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一念成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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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到底还是把那剑留给那人了,这样他拿着银子心安理得。那人盘亘了一两日便离去,从此再没见过。
莫哥哥的病又拖了个把月才好,听说城里的牡丹都已经谢了,十三郎便没有再进城。继续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有莫欢兄妹陪着。日子辛苦些,却也单纯快乐。
五年后。
王伯伯捎了信给十三郎叫他回梧桐镇一趟,有生之年,想看他把亲定了。十三想起莫哥哥也暗示过他,这五年,和莫欢兄妹早已经是相依为命,自己虽不想娶妻,除了莫欢却也不作它想。罢了,五年都没有理出自己、双鱼剑和江湖的丝丝缕缕,不如老老实实回去,娶妻生子,行医养家,安身立命。这就言明了莫哥哥,回了信给伯伯,及时动身回来,待伯伯看过没有异议,就过门吧。莫欢却还是添了些羞涩,显得动人起来,十三看着便有些痴了,这个人就要和自己携手过一生么,以后更要好好待她,莫辜负她的一番深情。
回来的时候又经过洛阳,莫欢说想去看看牡丹,十三打趣哪里又比得上你清新自然,莫欢含笑不语。睽违五年,终于还是踏进这洛阳城。莫家兄妹以前就住城郊,自是熟悉,看牡丹是假,给未曾谋面的公公婆婆带点礼物是真,不需要置办嫁妆,胭脂水粉和女红总是要的。于是莫家兄妹就忙碌起来,扔下十三一人去逛洛阳城。奇怪的是,偌大的洛阳,十三总觉得街道房舍那么熟悉,依稀来过很多次。
在洛阳的第二天,就听到江湖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红叶山庄被人寻仇,山庄上上下下一夜之间消失!俞少庄主生死不明!百年红叶山庄至此飘零!十三的心没由来的惊跳,五年前心动一念,想去红叶山庄画像拿银子救人的,后来得了银子也就淡忘了此事,再提起却没想到是惊心动魄另一番天地了。
这一日入夜,十三便在清河边的一家酒肆找了个僻静的房间,邀了个双目失明的说书老人,他观察了很久,说书人似乎对洛阳对红叶山庄对江湖很熟,而他正有一肚子疑窦。
“红叶山庄位于何处?”
“洛阳以北,邙山之上”
“事故之后,可还有人出现?是否看见尸体?”
“奇就奇在这里,仿佛一夜消失,据江湖人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已有月余”
“那俞少庄主武功如何?”
“不敢说独步天下,也是一绝,江湖排名在他之前的不过三五,可是…”
“可是什么?”
“五年前桃花岛一战,二公子殒命,传俞少庄主抑郁成疾,已鲜出江湖,他现在的武功如何,并不可知”
“此次事故,是何人所为?”
“不祥,传寻仇,但不知何人所为,武林世家自有其背负的使命职责乃至恩怨,江湖更替也是常情”
“俞少庄主用什么兵器?”
“剑,红云剑,红云碧叶是一对剑,红叶山庄的三件宝贝之二。碧叶已在二公子殒命后失传于江湖,如今其它两宝也没有踪迹了”
“五年前,俞少庄主广聘画师,找与二公子相似之人,此事你可知?”
“那也是轰动一时的事情,怎会不知?”
“二公子的画像,你这里可有?”
“虽然目不能视,我们说江湖事的,消息最是灵通,我这里收集了一幅五年前的画像”
十三拨了拨油灯的灯芯,从说书人手里接过已然发黄的一幅画卷,缓缓展开,跃然眼前的,是一个素面华服,十五六岁的少年,眉宇间活脱脱就是以前的自己,微笑的眼里有一丝抹不开的忧伤,画中人提了一把剑,赫然就是自己五年前让给陌生人的那把双鱼剑!十三手一抖,火星差点溅到画卷。
“你说二公子的剑,名为碧叶?”
“是,与红云是一对,较寻常的剑短小一些,薄刃青芒,虽不起眼,异常锋利”
“庄主和二公子,姓甚名谁?”
“姓俞,庄主名思远,二公子名啸坤”
好熟悉的名字!如同那幅画慢慢展开,那些疑虑伴随答案一个个串成了一条线,渐渐明晰起来。
“红叶山庄的最后一件宝贝是什么?”
“消愁,传说中无色无味,非药非毒,只有红叶山庄庄主才有的配方,无其它效用,只是抹去一段记忆,忘却前尘纠葛,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