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计出名马——踏雪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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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沉,黄尘滚,暮云飞血笑迎宾。笑迎宾,人是英雄马似龙。
青霜刃,白纶巾,天涯浪迹轻死生。轻死生,我惜此头为谁生。
有人在关外到燕京的驿道上高歌。
高歌的不是别人,而是梁尚君。
梁尚君也不是别人,他不过是个和别的年轻人一样的年轻人,只是他的经历有些特别罢了。
此时的梁尚君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他正骑在一匹马上,一匹上好的快马上。
——踏雪白,踏雪而白。
是的,他的确很佩服它的主人给它取的如此形象的名字。
如果它在雪地上奔驰,即使从你眼前踏雪而过,你也不过觉得眼前一白而已。
他甚至又从马的名字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几天的紧张筹划都使他绷紧的神经有些失常了:“尚君,尚君,那当然是崇尚君子,只可惜我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梁上君子——盗马贼!呵呵!”
好在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梁尚君从塞北关外,直追到大名府外的“长安客栈”,终究还是让他得手了。
到如今,宝马良驹在坐,怎不令他少年春风得意?
“只可惜少了一样东西,”他自言自语道,“大丈夫岂可一日无酒!”
何况他已三日不知酒味?
于是他心中自问:“我该到哪里去?”他当然不会重回长安客栈喝酒——长安长安,这个客栈虽然常常平安,但除却常常平安剩下的时候便全都是不平安的了。而这附近又没有其他客栈酒楼什么的,所以他只好勒马驰向官道,直走大名府去。
“您要到哪里去?”一声熟悉的问候从身后顺风送到耳中,梁尚君四顾无人,想必此人还在数里之外。
他心头不禁为之一振,“长安客栈”果然也是“常常不安”的是非之地,连店小二也是个含而不露的高手,内力居然如此高深。
梁尚君不禁暗暗苦笑,看来今天,他这“大漠飞鹰”要栽在这匹“踏雪白”身上了。试想即使他能躲得过人家的追踪,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宝马岂非已是块活招牌?它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客官这是要到哪里去?”店小二依然满面堆欢,眼中射出的寒光却让人不寒而栗,“客官难道在小店住的不舒服?还是因为小儿一时疏忽,照顾不周?那还请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谁不知道无论谁住在大名府三十里之外的‘长安客栈’保准住的舒舒服服,常常平安,小哥何必过谦?”梁尚君端坐在马上,低头对店小二笑笑道,就仿若他真的不知道店小二是干什么来的。
店小二却已沉不住气:“既然如此,客官如何又不辞而别?可得给小的一个回话,也好向掌柜的又个交代。”他这时已是铁青着脸,直似个讨钱的债主,哪里还有店小二的模样。
梁尚君如瞎子般依然不愠不火道,“小哥言之有理。嗯,是该又个交代。小生这就给小哥赔礼了。”
他仗着穿了件刚从“踏雪白”身上的包袱立取出的一件儒衫,果真如个年轻儒士般地马上给店小二鞠了一躬。又反问道:“却不知小哥要让小生交代什么?是小生少付了店家房钱呢,还是在下弄坏了贵店的东西?”
不待店小二回答,他便又是盈盈一拜,诚惶诚恐道,“小生的确大是不该如此!小生这就付了些银两!还请大哥见谅。”
店小二不过是认着白马追来的,见马上人与先前迥然不同,本就心中惶惑。这时见此人连声道歉,又向自己连鞠两躬,又白白送给自己银子,莫不是误打正着以为自己是强盗,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认错了人。
正当他脑中头绪万千,无可梳理之时,忽觉得周身一振,已有数处大穴被点。
再看马上人正将剩下的几锭银子纳入怀中,口中嘻道,“萧二兄,不知我这银豆子的味道如何?”
他方知人家是借拿银子之故,捻作了银丸打他穴道。
梁尚君重又勒转马头,朝向大名府,狡笑道:“肖兄,恕小生无礼,先走一步了,呵呵!”
但当他重新转过头朝向大名府时,又笑道:“肖兄,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一下吧。”
“不必了!尚君兄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今天就不必走了,明天么也——不必了!”梁尚君身后有人冷冷的答道。
梁尚君望着马前红光满面,胸宽体胖身材短的“掌柜的”萧老大,唯有长声叹气。
“拿来!”身后之人又冷气森森得嘣处两掌,使他不禁脊背生寒。他重又叹了口气对着座下踏雪白的耳朵道,马儿呀马儿,你真好福气!不知你主人是何等人物呀,竟能劳驾“萧氏三雄”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梁兄此言差矣!那位仁兄与我三兄弟非亲非故。”掌柜的答道。
“哦!我明白了。”梁尚君恍然大悟道:萧大掌柜定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梁兄恐怕又错了,”肖掌柜的呵呵笑道,“破天!”他是在叫马后之人,马后人也不答话,便将一只檀木长方匣子向梁尚君掷去,却不用丝毫劲力。
梁尚君本待侧头让过,风中突然吹来一阵腥味,这使他有了个可怕的念头——这匣中装的难道是一颗人头?为了证明这个念头,他只有接下这只盒子。
刚才自己的两个猜测被否认,他倒更希望他这第三个猜测同样是错的。然而天不遂人愿,匣中不但是一颗人头,更切正是踏雪白主人的人头。
看着匣中的人头正对他瞠目而视,一张脸也扭曲变形,似乎恨不得生吞己肉,足见此人死时之惨烈。坐下的踏雪白似已嗅到了主人的气息而受到惊吓,不住的双腿微曲,前蹄掘土,硕大雪白的脑袋惊慌的东张西望。
眼看萧氏兄弟居然为一匹马而取人首级,恐怕,他们这次若不得手,势必不肯罢休。
难道就真的要将自己辛辛苦苦弄到手的千金宝马拱手让人?况且他即使将这匹马交给他们,他们也未必会留下自己这条命。于是他又再次强颜笑道,“梁某总算领教过萧氏三雄的手段了,你们居然为了区区一匹马而大开杀戒!这等禽兽行径———”
“哈哈哈,多蒙梁兄抬举,我兄弟虽一向无能,但也不至于如此,倒是梁兄弟向来是机警过人,今天这又是怎么了,可真是难得糊涂啊!‘肖打掌柜不等他说完,便又出言相讥。
显然,他这次又未能猜中他们意图。难道他们果真不是为了这匹马来的吗?这匹马儿虽好,却也不过是匹畜生,他们当然也不至于为了一匹马而大开杀戒吧。他又想,这些人狡黠多诈,我又何不试他一试,将马儿放跑看他倒是追也不追。他们的意图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好,那我就将它给你们了!”他猝然发语,同时一跃而起离了马背,又顺势在马脊上踢了一脚,才落向地面,落到半空,突觉四肢乏力,头重脚轻,竟然摔在地上。踏雪马似也脚软了一般,刚刚奋蹄跑开数步,便听得“嗵”的一声居响,居然也扑倒在地上。
梁尚君只感到躯体渐渐麻木,耳边隐隐听得肖家二兄弟摇曳缥缈着的邪笑声。
老三冷冰冰的声音道,“这小子到死还不知道咱们到底找什么!”
肖老大幽幽地道,“谁说我要杀了他?”停了片刻,又阴阴地对这肖老三继续,“不知道好!不知道好!知道了反而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