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铁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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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三角
本人首先宣布,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打小就对那撅着屁股烧香拜佛一点兴趣没有。从小调皮捣蛋,上窜下跳,不能摸的偏摸,不能碰的偏碰。没少让家里人操心。其实我悄悄的告诉大家,我绝对不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比较习惯群威群胆,实属于那外强中干份子。
俗话说,臭味相投,我身边也有两个肝胆相照的兄弟,打小俺们三就一起流着鼻涕,摔着尿泥长大,一起刨过别人地里的红苕,偷过别人家窗户外的香肠,更一把火点了别人家谷草垛看大火玩。虽说最后,愤怒的父亲们高举着鸡毛掸子,怒喝到:你们三,谁带头点的?俺们三几乎是同时,不约而同的互相对指,惹得父亲们兴起,好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互相推诿,行,真行!于是每人饱受一顿皮肉之苦,但是俺们的交情就是这么打出来的,都不怎么记仇,第二天早上太阳照样升起的时候,俺们习惯性的遗忘昨日大家丑陋的小人形状,照样一起嬉皮笑脸,玩得不亦乐乎。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伙伴们,因为在这个很长的故事里,这两位必不可少。
猴子,一看这名字,诸位,你们就能想象出来他那骨瘦如柴的样子。当然,这绝对不能怪他爹妈没给够他营养,我作证,他们家要是只有两片肉,那这两片肉绝对全部进这小子的肚皮里,这小子天生的消化能力超强,吸收能力超弱。几乎是吃什么拉什么,那营养基本没在他那小身板里停留过,全部糟蹋了。
不过这小子从小就神神叨叨的,正经书没兴趣,偏爱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段时间他疯狂的迷上了古钱币,花重金邮购回一本《中国古钱币鉴赏大观》,得,这下舒服了。这小子当真有决心,有毅力,爹妈给的早饭钱,零花钱,加上他死皮赖脸到处找叔叔,婶婶,大姑父,二大姨妈乱要钱,美其名曰买参考资料,实则全部扫进文庙外那夜市摆摊,卖假古董老头的腰包。大物件他买不起,他专攻铜钱。
有时候我看着他实在于心不忍,于是经常剩几口剩饭招待他,来,来,来,猴子,我吃不完了,帮我收拾了。这猴子也不嫌弃,扑上来一顿狼吞虎咽。哪管那饭盒里是不是有我口水,胡乱填饱肚子了事。
我实在不解,那破铜钱有什么好玩的,吃不当吃,喝不当喝,拿根红绳儿栓着,都嫌没份量。用得着自己饿着肚皮那么废寝忘食的整么?
猴子狡鮚的一笑,悄悄把我拉到一旁,千万别跟胖子讲,告诉你,我马上要发大财了。
大财?我不禁冷笑一声,就你那衰样儿,也是能发财的人?猴子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不相信拉倒。
我大发好奇,忙伸手拉住他,快说说,发财的事情,别瞒着兄弟我啊,要发一起发。
猴子得意的吸了吸鼻涕,告诉你
我认真研究我买的那本书了,这铜钱里大有学问,我现在一直在捡漏儿,有的人不识货,如果被我找到一枚绝版的孤本,那我们就发了。几十万呢?
我听得是稀里糊涂,感情,这不起眼的铜钱里也有孤本?豁哥哥不懂哦!不过看着猴子那副特别陶醉的样子,我也不禁有点半信半疑。
快给哥哥好好说说。
切,你少来,除非一起投资。不然,想都别想!
得,我可不想陪着猴子一起节食瘦身,我正在发育,需要营养,我可没猴子的毅力和定力。不过我早盘算好了,万一猴子就那么凑巧,被他捡了一个漏儿。到时候,哼哼。。。。。。。
不过一直到俺们这铁三角暂时分手,各奔前程,这死猴子还是一直是两手空空,一直没捡到那漏儿,不过,俺们猴子一直狂热的认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发财那事儿其实一直就在他的不远方冲他招小手呢。
现在俺们来介绍另一个死党。
胖子,不过胖子本人从来不承认他是胖,他一直强调他是壮,除了腰部赘肉凸显外,其他部位,全部是肌肉,双下巴是因为他妈从小就没把他抱好,小时候头部压迫所致。和肥胖绝对无关。猴子和胖子是天生的冤家,见面就掐,不见面又互相想着慌。胖子这人对钱不怎么感冒,最崇拜的是个人英雄主义,打小的理想就是要当解放军,要抱着炸药包炸敌人的碉堡,脱光了堵敌人的机枪眼儿。
不过这胖子,我还当真不敢惹他,打小一股子蛮力,手里也没个轻重,经常把猴子弄得哭爹喊娘。铅球是他的强项。他最喜欢捏着拳头鼓他那二两泡泡肉,非要俺们承认那是他的毽子肉。
不过看在他长年累月似钱财如粪土的份上,俺们非常识趣儿,经常配合他做仰视状。
时过境迁,一晃二十多年过了,俺们三的命运也基本定格了。俺,混了几年大学,但是运气不好,本来在一国营大厂里舒服的混着小日子,奈何当年搞什么下岗,俺们企业拜拜了,俺也只能出来闯荡社会了。全靠一张油嘴混吃骗喝。
猴子,高考过后,也不知道他那脑袋被什么夹住了,什么系不好学,偏要去学什么数学系,没听说过他把华罗庚当过偶像啊?我和胖子一致认为猴子肯定是鬼上身了,就他那水准,也敢去冒充什么大数学家,也能去解决什么巴赫的猜想?
猴子毕业后,那也没去,就待他们家自己企业里,对,就是那小杂货铺当了CEO,当然,他爸爸还没死,董事长这个职位他还得再等个几十年。
胖子高中一毕业,马上就报名参军,怀着满腔热血奔赴祖国的大西北,保卫边疆。一直写信给我们吹嘘,他整天就在西北高原上骑马打枪,有时候还可以和少数民族的姑娘们对对歌,玩得不知道多爽呢。甚至还给我寄过一副照片,四个兜兜的军官服,脖子故意向一边歪着,那半拉脸皮故意露出狰狞相,刻意突出那眼神的坚毅状!!!
直到这兔崽子复员,他妈嘴上没把门的,俺们才得知,他在那西北那里摸过枪?一直在炮兵团当炊哥。
得,天下男人最窝囊的事,都被他遇齐活儿了。戴绿帽,背黑锅,看人打炮自己打不了。。。。。。
他家里给他拖了关系,走了门子,勉强把他塞进派出所里当了个二排。得,他算是我们三里面最接近组织的人。
世道艰辛啊,俺们是属于家底不硬,两手空空的人物,厂子一跨杆,俺只能每天在外奔波卖命,胡乱混口饭吃。猴子宏图未展,经常长吁短叹,英雄无用武之地。胖子也很郁闷,每年转正的指标就那么几个,他寸功未立,一直是二排,编外人员,派出所的临时工。每天在街上走来走去,穿的还是迷彩服,提着根打狗棍儿。他做梦都想碰见一抢劫银行的悍匪,这样他才好奋不顾身的去立功,然后转正,提干,最好是带着重伤,不能说话,只能喘气儿,躺在病床上,他们公安局局长亲自跑到他那病床边,亲切的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摇,同志啊,你辛苦了!这个时候胖子激动着,哆嗦着,颤抖着,眼眶里涌出几滴浑浊的泪花出来,得,这就OK了。
可惜,本市治安一直良好,难逢难遇几起恶性刑事案件,就算有,刑侦大队都包干了,普通民警都轮不上,更何况他这个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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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俺们三人确实是倒霉倒到一起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