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疾风劲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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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霍将军来报。已在洞泽驿活捉杜衡,望陛下速往!”参军荀举眼下是唯一留在郑王身边之人。
    郑王骑在马上,英武非凡,点点头道:“太原之事有变,不如石士俭所测,飞濂去了未有用武之地,可惜了,……可有代州消息?”
    荀举摇摇头,郑王虽未意表,但荀举感觉得出郑王有些不安,隧道:“宋先生经办之事,定能成功。”郑王皱了皱眉。荀举、马元素和郭友直都是他和宋宽在旧部中筛选的青年才俊。马元素力大气盛,冲锋陷阵无人能及;郭友直则谋略超群,行军严谨,只是缺乏历练;而眼前这荀举,虽不及此二人,但对他的忠诚却是谁也无法比的。加上这两年亲自教授兵法,于行军布阵颇有见地。
    荀举看郑王皱眉,接着道:“再者,殿下何必定要等代州相助,有俞将军从榆次,殿下大军从洞泽驿两面夹击,太原已是瓮中之鳖!”
    郑王道握住马鞭不语,心道这荀举越来越能猜透他的心思,倒也不恼。望着迤逦前行的队伍,使劲抽了一记坐下乌骏,若不能的代州相助,那就先取下太原,再去代州接恕之!
    “大人、大人……”宁厉被陈五摇醒,迷糊中看陈五嘴型开开合合,待回味过来那话中之意,一个激灵整个人完全转醒,霍然起身,颤声道:“洛阳已在控制之中?”
    陈五点头,将急报递给他。宁厉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喜道:“太好了!河阳三城节度使下行军吴回和副使中行寂已经拿下颜德林和谢贞,郑王倾巢出兵定不妨有这么一出,截断他后路,太原保矣!”说完对陈五道:“请将军派人知会景元!”
    薛文孝领着数百骑兵驰往洞泽驿,正好碰上霍风迎面而来。薛文孝自是知晓太原的一举一动都在霍风的眼线之下,这般迅速地拦截在道还是让他吃了一惊。霍风却是存了轻视之心。薛文孝或许才名外扬,但在洛阳的癫狂行径总是让人觉得轻浮不可靠。霍风又看他无行军打仗的经验,遂并未讲薛文孝看在眼里。薛文孝看着对方轻蔑的表情非但不恼,更是有意轻狂地道:“霍将军,又见面了,自年初一别,竟是物是人非啊。”
    霍风道:“薛大人而今圣眷正隆,当然是在下比不上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太极宫要是换了主人,薛少还会不会是那殿下之臣?”
    薛文孝嘲讽道:“霍风,到如今还想着要去太极宫?可知你犯下谋逆大罪,死期近矣!”
    霍风轻笑道:“小儿!就凭你能做什么?赶紧回洛阳,躲在薛家大院里不要出来招摇!”
    薛文孝佯怒道:“霍风,不要欺人太甚!凭他陈穆功勋卓然又能如何?他今日之举就是谋逆,是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也不足惜。要夺下太极宫换主?休想!”
    霍风听薛文孝直呼郑王名号,怒道:“无礼竖子!”说完便提刀杀过去,全然不见薛文孝嘴边得逞的笑。
    薛文孝拔出横刀抵御,无论是真是假,薛文孝的刀法绝对不是霍风的对手。霍风那样的老将,出刀则刀刀狠辣精准,必要致人于死地。银白色刀光,灌下气力拼搏,薛文孝吃力地抵挡,尽量要将时间拖延地越久越好。心念微转之间,不妨霍风刀锋追逐左臂而来,薛文孝心中一惊,赶紧策马相避,还是晚了一步。
    霍风撤回刀,见薛文孝左臂血涌,轻蔑地道:“凭你这点功夫,也配提郑王名讳?”
    薛文孝右手提刀,也不去管左臂伤势,道:“配不配,可不是现在就说了算的!”说着,一挥手,身后数百骑兵汹涌而下。
    两军交战,薛文孝忍着痛退到远处看着,霍风带来的都是精锐,郑王即有反意,时常的操练定是少不了的。眼看自己一方渐渐出于劣势,一旁之人见薛文孝紧抿的嘴,开口道:“大人,如此下去死伤愈多,要不要先撤?”薛文孝轻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那人还要说什么,看到薛文孝被血染红的左臂,终没有说出口。
    霍风占据上风,心中轻视之心更甚,叫嚣道:“薛家小儿,赶紧投在郑王麾下,或可存你性命!”薛文孝回道:“霍将军,不到最后,胜负无定数!”
    霍风看薛文孝笑得自信,心中不禁起疑,想这其中是否有诈。看两军交战之情势,薛文孝所领之兵已经抵挡不住,霍风心中才稍安。另一边,薛文孝却未想用这些临时召集的军队抵挡住霍风,他所领之人大多是李家的部曲和太原的残兵。于他而言,真正的精兵,该用到那七寸之上!薛文孝看着对面的情形,紧握住手中的横刀,该有所行动了!
    “报——将军!我军粮草尽数烧毁,营地遭突袭……”
    “什么?!”霍风不妨有这么一出,惊愕非常。他所领甲士不多,此时皆用在拦截薛文孝上。本以为薛文孝能用之兵亦在少数,没料到竟然还有精锐之兵在后,一时之间恨的咬牙切齿。
    “将军,眼下我们是否要撤?”
    霍风看已经支持不下的薛文孝,只觉得的可惜,叹道:“撤吧……”霍风带了一队人马默默掩护在后,薛文孝这边也已经抵挡不住,薛文孝看霍风亲自带人掩护下撤走了,下令道:“莫追。”
    薛文孝这一计两败俱伤,但对他来讲,结果要比霍风好得多。那些伤亡兵士多是李家部曲凑集,此次实在可说是乘机削弱李家,最后得利的还是他薛文孝!霍风却不同,着实伤到了筋骨。粮草没了,如何再在洞泽驿呆下去?薛文孝下令就地休整,军医赶忙为他包扎伤口,薛文孝看着一地伤兵,推开道:“先治他们吧。”
    等了半个时辰,偷袭的骑兵才回来,薛文孝看出打头的是杜衡,起身上前,杜衡策马近了也翻身下马来。薛文孝道:“杜将军可回来了!”杜衡见他称杜将军,只觉得生疏,有些心虚低头道:“多谢薛大人关心。”在霍风说过那些话后,杜衡也不是没有想过变节。但想起杜高写给他的那封信又打消了,眼下杜高也是腹背受敌,如履薄冰,倘然一步走错就是满盘皆输。
    杜衡正忐忑不安,薛文孝却转了话头,道:“子平赶紧去太原罢。”杜衡猜不透薛文孝心思,只好告辞。这边杜衡刚走,太原信使就至,薛文孝看着俊逸的字,自是宁厉书写,再看内容,薛文孝已是喜极,暗道:天助我也。看完宁厉的信,薛文孝不顾左臂伤势,只带了数十骑就转回太原,下令留下的骑兵驻守洞泽驿,但若遇郑王,则不需认真抵抗,保存势力撤回太原即可。
    杨山石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痛。记忆中的潞州城和一路的追兵以及明晃晃的刀光都让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再看着不熟悉的屋内摆饰,知道自己已经在太原的驿馆内。屋外郑益听到声响进来看到他转醒,跪在床榻边,喜道:“司马大人,你终于醒了。”
    杨山石重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没有了迷茫,只是虚弱地道:“是啊,睡得够多了。郑益,你扶我起来。”郑益正要帮着杨山石坐起来,门外有个声音严厉道:“躺下!”
    此时,杨山石才微抬起上身,只觉得肩上胸前剧痛难忍。郑益见状忙又小心翼翼地让杨山石躺下。杨山石看着来人端着一碗药,葛布玄色直裾倒似是这驿馆中的下人。郑益忙解释道:“这位是雷瑀先生。”杨山石吃惊地又看了一眼,心道:原来他就是雷瑀。
    雷瑀将药摆在案上,道:“郑兄先去弄点清粥来让杨司马用些,若直接用药,恐是药性太过凶猛。”郑益应声去了,杨山石道:“多谢先生。”雷瑀笑道:“杨司马才是铮铮铁骨。在下医术平平,司马这条命还是多亏司马自己,若非你有心求生,身重如此重伤,岂能数日间就转醒。只是你身体已是大亏,还是好生将息修养才好,否则病根难除。”雷瑀心中叹惜。杨山石能有眼下的状况,是在是上苍仁慈,只怕他此生都脱不掉病痛的折磨,有些伤一旦刻下就抹不掉了。
    杨山石却似乎知道,却对己身的遭遇无动于衷,说道:“生死有命。但既然贾大人要我活下去,我会遵照的……今后,我是替贾大人活的!”话尽于此,哀戚难掩。
    雷瑀听了,知晓其中来去,道:“想必贾大人却并不希望司马如此的……”杨山石却闭了眼,不再说话。两人沉默许久,郑益那拿黑漆的托盘拖了一碗粥进来,雷瑀让位,看着杨山石在郑益服侍下吃了半碗粥,又用了药,道:“司马还是好好休息,不要思量太多。在下就不打扰了。”郑益也一起退了出来。
    雷瑀除了屋就看到宁厉走来,两人作揖毕,雷瑀道:“温舒来看杨司马?”宁厉道:“正是,听闻杨司马醒了?”雷瑀道:“方才让他用过药,还是要多休养,不可太过劳动。”宁厉道:“厉知晓,毕竟重伤在身。”雷瑀无奈地道:“只怕心伤更难愈……”两人正在说话,忽然驿馆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
    宁厉急忙前去,真正是出乎意料地惊喜:公孙忠毅回了!公孙忠毅一见宁厉便道:“温舒,一切可还好?”宁厉微笑道:“季高辛苦了。先去客堂,太原的境况我再慢慢与你讲。”公孙忠毅点点头,两人并行进了客堂坐定。宁厉道:“季高此行可顺利?”公孙忠毅讲代州之事说与宁厉听。宁厉叹道:“辛太守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公孙忠毅道:“若他敢隐瞒,我绝饶不了他。”又道:“只是郑王定是才智品行过人,不然何能得如此许多良才追随,不愧是国之伟器……”宁厉道:“但目下郑王不臣之心,一人私欲却多于天下无益!”
    公孙忠毅有些惋惜地道:“是啊……”但他随即道:“温舒不必担心,雁门守备正领兵前来,已过赤塘关,太原之危,郑王谋逆定能解决。”宁厉喜道:“能得令兄相助,万幸。”又道:“另有一事,前日接到洛阳急报,说洛阳已在河阳三城节度使控制之下,急报署名是吴回和中行寂。”公孙忠毅一拍陶扶手,道:“好极!”宁厉又道:“只是,潞州失守,河阳三城节度使贾质大人殉城……贾大人手下司马杨山石正在驿馆,但重伤在身,死里逃生。”
    公孙忠毅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最后以手扶额,道:“没想到贾大人他……可惜!可惜!”宁厉道:“国之栋梁,却要牺牲于此无用内耗之中,古往今来该要哀叹多少。”公孙忠毅道:“现下也不是伤怀之时,解得燃眉之急才好!”发觉进的来半日却未见薛文孝,又问道:“温舒,怎不见景元?”宁厉道:“景元前去洞泽驿。”
    “洞泽驿?”公孙忠毅奇道。宁厉点头:“数日前,杜将军将所带郑王府兵强迁出太原,在洞泽驿遇霍风突袭。”公孙忠毅道:“霍风?此人倒是有名。”宁厉有些担忧道:“只盼景元能顺利。”
    正当两人谈到薛文孝之际,驿丞来报监察御史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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