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古篇  第12章 解连环(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56  更新时间:10-06-07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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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听了亲们的意见,感觉自己真是有太多地方该改改了……不过,也许小夜写作就这风格,唉,见谅一下!
    有更多想法的亲们,就留下评吧,小夜一定细细看来,慢慢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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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清看着天际逐渐变白变亮,下一幕,大概就是曹丕抢在他老爹之前,进了袁绍家的后院,带走了甄宓。不过,他没想到,史称儒弱的袁熙会趁夜潜回河北。
    “华清,快看!”赵萑急忙将华清的神志从天外拉回来。
    “这是谁?”华清一呆,筵席上坐有许多人,大多胡子一把、十分粗犷,却唯独他正对的这个,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精致的五官每一个角度都似经过严密的计算,狭长的凤目此时低垂着,看不清神色。青丝用纶巾包着,有几缕难掩风尘地凌乱在外。一身宝蓝的深衣,宽大的袖子与他人的窄袖形成对比。他只静静地那样坐着,便自然有一种高贵。
    “显奕兄,我敬你。”席上的主人端起酒樽,朝安静坐着的人说道。
    他微微抬起头,握起斟满的酒爵,略略一笑:“公孙先生客气了,显奕哪敢为兄!承蒙公孙先生不弃,道声大哥才是。”说完,掩袖,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显奕果真爽快!”公孙康,抬手又让人满上,“各位,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公孙康,便尽了这一杯!”
    酒宴闹哄哄,可他又归于宁静中。他的嫦娥成了曹丕的妻子,哈,曹丕吗?不过是与他那“人妻爱好者”的老爹怄气吧!只是,嫦娥,嫦娥,我不能再快点来救你,你有没有生气呢?
    一旁的袁尚正拼命地朝他使着眼色,今晚,他们便要杀公孙康,取他的下属收纳己用。
    他正了正颜,是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为了嫦娥,他必须要强大,不能再如从前般,只是趋于田园,而疏于政事了。
    “袁熙会死在这里。”赵萑一脸严肃,“史载,他是被公孙康斩首,献给曹操的。”
    “看着吧。”华清一眼不眨,他有预感,不会这么简单。
    酒正酣,席上已有不少人歪倒在酒案上。袁熙与袁尚早已偷偷叫人把酒对了水,此刻也装着有七分醉了。
    “来,喝!”公孙康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踉跄地绊了一跤,又跌回席上,举着酒杯,依旧喃喃,“喝!哈哈……”片刻后,只剩了均匀的呼吸声。
    此时,酒宴上已看不到清醒的人,或多或少都醉了。
    埋在袖中的手摸向藏得隐蔽的匕首,兄弟俩又互看一眼,袁尚举起酒爵朝着大门:“喝!不醉不归!——”袁熙向前装作扑倒了酒案,弄出巨大的声响,人也顺势滑向主座上的公孙康。
    电光火石之间,袁尚的兵已冲了进来,袁熙也举起匕首欲取公孙康首级。
    “哈哈哈!竖子可欺!”公孙康突然暴起,反手便向袁熙擒来,可叹他本就不是武将,几回合便落入敌手,“老子料到你们要反,果不其然,曹操未曾欺我也!”
    两人一听,脸色顿时瞬息万变,谁也没料到消息会走漏。袁尚狠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今晚别想活着出去!”此刻他早忘了自己的哥哥还在别人手里。
    “是吗?”公孙康索性将袁熙丢至一边,“啪啪”拍手。
    原本冲进来的兵纷纷扯下罩在外面的衣服,露出公孙康亲兵的制服。
    “你——”袁尚怒目,袁熙擦去唇边的血,决绝。
    “把他们抓起来!”
    挣扎,也不过一场动乱,片刻即止。
    ***
    晏谦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像傻掉了一样站着,怎么叫也不应。
    “哇!——中邪了!”高分贝的叫喊并没有引来其他人,倒是他身边的优纱轻轻拉拉他的袖子,一脸郁闷。
    “咦,小纱纱,你想说什么?”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优纱,晏谦非常、十分白痴地问。
    然后优纱更郁闷!
    从魂瓶里出来的时候,她还能勉强维持个五六岁的样子,但被玉华清拉去伊祁山一趟后,就只能维持一岁半到三岁的样子,而回来后被晏谦抱着一哭,就只能像现在这般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而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说话!
    幽怨的优纱将晏谦扯到一边,示意他乖乖坐下,然后自己走去准备敲敲那玉枕,看看有什么诡异之处。
    可是,晏谦明显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当下一把抱住她:“哇,小纱纱,那个危险,小孩子不能碰那么重的东西,万一砸到你,你叫我怎么办?呜……”
    然后可怜的优纱被晏谦箍得又小了几分。
    “你干什么?吵死了!”一向秉持儒雅谦逊作风的赵萑咬咬牙,狠狠瞪了晏谦一眼。而后者依旧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被吓得傻傻地蹲在地上。
    “呵呵,别气别气!”华清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紧张也紧张够了,休息一下是对的。”他对里面的故事可没赵萑那么热衷,而且,有些东西,总会被揭开的。
    赵萑无奈地“哼哼”,摸了摸玉枕,他才不是对这件事情怎么感兴趣,只不过,被晏谦这么一搅,就像唐传奇一样到了关键处就没了,多吊人胃口!
    “呢吧呜呀啊……”(你别摸了啊!)优纱冲着赵萑叫起来,可惜,谁也没听懂她说什么。晏谦更是摸摸她的额头,喃喃:“小纱纱,你是不是病了?”
    刚要回他一个“你才病了”的白眼,优纱已经从晏谦怀里消失掉了。
    “呀!小纱纱!——”
    ***
    这几天,她总觉得惶惶不安,曹丕对她不言不语,她怀孕的喜悦也渐渐淡了,连丫环仆妇也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她。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她轻抚着微隆起的肚子,是了,这孩子,可不一定是他曹丕的,要不然,她如何能这么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只为了活着啊。
    “听说了没有?前日那个什么公孙康带了个人的首级来献给老爷。”
    “可不是嘛!我还听在前面伺候的说呀,那个首级,就是少夫人的前夫!”
    “嘘,小声点,别被少夫人听到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人知道她是别人穿过的破鞋,给少爷顶了个绿帽子。”小丫头嗤之以鼻,“真不知少爷为何娶她作正妻,便是个侍妾,都便宜她了!”
    “行了,别瞎嚼舌根,被人听见可不得了……”
    她真的是听不到了,从听到袁熙的首级时,她就再也听不到其他东西了。
    “啪!”她滑下去,摔在地上,不愿醒来。
    “呀!——”两丫头尖叫,“少夫人!——”
    可她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了……
    ***
    潮湿阴冷的幽室,他盘腿坐着,身上虽已是一片狼狈,神色却依旧如空山般宁静。
    门被“咔嗒”一声打开,一个人挡在门口,不进也不出。
    “袁公子倒是悠闲,”曹丕轻声讽刺,“只是不知你知道心爱的人正昏迷不醒,还会不会坐得这么安定?”
    他抬头,虚弱地扯起一抹笑:“你不会让她有事的。”
    “是!”他突然提高了分贝,“我曹丕的女人,我不想她有事,她自然不会有事!”
    他没应他,淡淡地垂下眼:“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你倒想死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不想救你的嫦娥了?哎呀,那袁尚为你死得可就不值了。”
    “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大家都是怎样的人,不早就心知肚明了吗?”对不起,嫦娥,我的承诺实现不了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他暗暗握紧了拳头,也不作什么退让。
    “哦?我来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他严密地观察着他的变化,“只要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没有得到回应,曹丕自顾自地说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哈哈哈!——”袁熙像听到了史上最可笑的笑话,直笑得连肩膀都在颤抖,“曹丕啊曹丕,你若真够狠,你管那孩子是我的还是你的啊!”
    “你——”
    他再不说话,孩子,无论父亲是谁,都是他的嫦娥的孩子啊!
    “你既然找死,好,我就成全你!”曹丕怒极,他从没被这样一激再激,“来人,将这个人秘密处置,我不想再看到他。”
    ***
    建安十二年八月,袁熙卒,生年不到三十。
    而甄宓那一昏迷,醒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
    有人说,甄宓后来真爱了曹丕,毕竟人家少年英俊、年轻有为;也有人说,甄宓或许失了部分记忆,与袁熙的情,已然被淡忘……可是,除了当事人,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
    “小纱纱,你快出来吧!我要回家了!”晏谦抱住枕头无奈地喊着,唉,幻像他也跟着看完了,可是,为什么优纱还在玉枕里面?
    “不要!这里的灵场强,我不要出来。”空荡荡地传来优纱嗲嗲的童声。
    “可是……”晏谦想说,毕竟这枕头不是他的啊!
    眼汪汪地瞥向赵萑,华清已先一步开口了:“这玉枕我早先就定下了,既然小花花不愿走,那么,一个甄皇后的玉枕加一株优昙婆罗,晏侍郎,赶紧回家凑钱吧。”凉凉地丢一句,华清从晏谦怀里抢过枕头,抱着就要回他的凝碧楼。
    “呜!……抢钱的都没你这么狠!”晏谦一把抱住华清的小腿,死活不让他走,“你、你把小纱纱还给我!”
    “可是,华清啊,我好像没说要卖这个枕头啊。”他们吵归吵,可这个玉枕真真正正是他的!
    “咦?你没说卖吗?”玉华清装傻,“哦,我记起来了,那就是你直接送给我!萑你真好!”赖皮,谁不会!
    赵萑默……
    “不管,你不把小纱纱还给我,我就不让你走!”
    “又不是我要带她走,有本事你让她出来。”
    “呜……小纱纱……”
    ***
    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她不是洛河之神,也没那般神仙姿态,洛神,不过她那小叔子在鄄城怀才不遇的苦闷难以寄托罢了。不然,她如何就年老色衰,色衰而爱弛?又或者,曹丕于她,从来都不是爱。初初她是显奕的妻,对她,不过是为了男人的较量;后来,因着曹操对她的渴慕,又是父与子的较量;再后来,曹操死了,她的存在已不能证明他任何比人强势之处,该舍则舍。
    她还是爱着袁熙,显奕,才是她的爱情;与曹丕,人说,那不过是她活在乱世,一个没有更好的最好选择。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曹丕及践祚,于黄初二年,由新都洛阳派使者往邺城旧宫甄宓独居处,赐鸩酒一杯。她死后,青丝披散,以糠塞口鼻,死状极惨。
    ***
    “哇!”华清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玉枕给摔下来,天,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优纱在玉枕里暗笑,吓吓华清,当是帮晏谦一把。
    “赵萑!赵萑你在哪里,给本公主出来!”屋外传来耶律紫拾的喊叫声,“本公主还没说要离开,你倒帮我把铺盖全弄走了,你什么意思!”
    啊?他张大嘴巴惊得不知怎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魔头还要回来?
    “华清,把玉枕还给我!”不行了,他的玉枕,他还要靠它把外面那个吓走。
    “不!”华清闪人。
    “还给我!——”扑之。
    “小纱纱!”
    ***
    初照明月十行泪,悔当初,别离自当苦。怎奈何,生,何所易?死,何所苦?
    如果猜到的,不只是过程而还有结果,也许袁熙与甄宓最初不会分开。可又或许,注定分开吧。
    空空了了,不过一句时光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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