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四三 阻扰受困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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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住的地方,郗淳一直在街上游荡,说实话她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开始,她甚至连来宏村真正的目的都不清楚,龙娉婷最初到这里来也只是一封偶然的信纸,然后才有了一个目标,等一个画画的男人,一个画了一副像应紫天的画家。而她来这里呢?只是为了保护郗语的安全,活在还能得到什么意外的收获?
    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郗淳不仅笑起来,她想起龙娉婷被自己戏弄时窘迫的样子,那应该是很好的意外吧,虽然短暂,虽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哈哈哈哈,不过还算值得。
    只是接下来该怎样半,也许该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对啊,只从和龙娉婷一起来宏村,一起发生这么多事后,自己一直没有好好静下来想过,龙娉婷倒是一直沉着应对一切,而自己呢?
    恍然间好像被她操纵在手心一般,即使自己觉得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但天时、地理、人和已不知不觉的被她占尽,一个什么都敢利用和牺牲的人,如果把这份为应紫天的心用来做生意,早就富可敌国了。但正是这份心,现在也许会用来对付郗语,那个狡猾的老狐狸,能对付这只隐藏起自己的饿狼吗?
    漫无目的在小巷中穿梭,穿过鳞次栉比的古民居群,直到前面无路,抬头一看,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如此令人痴迷的美,云蒸霞蔚,淡抹写意之中,一方清池令人心生恬静,凿深数丈,周围四旁砌石立岸,仿西湖平湖秋月式样,想必这就是南湖,南湖成大弓形,湖堤分上下层,上层宽4米,苍翠欲滴,禽鸟鸣唱,垂柳婀娜。湖面绿荷摇曳,鸭群戏水。倒影浮光水天一色,远峰近宅跌落湖中。
    南湖仿佛镶嵌在宏村南首的一枚闪耀的水晶,这里的幽深雅静果然令人心静如水,郗淳觉得到这里后,原本浮躁的心一下子就沉静了。周围没有什么水吧茶楼,但湖上有一座古桥,看起来就象西湖上的那座桥,很是诗情画意。郗淳信步踏至桥身中央,坐在桥墩上,凉风吹来丝丝寒意,令头脑更加清醒。
    郗淳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像一直兴奋剂注入心脏。她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首先,应紫天决非她所表现的那样柔弱,一个演技如此精湛的女人,究竟是乐在欺骗全校闹,还是别有目的。
    如果是来报仇,那么如此聪明的她一定会好好利用龙娉婷对她的爱,将一切我可以查到的线索都毁灭掉,郗语和自己完全不会有察觉。但她的行为又显示她不是为报仇二来,应为谋杀一开始,她身份就暴露,并且还以嫌疑犯的身份被捕,中国可没有什么法律规定“第一次起诉罪名败诉,将无法以同样罪名起诉再次罪犯”的规定,那是小说,不是现实。
    如果应紫天不是报仇,又是为什么?
    再来,死去应紫天的日记,多少年来,警方、私人都曾四处追查好无音讯,可在消失15年后莫名其妙的再次出现,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再来,有可能知道日记真正去向的人,只有四个。第一个,我爸,至于现在日记在不在他手上,还不能确定,即便有,也可能只是复印本。第二个人,应紫天的妈妈,不过日记要是在她手中,龙娉婷就一定有办法拿到。第三个人,就是郗语,如果她真的和应紫天姐姐的死有关,那么即使她没有,也肯定看过那本日记的内容。第四个,就是应紫天,她如果没有这本日子,又如何报仇,又如何联系日记上来制造巧妙的谋杀,让一宗宗由人犯下的罪恶,令怨鬼来领罪。
    :“那本日记到底记载着什么,是一个冤魂索命的依据,还是将所有罪恶曝光的证据。”郗淳低声自语,望着远处高低错落、栋宇鳞次的层楼叠院,心中对所有问题仍都无法解答。
    :“那其实是一本凄美的爱情故事。”
    郗淳听闻耳边吹过以个熟悉的声音,她惊恐的抬起头看向左边,果然,郗语此刻正站在她旁边,离她如此之近,她竟然没有发现。
    :“你怎么来了?”郗淳结结巴巴的问道。
    :“自然有人告诉我。”郗语还是那副傲慢自满的样子,在她的眼中谁也不是个角色。
    :“如果你没来就好了。”郗淳突然心中释然,对着她温柔的笑着说话,也不再与她针锋相对,其实以前与她吵闹也只是想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而今,她来了,证明应紫天的死一定与她有关,她也将是应紫天和龙娉婷的敌人,如果在这个时候仍没有人帮她,那么,她一定会死。
    :“我怎么可能不来。”郗语话中有些哀怨,还有些怫郁。
    郗淳看着她,心中盘算着,今天将是她人生第二次生命的开始,她一定不要失去。尽管现在的郗语,已经是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的人了。
    龙娉婷的行程肯定是受到严密保护,相信连应紫天都不知道她此刻在宏村,那么肯定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郗语。所有,她来这里之前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而她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
    :“为什么给应紫天的画像里,要写上‘牺牲’二字。”郗淳平静的问出问题,就像南湖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很少看见波澜。
    :“你看到那副画了?哈哈,真巧。”郗语不仅感叹世间之事,真是越想隐瞒的就越会暴露。
    :“你喜欢应紫天,是吧。”郗淳很难过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没人会喜欢她,性格孤癖、孤傲,又爱猜疑别人,明明自己阴险得可怕,却又那么执着又悲哀的活着。我以为没有人会喜欢她,所有才喜欢她,却没想到,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得到爱情。”郗语双手撑在桥礅,支撑起整个身体。
    郗淳不知道为什么,认为她随时会掉进湖里。而且是自愿的。就像自杀一样。
    :“不过,那爱情,也被她自己亲手毁灭了。”郗语虽然没有笑出声,但可以看出,她笑得很轻狂、很满足、很快乐。
    :“为什么?”郗淳不解。
    郗语冷笑:“一个比龙娉婷还蛮横、比应妤还阴毒、比我还凶残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郗淳不太敢相信郗语的话,毕竟她自己刚才也说了,自己很凶残,而且也很狡猾,谁知道她为了保护自己,会编出什么谎话来。
    :“郗语,你相信我吗?”
    郗语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虽然是亲姐妹,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像一对亲姐妹过,我们甚至没有这样好好说上两句话。”郗淳转身看着那对让她为之疯狂的双眸,郗语也莫名的看着她:“所有,你要我相信你,凭什么?”
    郗语反顾着她,眼底早已退去丽靡只见澄莹,自从郗语搬出去住后,谁再也没见过郗语如此清莹的眼神,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就凭我不会再伤害一个爱我的人。”
    幸好郗淳的手一直扶着桥墩才没有退后,她以为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原来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她不敢直视郗语,只能极快的平服心中的翻腾,装着不承认、不在乎的样子望着水面。
    :“郗淳,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将秘密湮灭,但秘密始终是事实,谁都无法掩盖发生过的事。我无法隐瞒我爱应紫天,你也无法隐瞒你爱我,而应紫天也无法隐瞒她死亡的真相。”郗语今天说话语气虽然没有平日的嘲弄与毒辣,但仍然令人毛骨悚然,除了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平常,那么平常的述说着死亡。还有就是,事实通常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的应紫天是谁?”
    :“应紫天是我的同学,你的同学原名叫应妤,这你应该知道吧。”郗语不喜欢将应紫天与应妤混淆的叫。
    :“那应紫天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死的真相?”郗淳问道。
    :“今天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郗语双眼迷离,眼神早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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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娉婷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发了会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去想,却仍然如蚁食心般慌乱,太阳都快下山了,这个郗淳还不回来,难道这个小地方也有LES吧,让她流连忘返?还有那个画家,每年都准时来,今年专门和她作对似的,又不准时来了,真是急死人。
    龙娉婷觉得在屋里戴着确实憋闷,想到要多了解那个画家,于是下楼去找曹哥。
    说到这一家人,实在让人觉得呕血。除了孩子他妈,两个孩子诡讦多端,孩子她爹深藏不露。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只要与她无关,就算关系到秦始皇的宝藏,她都懒得动半分思绪。所有,只要他们隐瞒该隐瞒的就好,不该隐瞒的最好实话说出来。
    龙娉婷来到曹哥身后,她尽可能放低脚步声,可她还是知道曹哥知道有人靠近,不过只是瞬间警觉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做自己的事。
    果然是高手,刚才自己已经用学武12年的功力在走这几步路,他竟然可以在几秒钟发现,并确定没有危险继续伪装。
    :“曹哥,忙吗?有点事想请教一下。”龙娉婷说。
    :“哦,是小龙啊,我在弄这几盆花不忙,你问。”曹哥回头朝她咧嘴一笑,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画那副画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龙娉婷拿出烟点上。
    曹哥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侧目片刻说道:“其实,画家从来没有见过画中的真人,最起码在宏村,她们从来没有见面。他只是凭记忆在画画,而且我看得出,他根本不喜欢那个女孩,她们之间的感情很微妙,但我肯定那不是爱情。”
    :“他叫什么?”点燃的烟,自己烧着,没人理它。
    :“诺月。不过我肯定也是假名。”曹哥小心的搬弄着手中的花盆说。
    :“有名字就好,即使假的,也比没有好。他长什么样子?”一口燃尽手中香烟,一缕轻丝突然纠缠,只消片刻,好无踪影。
    :“双目如辉,风度卓然,15年前应该有35道40岁,高1。76的样子,戴一副无框眼睛,但镜片显示他并无近视。”碾土浇水,细心至极:“对了,和你们一样,是重庆口音。”
    龙娉婷脑中瞬间闪过许多可能的面孔,但没有一个符合。
    :“他画过15副相同的画,每副都没带走。”
    :“放在哪里了?”
    :“都烧了,只留下现在这幅。”
    看来要感谢那个声音很大、性格很大的成姐了,如果不是她,估计这幅画也是被烧掉的命运,那么她也不会有线索。
    :“不过,虽然你们无法再看到之前的14副画,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在这之前的14副与这最后一副的唯一区别。”曹哥翻开新土,取出树种,填入养料。
    :“是什么?”龙娉婷停止搬弄打火机,急忙问道。
    :“前面14副画,并非画中画。”
    意思就是,前面14副画,只为追忆故人,最后一副,别有用心。难道有人知道她们回来,所有在一年前就画好这副画,相信成姐不去索要,他也一定会赠予相送。
    谁能如此操盘全局,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
    :“你觉得他今年还会来吗?”龙娉婷明知答案。
    :“他一定回来。”曹哥的答案出乎意料之外。
    :“哦,为什么?”
    :“所画不清,所言不明,所寓不了,看到你这么茫然,我想那个一定比你还着急。”曹哥种下树种,填培新土,土壤湿润。
    :“何以见得?”
    :“他肯让你知道,但确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做得太隐晦了。他一定还会来,告诉你下一步怎么走的。”曹哥再次翻出树种。
    :“落红碧扦插育苗,幼年耐阴,成年喜光,若想得花色血红,以鲜血侍养,必有所得。”龙娉婷起身离开,她想知道的、曹哥能说的,已经全数得到。
    曹哥摸出随身小刀,锋利之势,轻触之余,血流如注,落红碧霎时深绿如墨,相信不久后,花开之时必定眩目夺日。
    :“为什么要这么诚实的告诉我一切呢?”龙娉婷停下脚步问他。
    :“有家有室,有儿有女。”
    龙娉婷晏然一笑,原来他也早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伪装的事,难道自己的戾气已经如此显露了。
    :“为什么埋没自己在这里呢?”龙娉婷就是好奇,明明可以让全家人过得更舒适,却在隐匿乡间。
    :“我相信,如果有可能,有一天,你也一定会带着你爱的人,到像宏村这样的地方渡过一生。”曹哥微笑着回答。
    :“可成姐并不是你爱的人。”龙娉婷想起那双儿女,一看就知道成姐绝对是生不出这样优秀的孩子。
    :“人散后,一钩淡月天如水。谁还记得谁?”
    龙娉婷点一下头,礼貌的离开。她想,她又勾起了别人不愿想起的过望。既然极力积压,不如坦然释放,巧合的让他想起,那么,给他一个时间和空间,也许他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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