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此去无所依 第四十二章 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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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谁不是谁的谁,谁成是谁的谁……
谁在为谁的追悔,谁在为谁的赎罪,谁决绝了、摒弃了、放下了、忘记了,谁挽起谁的泪。谁看相思成灰,谁笑痴儿成对,谁看不清,摸不透,望不穿,谁懂谁的谁?在历史面前,我无疑是个过客,尽管也成为了历史洪流中的一朵浪花,但终究会因种种顾忌而踟蹰不前、摇摆不定。
严格来说,我并不是人,只能说是21世界的一抹幽魂,因着所谓的因缘注定来到了这里,然而尽管如此,我依然做不到置身事外,因为我早已卷入了棋局当中,成为了缔造命运的一颗棋子,不可或缺。
“醒醒,快醒醒啊,雉灵,你不是说她没事了么?怎么又变成了这幅模样?”天旋地转,感觉到有人用力的摇晃着我,脸上俨然已有湿意。
不是吧,我又睡过去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真是恶寒。想要拭去脸上的泪痕,却发现手脚竟如之前一般僵硬着不能动弹,眼皮万分沉重,神智却很是清明。
完了,莫名其妙的又成植物人了,这还有完没完啊,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只听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开来,心情万分愉悦。我没好气的瞪了声音来源处一眼,只一眼,却让我呆立当场。
她给我带来的惊讶已不是一次两次,但我仍然无法适应这种突来的负荷,有些更让我无所适从,正如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就开始发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貌似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要怪责她抛下这烂摊子给我么?抱歉,我真都没有这个勇气去怪罪一个已经作古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万民敬仰的“神”的存在。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面对那么多人的寄望我又如何情何以堪?如果我真的做不到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之后会是什么后果。有时候人出名会是一种负担,而我却不得不重新背负这个负担。
“我等你好久了,请你不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我会伤心的。”说着还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冲我无辜的眨着眼睛,说着还向我所在的位置移动,是的,移动。长裙曳地,让我看不清她的脚。虽然不害怕,但还是不自觉的小退了一步,也是这么一步,竟让我看到光芒万丈的她露出受伤的眼神,竟让我心生不忍。
我像是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赔礼道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尽管我不是男子,但却比男子更清楚什么时候该怜香惜玉。
“说吧,还有什么事?”尽管道歉,但并不代表我会有什么好心情,生活告诉我,遇到这样的事十有八九都不会是什么好事。看到她,我好像看到了天大的麻烦。
“你的心,是空的。”她的声音格外的淡,好似事不关己,却有着融入骨髓的认真,这让我不由得一愣。在我愣神的瞬间,她的手俨然放于我的心脏上方。只听“啪”的一声,身体本能的打掉了那只手臂,复又倒退了一步,只是这样的举动,连我都觉得奇怪,真的是身体的本能驱使着我,好像在保护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力量?我被脑海中闪现的词语感到诧异,自从接管了这具身体后,虽说不能待它多好,但至少还是了解的,然而就是这么个让我了解的身体越来越让我感到惊奇了。
看着她再次晃到我的身前,显然此次突兀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她的不满,好像比我更加清楚发生了什么似的,虽是好奇,却满眼都是笑意,而我却只感到阵阵寒冷如刀锋划过,随着她的前进而退后仿佛已经成为了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没办法,胆寒啊。
“这个身体你喜欢么?”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好像这些都是我能选择似的,不由的又白了她一眼,强自镇定的直视着她,我不能再如此示弱了。
“好了,不闹你了,简单的介绍一下,我是颜紫陌,并不是你说的‘月神’,不过却与你缘分匪浅。”听到这里,我脑子嗡声作响,俨然以为耳鸣所致听错了。她不是“月神”,一直以来我所以为的人竟然不是“月神”?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只是我所我奇怪,为什么守护“月神”信物抑或是遗物的精灵会去守护她呢?观之荒园幻海种种,这样的说法是在让人难以信服!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丝毫不掩饰我的惊讶。
她淡淡的笑了,这种笑让我感到异常的熟悉,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神智、视野尽量保持清明。
“呵呵,要知道这样的极品真的不好找的。”她静静的欺近我,满脸笑意的执起了我的手,如同鉴赏艺术品的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扫去,让我紧紧的护着心脏上方月3寸的位置。
“你已经知道了?”尽管面对笑意盈盈的她我已经觉得胆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凄怆的悲然。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始至终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就是一傻子。如果她不是“月神”,又为什么一直引我入梦,或多或少的告诉我那些本不该知道的事实或是历史?如果她不是“月神”,没道理“月神”的守护灵会守护着不属于“月神”的躯体千万年如一?如果她不是“月神”,如果她不是,我真的开始糊涂了,什么天下责任,什么命中注定,到头来却成了荒诞的故事。我满眼的不可置信,不知道是不想相信她还是不想怀疑一直以来认知。我错了么?错了么……
“阮肖钰是吧,一直以来你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真的很伤人,终是我不是‘月神’又怎么样,终是我谁都不是又怎么样,你不是和我一样一直矛盾着这样的一个身份么?难道你会不理解我?恐怕这硕大的天下都没有比你我更相似的人了。”她悲戚的说着,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尽管前方只是一堵冰冷的石墙。
“乐国乐辉24年车泽镇,天降异星,传言灾星降世,世将不古。在古代人的眼里,一颗小小的陨石也会成为神灵的诅咒。我叫颜紫陌,21世纪隐学者,研究一切用科学不能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当然,对于这个“职业”你一定很陌生,但无可置疑的是我们属于同一个时代,接受相同的教育,拥有同样的思想。还在怀疑么?诚如我所研究的事物一样不能解释的还有一样,就是命运,没想到我会在一次外派考察中来到这个世界,更没有想到我的到来只是个开始……”从她的简述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被时间遗忘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我们,眼里满是复杂的挣扎。
后面她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有双眼睛,纵用千言万语也不能诠释,好像在透过我们缅怀着什么,歉疚着什么,感激着什么,甚至有着淡淡的自责和恨恨的不甘。好吧,如果颜紫陌不是“月神”,那么就不是好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无论我们多么的不想承认,时间的脚步永远向前,不容置喙。
“无论你之前是不是,你终究是成为了‘月神’吧。何其相似,不想被人替代的心情,那种哪怕是平平淡淡也不希望成为替身的那种心情。是的,何其相似。你做的很好,紫陌,‘上穷碧落下黄泉,紫陌红尘有洞天’,颜紫陌,我谢谢你。”深深的鞠了一躬,此时此刻我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个,不要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是无从解释的,就好像命运一般。是的,她的到来,拉开了穿越的序幕,她的到来,改写了圣同大陆的历史,正因为她的存在,才有了我的未来,本该恨的,本该怨的,但是应该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有时候甚至累却仍然不能好好的舒口气。原来越强的压力让我几乎崩溃,越来越强的预感让我不得不认可自己,现在,当命运的转盘再次转动,我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在这个时间遗落的大路上,连同应属责任一起努力。不能在逃了,不能在逃了,只可惜,人们心中的‘月神’,大家眼里的‘云疏’都不是我,何去何从都不重要,该是担当的时候了……
人们总是在花开的时候去欣赏她的靓丽芬芳,却不知道错过花期的花朵该如何躲避时间的锋芒。憔悴的花朵在人海茫茫中嘘嗟叹罔,独自在角落里舔着哀伤,告诉自己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