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红屋深处 十四、恶梦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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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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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墓园迎来了一群身穿黑色丧服的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暗沉了一天的天空也终于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温和却冰冷地洒在每一个人萧静的脸上。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一对夫妇,痛苦失声地手中捧着的骨灰盒放墓穴,然后再也承受不住痛苦而跪倒在地,人群中也渐渐有人低泣,一时间,天地肃静,唯只闻着那一阵阵的悲泣。
这是骆离的葬礼,现场除去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便只有远远站在另一边的三个人没有哭——
夏弛,唐西,还有纪悻。
夏弛是整个人都像是麻木了一样,静静地看着那些人慢慢盖馆,慢慢地修墓,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唐西则是一脸的茫然不解,那神情,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而纪悻却是一脸的深沉,他谁也没看,只是牢牢地看着唐西,同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
低低的、毫无起伏的声音,来自恍惚的夏弛,他非常缓慢地转头看向纪悻,原本灵动的大眼此时却是一片沉寂,“安排这许多,甚至不惜装神弄鬼,只是为了让佑澜永远的消失?原来……你这么恨他吗?”
纪悻淡淡地勾唇,“恨?我不知道。同样是天赐孤儿院出来的,同样与小西青梅竹马长大,为什么他就可以得到一对慈爱养父母,又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得到小西的感情却又能理直气壮地移情别恋?到最后还企图一把火把所有一切烧得干干净净?”
夏弛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么讽刺,那么仓凉,他万分同情地看着纪悻,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佑澜什么都比你强,佑澜对人温柔而且真接,佑澜认真而且负责任,最重要的是,佑澜懂得爱人,而你不懂。就算佑澜再也回不来,你也永远无法超越他!”
纪悻斯文的脸有一瞬间僵硬如石,但随即便松了下来,揽过唐西转身就要走人。
“纪悻,你真的很可怜,为了得了唐西,不惜将他关入精神病院,致使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纪悻——就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人!”
“那又如何!”纪悻终是回身愤怒地瞪着他,“至少我永远不会失去他,而你——你就永远活着为你和佑澜的背叛背负痛苦和遗憾吧!”
“哈哈哈哈!遗憾?”夏弛仰天大笑,冷冷地看着他,“纪悻,你自始至终都没弄明白!佑澜根本早就死了!骆离只是一个和佑澜长得很像的人而已,而你——竟然因为这种原因把他杀了!纪悻,你真是个疯子!”
纪悻一震,不可置信地猛摇头,“不可能!我试探过他!”与骆离第一次在书店相见,他的一句“别人碰触他的底限”引来骆离的怒气时他便断定那就是佑澜!“他是佑澜没错!”
“所以骆离真是你杀的喽!”夏弛敛笑飞快地接了过去,然后指着纪悻身后冷声说道,“我想,警察应该会对你杀人过程很感兴趣。”
“什么?”还不及转身,双臂便被两双手牢牢钳制住,纪悻猛转头看着身后两张如出一辙的萧容,整个人有如瞬间被刺破的气球一样一下松软了下来,再无言以对,任凭身后人将他带离墓园。
夏弛眯着眼目送他们离去,收回的视线扫了一眼仍呆滞地站在原地的唐西,双眸一阵刺痛,他猛转身大步离开,温柔如丝的细雨仿佛是佑澜轻柔地印在他额心的吻——
要记住我啊……就算不记得我这个人……也一定要记得我的爱……
佑澜……我记起了一切……你是不是应该回来了呢?就算以骆离的身份或者其他陌生人的身份也没关系……请你回来……
仰高的头被雨水浸湿,眼角溢出的热泪被冰冷的雨滴冲刷而去,不再留给他哪怕半刻的温暖——佑澜,你说要还给我一个爱人的啊……
闭着眼的夏弛突然一脚踩空,来不及反应的他整个人止不住地往前栽倒,但预期的疼痛却不曾找上他,横空插入的一双健臂牢牢地将他拦腰抱住,耳边响起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小朋友,走路要睁着眼啊,你是想跳进这个大坑里参观吗?”
夏弛霍然睁眼扭头望去——陌生的容颜,却有着他最熟悉不过的细长凤眼,温柔与笑意并存的眼神,那么专注地看着他。
心揪痛着的同时也瞬间温热了起来,他睁着泪湿的眼朝着男人露出一抹脆弱颤抖的微笑,哽着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惊讶地看着他,似是不了解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矛盾,“我叫佐维。”
“佐……维……”夏弛突地揪住对方的衣领,“你是遵守约定回来爱我的吗?”
佐维一愣,傻眼地看着眼前的男生靠入自己怀里,竟莫名地不忍推开,仍留在男生腰上的大掌反而揽得更紧,有些恍惚地低喃出声——
“回来爱你吗……也许是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