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略施妙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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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进来时,由于泪水迷蒙了双眼,根本没注意过周围的环境,现在一看,才知道她已经跑过了重华宫后花园那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到了荒地后面树林的小溪附近,那才人带着小青走到溪边,望着被夕阳的余光笼罩的小溪,淡淡地说道:“把脸洗干净”顿了顿又说:“小心伤口”
“是”小青不知道她的目的,迟疑地答应着。
小溪周围是茂密的树林,由于刚进入秋季,树上还有不少叶子没落下,高大的树林把太阳的余光遮住了,只能在叶子的缝隙间一丝一丝地穿透下来,在暗暗的地面形成了种种不规则的图案。小溪的水面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之下泛出点点金光,随着溪水的流动,光芒不断地闪耀着,就像缠绕着黑夜的一条金腰带。
可是这么美好的景色,小青却无心欣赏。她把全副的心思都用在应付那才人身上,在没有弄清才人的意图时,她只能按照人家吩咐的去做。沾了溪水的手帕在伤口上划过,一丝的冰凉减轻了伤口上的疼痛,一颗颗泪珠落在手帕上,是痛楚引起的还是其他,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下巴上一阵冰凉传来,拉回了小青飘远的思绪。那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她对面,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仔细地看着脸上的伤口,眉头越皱越紧。过了一会儿,她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采来的草药挤出汁来小心地涂在小青的伤口上,边涂边轻轻地嘱咐道:“伤口会很痛很痒,你要忍着点,忍过了这阵痛苦就会好多了。”话刚落下,小青就觉得伤口上不断被针刺般的痛,针针到肉,痛彻心扉,又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咬一样,从心里面直痒出来。
小青压根就不相信这才人会纾尊降贵地帮她治伤那么好人。毕竟这宫里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为了生存,为了利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帮助别人随时有可能会害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被自己帮忙的人什么时候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因此,宫里帮助别人的人肯定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可她又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卑贱的宫女,朝不保夕,哪里会有什么利用价值呢?这才人为什么要帮她治伤呢?突然她打了个冷颤,她不会是让自己的容貌毁得更加彻底吧,不过这对她又没什么好处呀?想着想着,小青突然间觉脸不痛不痒了,反而一阵清凉,她刚想伸手去摸,才人阻止了她,又把另外一种草的汁液涂到了伤口上面。小青咬牙准备承受痛苦,奇怪的是,这种汁液涂上去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伤口不要碰到水,把这两种草的汁液按我刚才的方法早晚涂在伤口上”才人把刚才剩下的那两种草药递给了小青,道:“一个月后,你的伤口会痊愈。”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连眼神都是淡淡的。
“谢才人”小青把两种草药紧紧握住,轻轻地问道:“请问才人为什么要为奴婢治伤?”
那才人慢慢地站起来,面向小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都没回答。就在小青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说:“不为什么”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晚了,你回去吧。”
“是”小青应了声,然后又迟疑地问了问:“请问奴婢该怎样称呼才人?”
“我姓凌。”凌才人看都没看小青。
“奴婢小青谢过凌才人的治伤之恩,奴婢告退。”小青恭恭敬敬地向凌才人叩了个头,握紧手上的草药,迟疑了一会,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夜幕已经降临了,整个后花园一片寂静,只有那凌才人依旧静静地站在小溪边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没人知道,刚才的一幕尽落在溪边树顶上的一双冰冷的眼睛里,那眼睛带着嘲笑,带着疑惑,更多的是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