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略施妙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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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大地是最为令人欢喜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小草经过秋雨的冲洗后显得更为碧绿,气味也变得更加浓郁,重花宫后花园小溪里的水位提高了不少,流水声听起来格外的响亮。
这里依旧是人迹罕见,依旧是得不到宫妃们的青睐,不过这对于凌才人来说却是个例外。只见她正在小溪边作画,从画纸上已然勾画出来的轮廓可以看得出她正在画的是一幅山水烟雨图,只见那画篇幅规划得主次分明,下笔细腻,线条柔美圆润,即使还没有画完整,还是可以看得出作画之人具有非常高深的技巧。
高大的树底下,翠绿的小草间,一位身穿亮白缎面衣服,外披青纱的仕女正在专心志致地作画,这位仕女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支雕刻成梅花模样的木簪固定成一个蓬松发髻,青纱上以白色丝线绣成的梅花在一片的碧绿间变得更加的高洁,这何尝不是一幅最美的图画呢?
小青进来时就被这扣人心弦的一幕吸引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仅凭背影就可以给人这么震撼的感觉。忽然间,她有了一个肯定:这位凌才人不可能会埋没在这深宫里孤独终老一生。只要她有缘见到皇帝,皇帝一定会被她身上自然而然所散发出来的圣洁的光辉而迷住。
“奴婢浣衣局小青叩见凌才人。”秉住心神后,小青向凌才人规矩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凌才人头也不回,眼睛和手依旧专注于画纸之上:“一个月了,你的伤应该好了吧?”
“回凌才人的话,奴婢的伤口恢复得连疤痕都看不见了,奴婢的陋颜得以保存,全赖于才人过人的医术。因此,奴婢特地来谢过才人的治伤之恩。”一提到伤口,小青就非常开心。她本以为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一条丑陋的伤疤,没想到,经凌才人一治疗,不仅疤痕没有留下,连皮肤也比以前光滑多了。现在的她简直视凌才人为再生父母,感激得不得了。有可能是无论凌才人让她做什么事,她都会立刻去做。看来,真不能小看女孩子爱美之心。
凌才人没有因为小青感激涕零的话而产生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那就好,没事的话,你回去吧。”
“请问奴婢能为凌才人做些什么呢?”小青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无缘无故地帮自己治好了伤,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帮她做事呢?
“我没有事情需要帮忙,你应该还有很多份内事要做,回去吧。”像是没有听明白小青话里的意思似的,凌才人又重复了一遍要她回去的话。
“凌才人,请恕奴婢多嘴,你至今还住在重华宫,说明你还没有被皇上宠幸过。以你天人之姿,难道你就不想受到皇上的宠爱,进而在宫里平步青云,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吗?难道你就甘心这样默默无闻地在重华宫里埋没一生吗?”看到凌才人一直都是那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小青一时冲动,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听了小青的话,凌才人的动作顿了顿,终于出现了淡然之外的情绪。只见她轻轻放下笔,漫步绕过画具,站在小溪旁。这时,一阵风吹过,叶子纷纷落下。她伸出手接住落叶,然后慢慢翻转手掌,眼光随着落叶飘向水面,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