上站起来,湖风里长裙翻飞。微微把下颌轻点打招呼,极其温柔,风情万种。
那一刻,美得太惊艳。
长发忽的扫过面前,带过一阵略含潮湿的汗味,殷南悚然一惊,不禁条件反射的一偏头。
吧台那里,坐着的竟然是舒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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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笑着总结:不管是失恋还是恋爱,来这里的只有2种人,要么是找乐子,要么就是找烦恼,其实酒醉心明,喝得越多,烦恼越多。
舒扬突然发觉这个年轻的老板娘很有一套。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的看着他,眼神里竟然有一点是是而非的忧郁。吧台的灯光从她头顶泻落,栗色微卷的头发随着身体一浪一浪的波动,煞是好看。
所以,酒别喝太多,虽然我不介意赚你的酒钱。她笑着说,顺手给舒扬的杯子里又斟上半杯。
金黄的酒液顺着杯壁缓缓荡漾,偶尔翻起一个小气泡,便如一粒千年的琥珀,在静默的光线里慢慢释放前世的气息。黑暗里更显孤独而灿烂。
这滴眼泪,是如何经历那个倾塌的世界,而存留至今?舒扬一时竟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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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扬,你怎么在这里?
肩膀被人拍了下,舒扬转头:姐夫?心里有些惊讶:你怎么也在这里?
也?殷南笑着捶他一把:你这小子什么意思,就你们年轻人能来不成?又对吧台里老板娘招呼:生意很不错啊,一支啤酒。
我可没说,只是觉得很巧而已,你自己心里介意吧。舒扬笑着顶回去,见他和老板娘攀谈,又奇道:你们认识?
来过几回,自然就认识了。殷南两边介绍:舒扬,我夫人的弟弟,秦筝,本酒吧的老板。
秦筝淡淡的笑着伸手过来,说: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就叫我秦筝吧,以后有空就来坐坐,让我多赚点钱。
有时间一定,不过我钱不多。舒扬笑着答应。
她的手白皙修长,或许是冷气太足,握在手里,冰冰凉的。
秦筝笑笑对殷南说:你弟弟似乎不大开心,喝了不少酒,你这做姐夫的陪他聊聊吧,我先去忙了。
舒扬目视她转到吧台另一方,倒酒,收钱,偶尔与人笑吟吟说上几句,或浅浅陪熟人抿上一小口,然后温婉离开。看时眼里尽是笑意盎然,背身那刻却似风轻云淡,就如同踏雪无痕的高手,方寸之地,却无半点印迹落下。
殷南感慨道:这个小女人不简单啊,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却做了这一行。不过,人漂亮,又会说话,生意倒也做得够火。
有什么区别?弹琴或者调酒,方式不同,都是为了生存。
殷南哑然一笑:生存?看看她戴的什么表,卡地亚,少说也得六七万,她会缺钱?
在酒店采购部管事多年,他早已炼就一双识货的眼睛。
舒扬一瘪嘴道:你就差劲了,堂堂经理,人家一块顶你十块。
殷南用的块欧米茄,自然是和他的钢笔,皮包一样,自某供应商手中送出,背后交换来的,自然是十只笔,百只包,千块表,得到与付出是正比,很哲理的解释。
殷南笑笑也不反驳:分文不费,我已经很满意了。对了,听你姐说昨天又和爸爸吵架了,还是为了晶晶的事?
舒扬翻了他一个白眼:你什么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南叹了口气劝道:爸爸那边,我们小辈说不上话,不过,你也太放不开了。回忆是美好的,但,总不能总活在回忆里。
最后一句轻若无声,似谓叹,更似无奈。
舒扬沉默半晌,和他碰碰酒杯:我明白的,谢谢你。
叮的一响,倒象是醍醐灌顶。殷南哈哈一笑,直起身:和我还客气个什么。对了,回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混着再说。舒扬心里,将来如何,确实是一片迷茫,文不成武不就,年轻的美丽天空,现在正是大雾弥漫,看不到一点方向。
殷南略一沉思,说:我一朋友才开了家商贸公司,几个职位还缺人,给你说说去?看舒扬有点犹豫,又说:知道你不在乎那么点工资,不过,做点事好过这样游荡吧,怎么样?
行吧,不过,我什么都不会,只能打打杂,做不好别怪我丢你的脸。
放心,很熟的关系。殷南大包大揽的拍拍胸脯。
忽然想到什么,舒扬问: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姐呢?
殷南挠挠头一笑:拌嘴了,她在家里。
晕,都老夫老妻了,还拌什么嘴?
唉,是我不好。工作上有点事不太顺,不小心撒在她身上了。
能说什么,因为平淡,所以厌倦?
随便说的借口。殷南却心里忽的沉了下去。
不是借口。最近王总对他,分明少了一些亲热。是哪里出错漏了?而办公室里的空气,也有些诡异在浮动。两名下属偶尔看他这面,也是一瞥即走,仿佛再多停留一阵,便会漏下痕迹。
都出鬼了。殷南在心里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