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祁早年丧夫，中年收养一个儿子不料是个哑巴，在单位上常常受同事奚落，羞愧得她在众人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心中悲怆不已。转念一想，事到如今也只好认命，不养也养了，李邈这个哑巴儿子我李彩祁是养定了。如果将来有一天儿子真的有出息，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尽管日子一天一天的平淡下去，李彩祁从未放弃过对李邈推进“希望工程”建设。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挤出一点时间，悉心教儿子读书认字，学三纲五常。日复一日，李邈在李彩祁的养育下渐渐长大。
    这天，李彩祁接到上级文件指示，妇联公社遭人举报。举报信中说，某乡里存在当年计划生育中的漏网之鱼，这些孩子长大后将直接阻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发展。信中还无情指责，如果妇联公社和相关单位办事不力，那就意味我国计划生育的失败。李彩祁看了文件后认为，计划生育的目标在于控制中国人口数目，实施办法是提高广大农村人民的思想觉悟，防范于未然。如果孩子正常出生了，他就有活下来的权利，这是法律规定。难道非要这批人死了，计划生育才算成功么？如果这些人长大后能为我国社会主义事业作贡献，那就是计划生育的成功，这也是李彩祁当年收养李邈的主要原因，政策提倡的是少生优生优育。是什么人这么可恶？卖别人的码……，突然身边电话铃声急骤向起，以为是上级下命令安排工作，急忙拿起听筒，那边大喊一声：“妈——”。
    李彩祁顿感莫名其妙，忙问道：“你是谁？”
    听筒边一个孩子的声音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李彩祁蒙了一头雾水，更加摸不着头脑，只以为是同事无聊打来的嘲弄她的骚扰电话，懒得理会，放下听筒继续阅览文件。刚放下电话又再次响起，李彩祁再次拿起听筒，一听是邻居大婶的声音，邻居大婶不紧不慢地说道：“出事拉！”
    李彩祁焦急之下，问道：“大婶，出什么事拉？”
    邻居大婶说道：“是这样的，村里的一群孩子在河边玩耍，几个在河里游泳，几个在岸上往水里扔石头，隔壁杨家那孩子被石头击中，沉到水里现在还没有起来啊，怕是没命了……”
    没等邻居说完，李彩祁抢过话题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
    邻居又说道：“我们现在就在村子里的河边，大伙儿急着捞人呢。有人说石头是哑巴扔的，大家都抓住你家的李邈不放，我这才打电话给你，”
    李彩祁愣了一下，依然沉着问道：“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
    刚要挂电话，邻居大婶又激动地说道：“你家儿子能说话了。”
    李彩祁没来得及多想。放下电话立即赶往邻居大婶说的地方，一路上悲喜交加。儿子居然奇迹般地能说话了，她等了那么多年，奇迹终于兑现了。可是伴随而来的，却是一场人命关天的大祸，究竟是福是祸？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李彩祁赶到河堤时，岸上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大家对着水里指指点点，七最八舌地议论着。李邈看见到李彩祁到来，一头就扎进她的怀里，失声哭道：“妈，石头不是我扔的，他们偏偏拉住我不放，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