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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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实的剑一抖,动作也顿了一下。从屋顶忽然落下一个黑影,一个剑影,颂实就觉得一股风轻轻地挑开他的剑尖,随之一块山石狠狠地击中他的胸口。颂实咽喉几丝腥甜,往后退了好几步,被颂真扶了一把。
武当众人再看习晚风,她还是悠然坐在竹椅上,身上的绳子断成几截掉在四周,一个英挺劲瘦的男子站在她身后,从善如流地摸她的脖颈,好像要掐死她。
习晚风高兴地喊了声阿霖,抱住男子要收回去的手,亲热在他胸口蹭了蹭。
颂真惊叹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精妙的武功,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身上,说不得是后继有人。只可惜此人归属魔教,与武林无缘。
颂实更受打击,他和颂真对望一眼,立马下定决心,两个人同时出剑,似乎下一秒就要夺了苏霖的项上人头。
苏霖检查了一下她的心脉,确定这个丫头安然无恙。冷哼一声,一手握剑,身上的杀气腾腾,眼看要冲出去,习晚饭直接抱住他的腰,狡黠地眨眨眼,对那两个白胡子老道喊道,“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都比我和阿霖大好几轮的老家伙,在自己的地盘对我风雨门动手,真是不害羞。就不怕我把你们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颂真一头雾水,颂实则笑道,“我等修道之人,哪里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小妮子休要胡说。”
苏霖顿时懂了习晚风的意思,他收起杀气,也跟着习晚风笑了,“这可说不定,你们武当道士看着清心寡欲,谁知道里面养了什么龌龊的心思。”
颂实气得跳脚,“苏霖,你莫要血口喷人,毁我道门清誉。”
苏霖耸耸肩,“这可难说,既然你说没有,那不如当着你那帮弟子面前同我们说说如意师妹是谁。”
习晚风哎呀一下,“阿霖,这个我想说的。”
颂实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怎么如意师妹,我不认识。”
苏霖不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习晚风。他其实也不知道,只是闯进此处时,听见习晚风说了一下,看这颂实表现奇怪,更笃定他和这女子有什么瓜葛。
习晚风也不着急,“哎呀,此话说的,”她掏出几张纸,纸张四周泛黄,看着有些年头了,“风雨门早些年得了些书信,这不就知道了。”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啧啧啧,这话说得,唯实不像颂实老头大老粗说的,果真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胡说什么,贫道从没写过什么书信。”
“写没写,问问峨眉掌门人暮心师太就好了嘛。”习晚风眨眨眼,“反正人家也叫如意,指不定认识你呢。”
周围的小道士听他们说话一来一去,还扯到自家师叔和峨眉派的暮心师太,越发奇怪。颂实气得满脸通红,一边跟颂真说自己与那人绝无关系,又叫人把这两人关进大牢。
习晚风还坐在地上,拉着苏霖道,“阿霖你看,人家自言名门正派,原来私底下还喜欢这种风格,实在不可小觑。你们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被抓住,不然会被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苏霖本意要逃,看习晚风迟迟不走,就随了她的心意,假意抵抗了几下,被一群小道抓住。看颂实颂真被个小丫头气得满脸通红,他也只能快速扯上习晚风,早早地关进牢里。
武当山里石牢。
苏霖看看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面,只有一面用十几根精铁竖成一道铁门,细弱的光线从门里往里撒,勉勉强强地能看清里面的轮廓。
习晚风小小的人就站在一面石壁前,动手敲了敲。“挺牢固的嘛。阿霖阿霖,你能不能把这个打碎?”
苏霖坐在一堆稻草靠着石头上,就觉得浑身发痒,好不自在。“我为何要打碎石头,闲的没事干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闲的没事干吗?”习晚风凑过来,挤进苏霖的怀里,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阿霖,你怎么了?中药了?要我去找个迎春楼的姑娘吗?”
苏霖心口一噎,“武当那群迂腐,还不至于用**对付我。”
“可是**就是那么说的,江湖里的人最喜欢下这种药逼人就范了。”习晚风感觉他身子僵住不动,往他身上贴了贴,吹了口气,“怎么样?有感觉吗?”
苏霖,“……”他没事,也要被她逼出事了。“你,你离我远些。”
“为什么?”习晚风嘟起嘴巴,不高兴地道,“难道你真地被下药了?那我去给你找个姑娘来——可是我没钱呀,阿霖,你那儿有钱吗?买一个姑娘也不知道多少银子,若是你钱没带够,那可就遭了。要不要不……你……”
苏霖看向她。
习晚风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要不,我把自己卖了,给你买个姑娘?”
苏霖快被她气笑了,“你自己不就是姑娘,何必要去买?把你抵给我,其他什么姑娘我也不要。”还是,她嘴里说得对我一见钟情根本就是笑话。
习晚风瞪大了眼睛。
苏霖望着她这副神情,就有些后悔,“只是玩笑……”他“话”字没有出口,就看习晚风心形小脸升起一片红晕,似湛蓝的天落了一线的火烧云。
苏霖还从没想过,习晚风这个只会气人的小丫头,还会害羞。他心口突突猛跳,迅速地移开视线,尴尬地呵呵两声,“此处就你我两人,我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习晚风点点头,“我知道,阿霖正人君子,这个时候定然只会找风尘女子,不会去残害良家妇女——”
“……”
“啊不是,阿霖顶天立地,是不会喜欢女人的。”
“……”苏霖的脸越来越黑。
习晚风摆摆手,“啊,也不是,我是说……阿霖喜欢男人,不可能看上女人……”
苏霖一把捂住她的嘴。“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找万事簿。”
习晚风乖巧地点点头,“没错,然后再给你叫个姑娘吧。”
苏霖心里无奈,总觉得习晚风脑子里缺根筋,怎么万事不离找姑娘,这一关还能不能好好过了。好在习晚风门主很快稳定了自己的品行,开始在这石牢里大举折腾。
她先把周围用手都敲了一遍,然后拿了块石头敲。咚咚咚的声音还像恶鬼索命一般,让对面的犯人烦的丢了一颗石头过来。“大晚上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
苏霖正被敲地心烦意乱,又不好说习晚风,正要出口教训那人,习晚风已经拿着手里敲碎的石头砸回去。“公子,你被关在这,我们也被关在这,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正想办法出去呢,你自甘堕落不肯出来也就算了,何不管我们这些不想死的人的死活呢?正所谓相煎何太急。公子还是找块石头自行了断,一来不必苟活,二来,也就不用听这哐哐哐了。”
对面牢房的精铁栏杆,多了一只脏兮兮看不清颜色的手,“小丫头口气不小,老朽十年之力,都没从这儿逃出去,凭你们,笑掉大牙。”
习晚风把脸靠近铁栏,把那边的老头子好好看了遍,“知道你为什么出不去吗?。”
那人好奇心上来,张口就问,“为什么我出不去?”
“你真想知道?”
他点点头,“真想知道。”
习晚风嫌弃地指着他,“连自己为什么出不去都不知道,你还不如死了呢!”
那人气得跺脚,“该死的黄毛丫头,竟敢戏弄我。”唰唰两下,两颗小石子从对面打过来。
苏霖立即拉住习晚风往后一堆,打出两只石子,在牢房外,四颗石子半空撞上,两颗直接碎在半空,另外两颗则被击偏,撞在顶上的石壁,发出旷旷的声响。
习晚风失望地探出头,指着顶上面一块圆形凹进去的石头,“阿霖,你打偏了呀。”
苏霖无语地捏她的脸,“你惹怒那个糟老头,就是想打中那块石头?”
“对呀。”习晚风拉着苏霖凑到那旁边,“你看那块石头,圆的这么不自然,肯定是个什么机关,机关里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呵呵呵地笑了笑,“说不定还能撞见颂真和颂实两个道长的好事哦。”
苏霖更是无奈,他怕是一辈子都搞不懂习晚风脑子里装地什么东西了。不过机关一事,他也很在意。他重新捡起两颗石子,往前一丢。
石子用了不同方向不同力度,在半空撞上,一颗就掉在地上,另一颗则飞上上方,不偏不倚打在了那圆形石头,旁边凸起的地方。
苏霖不高兴地捡起石子要再试,头顶却忽然落下一片灰,一块石板慢吞吞地打开,掉下了几本什么东西。苏霖被灰呛地咳了两声。
习晚风却扑过去,高兴地捡起了那几本书,一看,笑脸就变成了嫌弃。“武当派的武功秘籍?《九阳真经》《太极剑》,什么乱七八糟的。阿霖,你要吗?”
苏霖好奇地翻了翻,摇摇头,“我所习是师父所传,不能与其他武功兼容并济。”
“那咱们烧了吧。”
“住手——”对面的那人伸出一只手,“这可是武当派的武功秘籍,你们就这么烧了?借此威胁,那群道长定会妥协,放我们出去的。”
习晚风看了他一会,然后看向了苏霖。
苏霖挑起眉,“怎么了?”
习晚风呵呵一笑,“我知道该怎么用它了。”她把那几本书码在一起,做成一个方块垫在稻草上,然后躺下了睡了。
苏霖,“……”他就知道。
对面的老头看着习晚风这般暴殄天物,气得恨不得捶胸顿足,“武宗绝学,竟被你们这么糟蹋,简直造孽呀。”
习晚风大字地躺在地上,无奈地叹气,“好好地被关在这,万事簿没找到,找到几本破书,是挺造孽的。”
那人还在乱喊乱叫,习晚风被吵得头疼,没等苏霖动手,捡起旁边一块断石丢过去,把那人砸的七荤八素,晕倒在地。
习晚风解决了那人,一手撑脸,一手撑腰,摆了一个自以为很诱人的姿势,“阿霖,过来一起睡呀。”
苏霖,“……”他瞄了一眼习晚风松开的衣襟,无奈地脱下自己的外衣往那丫头头上一搭,“闭嘴,睡觉。”
“好吧。”习晚风把黑袍往下一扯,胡乱地抱着,不消一瞬,就睡过去了。
觉得有些冷的苏霖无奈地看看睡死的习晚风,只好睡在她旁边,背对着小丫头的脸,手臂做枕,闭上眼睛。
苏霖再醒来时,四周任然是昏暗无光,不知道时辰,习晚风不知道怎么睡得,脑袋枕在他的肚子上,嘴巴微张,咬着自己的一小撮头发。
她皱皱眉,睁开了眼,朦朦胧胧地和苏霖对视一会,好像才认出眼前的人,扯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阿霖,早。”
苏霖迅速地移开视线。“早。”
习晚风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还给苏霖,一边看着四周的稻草,“我又睡歪了。感觉身上好痒,阿霖,我想洗澡。”
“这里可没有给你洗澡的地方。”苏霖穿上衣服,不知道是习晚风的话刺激到,他也觉得身上痒了起来,肚子也有些饿了。
习晚风还在抱怨,“武当派的道士怎么还不送吃的来。把我饿死了,我一定去地府找鬼到此地作祟十年,让他们不得安生。”
苏霖觉得他现在就挺不得安生的。
晕了一晚上的邋遢大爷也已经醒了,“被关在这里的人,头三天是吃不了东西,不过我却是有东西吃的。”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硬邦邦的窝窝头,得意洋洋地冲习晚风显摆了一下,“你要是肯把那几本书给我,我就考虑给你吃,如何?”
习晚风眼睛一亮,“真的?我这么几本秘籍,你这些吃的,不够换吧?还是算了,等那些道士来,我跟他们换。”
“这可不行——那些臭道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你们在那之前饿死了,不就什么都换不了了。吃的是吧。我这儿还有。”大爷急忙又拿出一个窝窝头,“我用2个跟你换。”
习晚风还是摇头,“我一个人就能吃好几个了。”
大爷一听,只好又掏了3个,一同丢去对面。“这是我全部吃食了,全给你,怎么样?”
习晚风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枕头丢过去。
大爷兴奋地把书收起来,翻开一看。那些书长年累月,纸张早就脆弱不堪,昨夜被习晚风一顿折腾,如今就空有一本书的样子,翻起来也不过全是碎片。大爷又气又心疼,连忙扯下自己的破衣把书全部包好,等着那天慢慢把它拼好,慢慢看。
他寻了一个角落,把东西藏好,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5个窝窝头,已经是他长久以来的存粮,就是防着哪日道士抓人不给东西吃的三日,如今都给了对面——一股肉味飘过来。
大爷奇怪地往对面一看,那5个窝窝头早被习晚风丢在一边,她和苏霖正一个人拿着肉饼,一个人拿着馒头,吃得津津有味。
“你,你们,有吃的?”
习晚风吧唧吧唧地嚼着肉饼,理所当然地说,“出门上路,带些吃的在身边,不应该吗?”
苏霖沉默不语,他也没想到,习晚风居然带了一个小包袱,还没被那些道士发现。
大爷被这话噎地不行,“那你还要换我的窝窝头?”
习晚风想了想,“因为,看你好玩?”
大爷,“……”咕——
苏霖,“……”不用苏霖看,他也知道那人被气得不行了。
这般撑了两日,习晚风受不了了。
大爷饿得奄奄一息,“我还没饿死,你竟受不了了?”
“我要洗澡。”习晚风烦躁地扯自己的衣服,像是再脱衣,又像是在抓痒。苏霖只好按着她的手,免得她真的把自己衣服给脱了。
“别动。”
习晚风包了包眼泪,“可是真得很痒。馒头也就只有几个了,这鬼地方,我也卖不了身,赚不了银子。阿霖,再不来人,我可就养不起你了。”
苏霖叹气,“那你想如何?”
习晚风想了想,看向了对面那个几近死翘翘的大爷。
苏霖不高兴地把她的头扳过来,“你不会把卖身给他吧?”
“可是这没有其他人了?”习晚风瘪瘪嘴。
“那也不许卖给他。”苏霖推开她凑过来的脸,“你可是风雨门门主,怎么能委身给这个傻子。”
习晚风感动至极,立马抱住苏霖的腰身喊道,“还是阿霖看重我,关心我,什么都为我着想。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说完,她伸手在苏霖的腰上多摸几把。
苏霖没理会这丫头的小动作,“明天就有人来了吧。”他把习晚风放在角落,内力一发,掌风一出,精铁制成的栏就断了几根,露出一个洞来。
习晚风惊讶地张开嘴,“阿霖,原来你那么厉害呀。”
苏霖收力,也是无语,他只是试试,没想到武当派的人缩减工事,用的不是真正的精铁,被他一掌给破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用带着习晚风在这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