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傲然不羁两相对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439  更新时间:09-06-2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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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括定哥入宫以来,受尽了海陵王的恩宠,她已被封为容妃,有奴婢百人伺候,金履玉衣,琼浆玉液,可以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她不免恃宠而骄,除了皇后,后宫谁都不放在眼里。
    一日,她在往延喜宫的路上遇见月淑妃——海陵王最宠幸的妃子,听说他们认识以来,她被宠幸至今。
    似乎自己的受宠引来后宫所有人的嫉妒,除了这个大月氏,她冷淡依旧,从容依旧,似乎一切和她没有关系,她高挑清瘦,头发乌亮澄黑,眉目俊俏,即使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仍然风采过人,双眸亮若星辰,朱唇一合一启间但听不清说了什么,却早已为那优雅的姿态折服。
    月妃的身份比唐括定哥高,按照礼数,定哥应该向她行礼,可她偏偏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当她被封容妃时,整个后宫,唯有月妃没有向她主动道贺,她心里本就不舒服,这时正好出出气,以此行动向她示威:别人怕你大月氏,我唐括定哥可不在乎!
    月妃见她如此,并未说话,甚至连一丝她想像中的讶异都没有,只见她面色淡然,嘴角似乎有微微扬起的弧度,但是那眸光中的清冷却叫人震慑住,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有一瞬间重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唐括定哥呆了一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耳边响起傲雪的声音:“娘娘,她已经走远啦。”自己才回过神来,恼怒的说:“有什么了不起?!”说完,迈开脚步继续往延喜宫走去。
    ******
    一日,耶律冉随夕桃来到林久尧面前,夕桃向父亲说明来意,只见他眉峰微蹙,一双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无垠,脸色凝重的打量耶律冉。
    耶律冉抿着薄而坚定的唇,心里有一丝紧张,但是不想让对方看出来,于是摆出一副笑容,既不勉强也不张扬,自然柔和恰到好处。
    “你可知道,有很多年轻人都像你这么鲁莽冲动?与你情况类似的契丹贵族,我不是没碰到过!”林久尧不冷不热的说,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耶律冉心中微微一颤,顿了顿,说道:“别人是怎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从小到大的志愿,是我人生必须完成的事。”
    “夕桃,你先退下。”林久尧看了看女儿,一字一句的说。
    夕桃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耶律冉,没有说什么,离开二人。
    “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林久尧道:“若是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要是成功了,自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是不会忘本的。”
    “夕桃一心要跟着你,你却利用了她,这还不算,你还要利用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他尖锐的问:“万一失败了,我不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耶律冉笑道:“想要做一番大事业,自然是要冒一些风险,哪有白白落在手里的天下?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是靠金戈铁马争来的江山?别人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能呢?”
    “我们?你倒是会套近乎!?”林久尧讽刺道:“你已经把握看做一条船上的人了么?”
    “在下高攀了。”
    “你也是堂堂的契丹贵族,我不过是江湖草莽,谈不上高攀,”林久尧笑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需要为我做三件事。”
    耶律冉听了十分惊喜,连忙答应。
    “第一,好好对夕桃,否则我要你的小命!”
    “夕桃是我心爱的女子,不消您说,我也会好好待她。”
    “第二,我借你一千人马,五天之内你拿下泸州给我看看实力。”
    泸州是河中边上的一个小城,有金国守军一千五百人,守卫森严,因为城内粮草物资丰富,又占据很好的地理位置,想要拿下不是很容易办到的事,但是他必须要做到!于是答应下来。
    “第三,以上两点你都做到的话,那么你我需对天发誓,今后双方相互信任扶持,谁有异心,此事免谈!”
    “这是应该的!”
    “你们成亲了吗?”他又问。
    耶律冉不大自然的笑了笑,答道:“还没有,要等帮主同意才能决定。”
    “既然我女儿看中你,我自然要给她做主,等会儿叫人定个日子吧。”
    “好。”耶律冉应道。
    一旁的门外,正在偷听的夕桃脸垂得很低,眼中有一抹极灿亮的光彩。
    *******
    盈歌身体渐好,完颜亮只是偶尔过来,所以大多时间她不用看见他。不看见他,也不代表自己日子好过,因为咬舌事件,宫人害怕再受到责罚,因此把她看得相当紧,稍稍有什么动作,她们都会显得一惊一乍,甚至她去解手,也有人跟着。
    盈歌直觉得好笑,却也无可奈何。
    天气越来越冷,十一月中旬,金国就开始下雪,纷纷扬扬如鹅毛般飘落的雪花霎时间覆盖了天地,抬头望去,只见会宁的巍峨宫殿落如一片白色,真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她看着雪,只见雪中匆匆走来一个身影,正朝她这边靠近。走近一看,这人戴了一顶黑色狐皮帽子,帽子两旁垂着长长的狐尾,雍容华丽;腰束黑色玛瑙带,身着斜襟明紫色长袍,暗金花纹盘旋其上,精细流畅,袖口底摆均镶着裘皮,每一步走的都高高在上,气宇轩昂。
    宫人惊慌失措的迎着海陵,唯独盈歌清清冷冷的,只是微微做辑。
    海陵王让宫人退下,对盈歌说:“外面冷,进屋去。”
    盈歌却站着不动,淡淡的说:“这景色很漂亮不是么?我想多看看。”
    只见她一身单薄衣裳,在风雪中昂首挺立,神情严峻如雕像一般,却美得惊人,美得傲骨,美得叫人心疼。
    海陵微微一怔,从身后环住她,她的身体柔软清香,他一闻便觉得心神荡漾,在她耳边呵气道:“你是南方人,那边很少下雪么?”
    “扬州也会下雪的,只是没那么早——我记得有一年雪下得很大,也是像这样,漫天白雾,就在那一年,金兵血洗我全家。”盈歌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海陵,嘴角不知是恨意还是嘲讽。
    海陵皱眉,她的话如此破坏兴致,他略微松开手,幽幽叹道:“那些陈年往事,就别去想了,在这里,我会让你快活起来。”说罢,拉着她进屋。
    他的力道很大,她拗不过他,只好顺从。
    两人来到屋里,屋里早已生了炉火,顿时觉得有几分暖意。
    “过几天我要去燕京,你同我一起去吧!”完颜亮坐下来,叫人奉茶,喝了一口说。
    “为什么?”盈歌皱眉看他,她是这样厌恶他,难道他不看出来吗?为什么要带一个如此讨厌自己的人在身边呢?她怎知道她的冷淡早已激起了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完颜亮这个欲望极其强烈的男人!
    “带你看看帝国的新都!那是整个金国最浩大,最宏伟的工程!你会吃惊、会震撼的!”他带着几分自豪说:“只有你!我只带你一个女人去!”
    盈歌嗤之以鼻道:“你爱带谁去都可以,我不想去。”
    “你没有选择余地!”海陵微怒道:“不要不知好歹!”一把揽过她的纤腰,用力一握,她吃痛的皱眉:“你放手!”
    “要是我不放呢?”他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一双眸子闪亮,眉宇唇齿间都好看极了。
    盈歌怒道:“那你就干脆弄断好啦!”有将一切置之度外凛然。
    海陵嘻嘻一笑,松了手:“我怎么舍得!”吻了吻她的耳垂道:“今晚我在这过夜,你叫人准备晚膳去吧!”
    “今晚我不方便,皇上还是宠幸她人吧!”盈歌咬了咬唇,本着脸回答。
    “月事来了?”他泰然自若的问。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不禁红了红,别过脸不看他。
    海陵叹了口气,忽而眼中灵光一闪,笑道:“我还没有试过抱着一个女人整晚什么都不做,要不试试看吧。”又吩咐人送些红枣汤来,笑道:“多喝点补血,瞧你脸色苍白的像外面的雪!”兀自又喝了口茶。
    盈歌低头不语,看样子是无法支开他了,这个魔鬼一样男人,她想到那个可怕的夜晚,不知道他今晚会怎么折磨她,一颗心跳得不太平,表面压抑着不露出慌张和害怕来。
    晚饭有烩牛肉,酱鸭,羊腿,鹿肉,这些金国常见的食物,但是叫盈歌吃惊的是,到后来居然上了了叫花鸡和三味干丝,这是宋国才有菜式,她都好久没吃过了,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海陵看着她意外的样子笑意渐浓,兴致高昂的问:“这宋国的菜烧得如何?”
    “大宋的美食何止这些?光菜系就有八个大类,这不过是苏浙的菜式之一。”她故意避而不答。
    “哦?那你喜欢什么?下次我叫厨子做给你。”
    “他是汉人?”
    海陵点点头:“我雇了很多汉人。”
    “他们听你的?!”盈歌眯起眼,心想那些人真是没出息,为何要为金主卖命,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还不是成了他身下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耻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完颜亮颇为自得的说:“唯有强者才能号令天下,才能叫人听自己的。”
    盈歌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只是埋头吃菜,这菜果然好吃对味,她竟然不知不觉吃了许多,完颜亮见她胃口大开,也觉得高兴,喝了两小杯酒。
    “闲时贪得几倍醉,把酒言欢;
    佳人七窍玲珑心,何时敞怀?”完颜亮轻喃道。
    盈歌却不看他,面色冰冷如霜。
    完颜亮心中暗叹道:我不信天下有我征服不了的女人!表面仍然痴笑:“你天生就是这般冷淡么?”
    “我不知道,但是宋金注定是敌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盈歌眸光轻动,语调却呆板麻木。
    “那是政治,是江山社稷,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人与人之间不该相互仇视不对么?”海陵的语气真切,带着几分无奈:“我却是佩服有些汉人的。你知道,打下天下容易,要治理他可就难了,这点靠自己琢磨一辈子也想不出什么来,但是汉人却很有办法,有上千年的历史经验,加上聪明的脑袋,这叫我无法不器重他们。”
    盈歌似懂非懂的看着他,眼里有惊奇也有探究。
    “可是,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每个人都自以为是,根本无法团结,”说到这他神色多少有点不屑:“所以汉人只能为臣,只适合被人管着、压着。”
    “谬论!”盈歌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听下去。
    海陵也没有继续说,而是换了话题:“和你说这些也不懂——前一阵叫你练两手曲子,等会儿吹给我听听吧!”
    盈歌一愣,什么时候?自己怎么没有印象了?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他微怒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你根本没当回事!”
    “我……”盈歌自知理亏,找借口道:“我舌头痛,吹不得!”
    海陵怒气稍减,心里仍然不舒服,叫人收去饭菜,与盈歌进了内室,自己坐在床上,叫她站在床边,说:“罚你背首诗给我听。”
    “要是我不会呢?”
    “你就一直站着,看着我睡!”他戏谑的笑着。
    “我情愿站着。”盈歌小声道。
    “你!”海陵一怒,拉着他往自己怀里去,盈歌一个趔趄便到在他怀里,想要推开,却被他手臂箍得死死的,挣扎不了。
    “为什么总是和我唱反调?为什么不顺从我?!”他逼视着她,双眸带着令人沉坠的幽深,似要看透人心一般。
    他在她眼里看到愤怒的自己,这样似乎不值得——然后奇怪的笑了:“算了,我再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盈歌的眼里有一点疲惫的神色。她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天我没有见红,你不是处女。”完颜亮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不是贞洁的,我满身的疮痍,这样你也要么?”盈歌有些激动的叫着:“你想我怎样?怎样你才肯放了我?”
    “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会放了你,倒时候你会求着我留下你,你等着瞧,穆盈歌,我管你是不是处女,我管你有过多少男人,我要你爱上我——完颜亮,然后像所有女人一样对我心悦诚服,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你跪下来求我,求我宠幸你——你听到了吗?!”他眼里闪着狂傲不羁的光芒。
    盈歌怔怔的看着他,似乎过了很久,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得那么张扬那么惨烈,近乎疯狂:“你要笑死我吗?爱上你?!永远都不会!做梦都不会!就算算天昏地暗,世界崩塌都不会!完颜亮,我不会爱上你,你听清楚了吗?我宁可死一百次,也不愿爱你一个时辰!”
    “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他轻轻吐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人可以抗拒我,你可以试试看。”他摸了摸她的柔顺的头发,吻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好?我要你!”
    她咬着牙齿,咯咯作响,从牙缝中蹦出一句:“你这淫魔!”
    完颜亮哈哈大笑:“是又怎样?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就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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