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黑夜里的船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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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突然传来人声,好像有好几条船往这边划来。我坐起来,哥哥也醒来了,都望着娘。娘使劲撑了几篙,想把我们隐到河边的苇丛中去。可是那几条船的速度很快,没等我们藏进去,就被几船的火把围住。
     那些船似乎是官家的,整船载满了一色青衣的兵士。娘不再动作,瑟瑟地抱住我们二个,等着那些船过去。
     “前面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对面为首的一只船上传来一声呼喝,接着有火把朝我们这边照来,“瞧你们这一身,从火场上下来的吗?”
     一夜烟熏火燎的,我们三个一身一脸灰黑邋遢。
     “是……”娘无奈承认。
     “前面火势如何?火还没灭你如何就下来了?!”那个船已经到了我们侧边不到二米的地方,那个家伙挥舞着火把朝我们指点,我真怕他不小心把旁边的芦苇给点着,刚刚的那场火,让我余悸犹存。
     “火势太大,民妇带着孩子恐有闪失,准备把他们送开再去救火!”娘紧了紧怀抱,颤颤地回道。
     “去救火还带着孩子?!”对面船后的另一条船上传来另一个声音,一个浅色身影随之在船头出现。那个船只有船尾有一个士兵举着火把,说话的那个人就隐在暗处,被面前的火把映着,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连衣服的颜色也看不真切,似乎是米色,又似乎是黄色,不过听声音再看身形,那个人跟哥哥差不多大。
     “这……家中无人照看,也未想到火势如此大……”我感觉到娘在抖,声音也不连贯了。
     这一个问题还没有落音,那人又问首:“你家住何处?羽林军才接到消息,你们便到了火场又已转回?!”
     “民妇家住……家住叶村!”
     “叶村?”
     “公子,前面河道拐过去便是叶村!想是离得较近,去得要迅速一些!”刚刚举火把拦住我们的人倒是给我们解了个围。
     那个公子似乎还是有些怀疑,“你们就乘着这个去的火场?”他指着我们身下的木板又问。
     娘已经镇定下来,“晚间听到外边吵闹声跟出来时村里人已经划了船赶往山前了,民妇见那面火光冲天,又找不着船,这才划了这个!”
     “别管其他了,救火要紧!”那家伙还想问,身后钻出来一个人打断了他。
     那家伙往前又移了两步,似乎还不罢休,身后那人挥了一挥手,我们面前这一条船率先往前划去。
     待火把全移到几丈外,娘才长嘘了一口气,身子一矮,盘腿坐了下来。
     “娘,那些是什么人?那个家伙真讨厌!”
     “那些是官家的人,以后遇到记得远远的避开。”娘抚了抚哥哥的脸,悠悠地又说,“特别是川儿!”
     哥哥的脸除了被火熏出微微的红,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倒是我的脸可能会比较奇怪,娘不提醒我,倒是先顾着哥哥,让我心里酸酸的,不是亲生的果然就不同!
     娘不再说话,用篙把木板卡在草丛中,死里逃生的三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停在河里,直直地看着河面,直到太阳一寸一寸升上来,三三两两的船只慢慢地往下游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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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的火终于扑灭了,人们互相搀扶着到河边空地上休息。脸熏得通红,衣服上到处是烧焦的洞,更甚的已经衣不蔽体。有些人愤怒地大声控诉这场火,而更多的人连说话的力气都分不出来了。
     龙沐风站在空地上,眼前的的焦黑勉强可以看得出是一栋房子,此时已整个烧得只剩下一张千疮百孔的门,废墟中有人在翻查。
     等了一顿饭工夫,某人把那堆焦黑整个翻了个遍,才终于停手。
     龙沐风皱皱眉,望着面前这人米白长衫上一道道的黑线,“先生?”
     朱戒接过侍从递来的毛巾拭了拭手,又慢条斯理地向周围扫了一圈,四散休息的人大部分望向了他。
     “有人纵火!”声音刚刚好让小部分人听到。
     四围已然响起议论声。
     “朱先生说有人纵火!”
     “我说嘛!方圆几里都无人烟,如何会烧起这么大的火!”
     “我当时就看这像栋房子!肯定是住这里的人纵的火!”
     “天打雷劈的!抓到了要剁碎才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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