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隔着栏杆，也没看一眼，就不自觉地说了一句：“现在的孩子真辛苦，还要上晚自习。”
    “辛苦个头啊。“郑征先是恍惚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拿出手机又开了直播，镜头对上了一片漆黑的学校”你们听到了没有，一整班学生的朗读声啊。谁家自习朗读不开灯的，这都十一点了，哪家父母不把孩子接回去啊。“
    弹幕【怎么又开直播了？哪来的朗读声，要拍夜半歌声也得有个声吧】【我今晚真是疯了，怎么看完直播后上瘾了，老想看，没想到还真又直播了】
    “你们听不到？“郑征有些懵圈，难道只有他跟方浩能听到这个声音，难道开了阴阳眼的同时也能听见他们？怎么说他们也是下过阴间，也分别吞过乌鸦眼跟狗眼。
    这般想来，郑征有些兴奋地将手机推到方浩手里，直接沿着栏杆就跳进了校园：“我就要看看那群鬼魂长什么样子？”
    “别吧，这又不是阴间，看见一大群鬼还得了，肯定很凶。“方浩有些担心，郑征却从栏杆里抽走了手机，自顾自地往里走”你害怕就在那等，我很快回来。“
    郑征一路狂奔，面对眼前的教学楼，只感觉那群孩子的声音只来自其中的班级，连忙一个个搜寻。可找了一个又一个，找了一班，就感觉二班有声音，到了二班，却什么都没看见，感觉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找了好几次，郑征才有些无力地停了下来，在镜头前说明了情况，完全失去了目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好像这声音就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
    弹幕【听说人死后，到了下面还要工作，当老师的依旧当老师，难道做学生的还要继续上学？这也太惨了】【是不是主播去过阴间，磁场跟他们连接上了】【这已经不是磁场的问题了吧，整个空间都连上了，有可能一觉醒来，没注意脚下，就直接踩进去了】【要是出不来，被困住，那就恐怖了】
    “我觉得你们说的比鬼还恐怖。“郑征有些郁闷地撇撇嘴，没什么好播的，那就关了直播，从校园出来后，就跟方浩分开回家了，可心里一直在惦记这事。
    洗完澡刚躺床上，郑征就接到了赵炎发来的网站，好奇地打开后发现那居然是各类年轻女尸的照片，接着又发来了女尸生前的照片，发现还挺漂亮的，而且这不是最近刚上新闻的女大学生吗？听说是被司机给侮辱杀死的，当时内部人员第一时间拍了照片，想不到流到网上了呢。就算有些尸身虽然被毁，但也不是很难看，本就好色的他不由得有些兴奋。
    郑征以前是听说过有些人有恋尸癖的，只觉得有些重口味，此时发现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有些揶揄地回复赵炎：“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有这爱好。”
    “想着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你帮我宣传了一下，还给我不少报酬，总要报答一下。“赵炎冷嗤一声，他可是为了郑征，特别找的资料呢。还以为这种变态东西要上什么见不得人的网站找呢，谁知道只是在正规网站发了个问题，奖赏一点所谓的虚拟金币，还真有人明目张胆地提供了资料。还有看到他问题的网友【土豆哥爱地瓜妹】还表示是同类人，显得兴奋的很呢，真够让人恶心的。
    “果然男人都好这口，虽然一时间不能接受，潜意识里还是挺感兴趣的。“郑征回复完就赶紧享受照片去了，唯有赵炎嫌弃地撇嘴。邪银消耗福报本就很严重，不只是影响姻缘跟身体，财运各方面都会遭受严重打击。这还亵渎亡者，就等着受折磨吧。
    这头的方浩回到家后十分疲惫，洗漱完很快就睡着了。一入梦，眼前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黑脸，那张脸像是被烤焦的，明明没有说话，他却感觉对方在喊着：“我是你妈妈，救我……”
    “我妈才不长这样，你走开。”恐惧地推开眼前完全被烤焦的鬼魂，方浩拔腿就跑，身后却传来了奶奶强装怒火的声音，连忙往后看去，就见奶奶一脸凶相地拿着扫帚朝黑乎乎的鬼魂身上打，嘴里还嚷嚷着“敢缠我孙子，给我滚！”
    鬼魂深深地看向方浩，方浩愣是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不舍跟担心。但鬼魂很快就被赶走了，方浩才反应过来，虽然奶奶刚才的眼神很凶残，但想着也是为了保护他。他抱着方奶奶哽咽道：“奶奶，你终于来看我了。”
    “这不是没什么机会吗，总归人鬼殊途的。“方奶奶眼里带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抱着方浩轻拍了拍”我也想像生前一样天天看着你啊，但每晚都来找，我怕我力量不够，也怕对你不好。“
    方浩不舍地抱紧了方奶奶：“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无所谓。“
    “那就天天想着我的样子，想着我现在给你的感觉。白天尽量不要出去，更不要去拜神拜佛。“方奶奶连装都不愿意装，很快就提出了要求。如若不是这小子身上莫名带上了点金光，倒是可以直接带走，不过她也不怕耗。
    方浩连连点头，方奶奶就带着他到了阴间的房子里，是一个挺磕碜的小破房，看得他心疼不已：“我给你烧了房子跟衣服，还有很多钱，为什么你还穿着病号服，还住这么破的房子？是被谁扣掉了吗？爷爷呢，没找到吗？”
    穿病号服，不就是为了迎合你记忆最深刻的样子，让你心疼吗？方奶奶装得一脸的凄苦：“不是被扣了，是福气不够，收不到啊。这些都是被安排的，注定的。现在你多想想我，我也能苦中作乐了，实在是不想被你忘了。”
    注定的吗？想着奶奶生前就过的十分拮据，这就是命啊。方浩心疼又不甘地咬了咬唇：“我会永远记着并想着你的，放心好了。”为什么世界会这么不公平，有些人有钱铺张浪费又到处做坏事，有些人善良却注定一辈子潦倒拮据，死了还要受苦。
    “不愧是我的好孙子，现在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离开我。“
    “当然，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