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弑神
    山峦神殿
    乌瑞亚站在大殿中央，褐色的山峦宝石更显得整个神祗显得温柔亲切，那张面容愈发显得温润俊朗。其实作为二代神，乌瑞亚的容貌并不差，但身为山峦之神，更加内敛，因此，在众神之中，乌瑞亚的容貌反而略显得有些普通了。
    “母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貌美高傲的女神，乌瑞亚想大概只有原始神的神威与容貌才能让乌拉诺斯爱上吧。
    “乌瑞亚，你是我最乖巧的孩子，你愿意帮母神成就神上之神的权威吗？”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对权利的渴望，再动人的声音里也全是蛊惑。
    “我拒绝。”没有原因，只是拒绝。希腊神的劣根性就是神性中更多的是人性化，因此大多神祗都像盖亚这样追逐欲望。这一点，从厄洛斯作为爱欲之神的强大就可以看出了。像乌瑞亚这样不在意权势，甚至连情绪波动都较少的神祗毕竟是少数。
    “乌瑞亚！”没有神敢如此蔑视她的神威，作为原始神的大姐，她从未被如此拒绝过，更遑论这么说的是她一向认为温顺的乌瑞亚。敢如此对待她，必然要承受代价！
    看出乌瑞亚没有合作的意向，盖亚更是怒火中烧，连一个小小的二代神都敢忤逆她，简直是不知死活！哪怕不能弑神，那她也绝不会放过乌瑞亚！
    “以盖亚之名预言，乌瑞亚，最终的结局，将成为初代神王的的祭品！”她不能弑神，但神王却可以统治众神，难道还不能杀死乌瑞亚吗？
    话音一落，乌瑞亚便感觉到法则的目光凌空落在他身上，那种仿佛窥视命运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顿悟。
    天空神殿，乌拉诺斯高坐在神座之上，那双承自盖亚的碧蓝双眸盈满了失落，大概爱情注定是不圆满的吧。
    盖亚走进神殿，女神袅娜的身姿令周围的侍女黯然失色。盖亚没有忽略乌拉诺斯看见她时，眼底闪过的惊喜。
    “盖亚！”
    “乌拉诺斯，我要成为神后!”盖亚开门见山，眼中满是野心，也许盖亚曾有过真心，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连良心都被权力欲望吞噬的女神罢了。
    乌拉诺斯明悟，他是盖亚的长子，却因为力量被她忌惮，但她如今却需要他。
    “你要我做什么？”
    “杀死乌瑞亚！你将是初代神王，我就是你的！”盖亚的宣告高高在上，但作为卡俄斯的长女，她有这个资本。如果不是乌瑞亚的违逆，她没有必要让乌拉诺斯这个她忌惮并且觊觎她的长子成为神王，乌瑞亚必须要为他对原始神的冒犯付出代价！
    乌拉诺斯一怔，“杀死乌瑞亚？”他跟乌瑞亚毕竟是一同出生的兄弟，哪怕神祗间的感情再浅薄，但弑神这种事盖亚如何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这一瞬间，乌拉诺斯不禁感到一丝寒意，他爱上的，是那个浅笑着迎接他们出生的温柔女神，真的是面前这个已然被欲望吞噬的连心都没有的大地之母吗？
    盖亚对于乌拉诺斯的反应却是毫不在意，对她而言，乌拉诺斯不过是登上万神之上的一步阶梯罢了。
    女神走向乌拉诺斯，柔美的容颜、多情的话语带着别样的诱惑：“是啊，乌拉，你想想看，只要杀死乌瑞亚，你就能成为初代神王，真正凌驾万神之上，与原始神平起平坐，这是多么亘古的荣耀啊！”她嫣红的唇瓣吐露出的话语如果混入了毒药的花蜜，甜香却致命。
    乌拉诺斯只是沉默，作为天空之神，除了对盖亚的追逐，神祇的天性就是冷漠，只追求自我的满足。他也不例外，可他从未迷恋过权力，甚至作为天空之神，他与埃忒耳一样，只追求遨游天空之上的自由。
    或许是看出了乌拉诺斯沉默的抗议，女神眸底的暗光一闪，倾身向男神薄冽的唇吻了过去。乌拉诺斯只是惊讶的感受着唇上的触感，仅仅是一瞬，他对盖亚的爱意却到达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想：只要是盖亚想要的，无论是神后的位置还是乌瑞亚的生命，他都可以为她去做，放弃他的自由也可以。
    盖亚看着对她充满了爱欲之火的男神，不由得意的笑了，塔尔塔洛斯，爱情魔药没有用在你的身上，至少能让我成为神王。
    暗夜神殿
    身披夜幕的女神看着宫殿的月光花，花精灵在期间飞舞。作为掌控着命运一侧的夜母神，她能感受到命运给她带来的提示，命运定下的定数正在一步步实现，作为神祇，他们情感淡漠，但毕竟有着一同出生的情谊。
    “在想什么？”冷漠的声音却自有一种温柔在其中，对于继承了卡俄斯黑暗力量的厄瑞波斯来说，他最为在意的只有面前命运钦定的伴侣，其他任何神祇，哪怕是子女，于他而言，所能付出的感情也不过沧海一粟。
    “厄瑞，终究厄洛斯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女神惯常理性的黑眸闪过一丝叹息。为了弗墨斯，厄洛斯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可是想到曾经那个温润无私的生机之神陨落的模样，哪怕与厄瑞波斯感情深厚的尼克斯也不免为他们的爱情之花所惊艳。
    “这是厄洛斯自己的选择，当初弗墨斯为他违抗父神，对抗法则时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就算你和塔尔塔洛斯为他遮盖命运的轨迹，但终究他想要的是弗墨斯的归来。”厄瑞波斯冷酷的黑眸中不免闪过一丝可惜，天定的初代神王，哪怕神性纯净如弗墨斯也无法抵抗爱情。
    抚摸着妻子漆黑如墨的长发，厄瑞波斯不免庆幸，若是法则定下陨落的命运是尼克斯，他也会和弗墨斯一样……
    但厄洛斯的结局早已注定，他们，无法对抗法则，更，无法违逆创世神。
    卡俄斯的无情，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爱欲神殿
    感受着身体里的一丝爱欲本源，彭透斯对于厄洛斯的执着不由钦佩。他无法想象若是乌瑞亚也如同弗墨斯一般，只剩一抹虚弱的神魂和随时都可能崩溃的本源，他能否做到像厄洛斯一样守护，不惜代价对抗法则甚至创世神，只为自己的爱人搏一个生机。
    但为了乌瑞亚，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无法放弃，或许厄洛斯，也是如此。
    “彭透斯，我把弗墨斯交给你。为了乌瑞亚，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厄洛斯灿金色的眼眸里俱是认真，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将自己和爱人的生死交托给一个二代神祇，哪怕他欣赏彭透斯。
    可他知道，无论是法则还是卡俄斯都容不下他了，塔尔塔洛斯帮过他一次，卡俄斯必然不会允许他第二次插手，盖亚恨不得他神魂俱灭，而他也没有兴趣去求助尼克斯夫妇。除了彭透斯，他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乌瑞亚，我会遵守承诺。”那双多情缱绻的眼睛此刻认真的神采让彭透斯显得危险却有魅力。
    他们都在等待，乌瑞亚的陨落是法则预言下的必然，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复活的时机。
    山峦神殿
    乌瑞亚看着面前只是站在那里，便令人感到自由的金发男子，不由浅笑。都说群山之神的容貌一般，但无人敢否认神祇的俊美。乌瑞亚的平庸或许只是沿袭了大地的那抹内敛而不是盖亚的野心。一笑嫣然，让他看上去赋予了别样的魅力和性感，在这一刻，他比盖亚更动人。
    “你，要弑神？”虽是疑问，却满含肯定。
    “乌瑞亚，你的陨落，是法则的意思。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盖亚！”乌拉诺斯以往肆意的蓝眸满是情欲的色彩，他为了对盖亚的那份情欲已然疯魔。
    乌瑞亚只是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或者说他已经有了那份觉悟。
    死亡，不是终结，对于神祇而言，生或死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生而为神，只是存在于这世界，为这世界的本源孕化出不同的形态罢了。死亡，也只是消散神魂，他不畏惧。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他曾一眼爱上的天空，长剑入胸，他蓦然想起最初陪伴他的是湛蓝的深海。
    彭透斯，在这世界最后的留恋，竟然是你。
    “乌拉诺斯，希望你能快乐！”乌瑞亚消散的神躯，最后留下的只有祝福。
    “乌瑞亚，对不起。”看着消散的山峦之神，乌拉诺斯茫然失措。他记得这是同他一起出生的兄弟！他记得不论什么时候，乌瑞亚永远都会用那双沉静温柔的双眼给他最平和的安慰！他记得彭透斯曾经那么嫉妒的质问过他为什么不爱还要给他希望！
    可如今他亲手杀死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永远注视他的神祇，值得吗？乌拉诺斯天蓝色的眼眸中闪过无尽的茫然，下一刻一抹金色的光芒闪过，蓝眸中重又燃起炙热的情欲之火。
    值得！为了盖亚就值得！
    乌拉诺斯杀死乌瑞亚的一刻，法则宣告：乌拉诺斯为初代神王，与原始神同，众神共知。
    彭透斯在乌瑞亚死去的那一刻，心中浮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无需法则的公告，他就明白那是他的挚爱他的兄弟陨落了。
    明知结果依然会那么心痛吗？
    一道黄褐色的神光没入他的身体，那是乌瑞亚最后留给他的本源。
    “彭透斯，到了要死的这一刻，心中最留恋的竟是你。原谅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还有，对不起”
    那是乌瑞亚最后留给他的话，可对不起他什么呢？拒绝他？还是永远的离开了他？
    乌瑞亚，我绝不放开你，千年、万年、哪怕诸神黄昏，我也会等到你回来！
    厄洛斯看着彭透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跟弗墨斯也曾如此，不同的是，他比彭透斯更幸运，至少他得到了爱人全部的爱，而彭透斯却只能在等待中期待那个人的回应。
    对于神祇而言，这么沉重的悲伤，也许一生也只有一次吧？
    “彭透斯，乌瑞亚已经陨落，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请你保护好弗墨斯。我在乌瑞亚的本源里凝聚了我的爱欲神力，如果你能让他爱上你，那大概就是一生了。”那是他对彭透斯最后的祝福，他也该离开了。
    厄洛斯看着冰棺里沉睡的爱人，轻轻在弗墨斯额头落下一吻。
    等我，弗墨斯，未来的日子，我们还要一起！
    “多谢，珍重”。彭透斯对于厄洛斯的感觉很复杂，他们都一样失去了心爱的人，甚至乌瑞亚的陨落也有他们的设计。但不可否认，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感谢这个看上去任性骄傲的神祇，因为他至少让他能够陪伴乌瑞亚，甚至有那么一丝可能得到他的爱。
    神王出，海皇现，海皇神格降临的时候，彭透斯毫无波澜。或者说，他本就是一个任情任性的神祇，多情敌不过倾情。
    彭透斯成为海皇的那一天，世界震动。因为这位海皇直接封闭了海界，哪怕原始神都不允许进入，或许任性，但作为海界的王者，他已然与原始神平起平坐。
    而彭透斯自己在深海最深处封禁了自己的神殿，不再出入。
    “厄洛斯，你来了。”卡俄斯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站在冥河边，静静地注视着他。
    “很奇怪吗？父神，我来践行您的预言啊。”厄洛斯轻笑，那灿金色的头发和眼眸，让这位男神显出几分别样的魅力。不，他本就是这世间的至美者！
    “厄洛斯，我任性的孩子，你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那咏叹的调子，仿佛是一个多么仁慈的神祇。
    “呵，卡俄斯，作为创世神，一手毁灭了你最得意的作品，你不觉得可笑吗？”代价，代价，当初他就是这副冷漠的神色，引导了弗墨斯的死亡！告诉是他的不甘心让弗墨斯付出了代价！
    “我的孩子，你未免太过天真了。弗墨斯的死亡，是对你的惩罚，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便他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但他既然可以为了你付出生命，放弃了作为神王的至高荣耀，自然就该死！”神性无情、神无偏爱，或许卡俄斯作为创世神的无情才真正推动了他们世界的繁荣吧。
    厄洛斯突然没有和这个任性又漠然的父神交谈下去的兴趣了，他只是缓缓走进了冥河。满脸温柔的模样，和他一贯的任性骄纵的模样全然不同，反倒是弗墨斯一贯的神色。
    感受着神性的剥离、神力的消散、神体被吞噬的疼痛，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在冥河中不断找寻自己爱人神体的感受。只是这一次，弗墨斯，等我，我一直陪着你！
    卡俄斯把玩着厄洛斯消散留下的最后一抹本源的金色宝石，眼中闪过淡淡的怜惜，却又瞬间消散。
    深渊神殿
    “父神，厄洛斯陨落了，你高兴了吗？”
    “或许？”
    “这段时间别来烦我。”
    “塔尔塔洛斯，你是唯一继承我混沌本源的孩子，你才是我最骄傲的孩子。何必为了两个失败品跟我置气呢？”
    “父神！”塔尔塔洛斯没有了一贯的懒散，眼中是从未见过的认真，六个神一同孕育，除了盖亚，他们五个人都曾是那么亲密。弗墨斯作为大哥，哪怕塔尔塔洛斯无数次曾觉得他的温柔过于平和，但不可否认他是认同这个大哥的。厄洛斯即便任性骄纵，但他却是最小的弟弟，甚至因为没有领域的关系，他同他们一出生便是少年神祇不同，他是唯一一个从婴儿时期成长的神祇。也是他曾见证长大的弟弟，纵然神祇淡漠，但那终究是他的兄弟，只是失败品三个字如此冷漠的宣告死亡，塔尔塔洛斯是真的被卡俄斯激怒了。
    “今天起，我会封闭冥河，您也好好修养吧！”意念一动，塔尔塔洛斯便封禁了冥河。
    应该说除了继承卡俄斯混沌本源的他，再无任何神祇能够操控冥河。卡俄斯说是沉睡修养，却一再干预神祇的生死，封禁冥河，他也没有办法再通过冥河传递意念，就好好消停一段时间吧。
    然而，这段时间未免太过漫长。
    此后的万年里，乌拉诺斯成为初代神王，盖亚成为了神后，傲立众神之上。厄洛斯的陨落，开启了神界的繁衍，盖亚孕育了无数的神明，成了名副其实的众神之母。
    十二提坦巨神：大洋河之神俄刻阿诺斯、暗与智力之神科俄斯、天体之神克利俄斯、太阳神许珀里翁、灵魂与力之神伊阿珀托斯、光明女神忒亚、时间女神瑞亚、正义女神忒弥斯、记忆女神谟涅摩绪涅、光辉和神示女神菲碧、大洋女神泰西斯、时间混乱与空间混乱之神克洛诺斯。
    三个独眼巨人：阿格斯(光亮)、布戎忒斯(雷霆)和斯忒罗佩斯(闪电)，统称为库克罗普斯。
    三个百臂巨人：布里亚柔斯，古革斯和科托斯，统称为奥拉尼德斯。
    享受了神上之神的荣耀，盖亚却并没有那么快活。尽管乌拉诺斯并没有限制她的权力，但厄洛斯的爱情魔药也仿佛一个魔咒，乌拉诺斯对她的渴望更甚于她对权力的追逐。无时无刻，乌拉诺斯对盖亚都保持着极大的热情，以至于盖亚孕育了太多的神明，或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那是繁荣。但对于盖亚，不断地分裂本源孕育其他的神明，耗费了她大量的神力。
    她厌倦了这种不停繁衍的荣耀，但神王神格带给乌拉诺斯的力量和对她神后神格的限制，却让她无法离开，只能不停地承受着乌拉诺斯的掠夺。
    她求助过塔尔塔洛斯，求助过尼克斯夫妇甚至求助过法则，却毫无回应。法则的回答冷漠残酷，只是为了世界的繁荣。
    不甘的仇恨之火在盖亚的心中点燃，乌拉诺斯日益扭曲的脾性也让众神战栗。
    她联合了她的儿女一起把自己的丈夫阉割并赶下了台。
    尽管那么狼狈，乌拉诺斯的蓝眸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看着盖亚，再没有曾经的心动。
    被封禁在天空，也没有让这个曾执掌神界的男神有半分波动，蓝眸凝视处的最后一眼，不是盖亚，而是曾经山神的骸骨化成的奥林匹斯神山。
    “在我之后，神王的更迭必然是血腥的杀戮。克洛诺斯，你终将被自己的孩子推下神位。”
    在那之后，登上神王之位的，是备受众神之母宠爱的小儿子克洛诺斯。
    无论是海界还是冥界都不曾参与，也不曾干涉奥林匹斯的权力更迭。
    盖亚的权力更大了，众神之母，神祇都尊重自己的母神，克洛诺斯更是敬重这个将自己捧上神王之位的母神。
    然而，乌拉诺斯的预言，无论对谁，都是一个警示。
    克洛诺斯更是时时刻刻的担忧，他并不花心，他对妻子瑞亚很好。然而，他无法忍受被自己的孩子赶下位，最后像乌拉诺斯一样被封禁，陷入沉睡，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恐惧，在瑞亚生下他们的长子时达到了顶峰。没有神知道那个孩子有着一双古井无波仿佛墨翡一样的眼睛，也没有神知道那个孩子的神职将二代神王的恐惧推动到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
    瑞亚只知道，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亲口咬碎了他们孩子的神躯，吞吃入腹。她震惊，她恐惧，可她没有别的办法，相对于儿子，她更爱的一起经历过风雨的丈夫。
    克洛诺斯依然对她很好，可是一次又一次，她甚至连孩子的面都没见过，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把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吞了下去。
    她无法接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孩子，也无法在忍受日益残暴的丈夫。
    于是，她欺骗了自己的丈夫，用一块石头替代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金发碧眼的孩子叫宙斯，他很勇敢、很英俊。
    在瑞亚的保护下，他成年了。
    他知道他和自己的父神之间必然有一战，而瑞亚在失去那么多孩子以后，在丈夫和儿子的选择之间选择了儿子。
    他娶了大洋河流之神俄刻阿诺斯和大洋女神泰西斯最宠爱的女神智慧女神墨提斯，获得了俄刻阿诺斯这位海皇的支持。
    如今的海皇是俄刻阿诺斯，他并没有海皇神格，但他作为大洋河流之神，他的存在就昭示着海的外洋，而他与妻子大洋女神泰西斯孕育了三千海神，几乎涵括了整个海界。而彭透斯这位真正的海之皇者却封禁了深海，也对这对妄图染指他海皇神格的夫妻视若无睹。
    在墨提斯的智慧帮助下，宙斯成功地催吐了克洛诺斯，救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而克洛诺斯也因为妻子的背叛，和支持他的神祇被宙斯等神打落塔尔塔洛斯即深渊监狱。
    或许是乌拉诺斯的诅咒实现，克洛诺斯输掉的那一刻，很平静。没有日益因恐惧而生的残暴，只剩下神祇天生的漠然，哪怕他的妻子都未能让他动容。作为曾经的二代神王，他给了继任者同样的诅咒：必然被自己的儿子推翻王座。
    无神在意一个失败者的诅咒。
    三个儿子，哈迪斯、波塞冬、宙斯。瑞亚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她保住的孩子，抽签选取神王的前夜，无神知道她和哈迪斯谈过什么。
    最后，宙斯成为了神王，波塞冬被封了海皇，但海皇神格掌握在彭透斯手中，海界的权柄则被俄刻阿诺斯夫妻掌控，他只能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海皇。为了在海界立足，他娶了大洋神极为看重的女儿安菲特里忒，凭借大洋神夫妻的扶助，在海界占据小小的领域。
    而哈迪斯作为克罗诺斯的长子，无神知道他的神格，更无神知道为什么克罗诺斯会将自己的长子嚼碎神体吞入腹中。他以四代神的身份掌控了大多数以暗夜神夫妻孕育的二代神祇们居住的冥界，成为了尊贵的冥王。他的公正无私和死亡共同蔓延在大地的传说中。
    而曾经的深渊之主，如今被提及的塔尔塔洛斯却仿佛仅仅只是一座监狱。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彭透斯，不论外界权力如何更迭，始终不曾离开自己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