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竹域莲城 第五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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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吗？其实，也无所谓啦，撒优那啦……
正在挥手拜拜的珏玮突然感觉到有微冷的晚风正徐徐拂过面颊，他微微睁开明净如水的眼眸，透过清灵的月光，不禁被眼前这幅绝美的画卷深深震慑。
水浴清蟾，叶喧凉吹，幽光潋滟，锦鳞游曳。
仿佛置身于古代幽雅的画卷之中，身旁的一切竟是如此妖冶美丽。
而自己正依躺在亭亭玉立的青莲之上，一袭净色清雅的素装，清秀出尘的面容如莲花般美绝尘寰。
珏玮回过神来，急忙站了起来，凝望四周一望无际的湖水，刹时没了话语。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这就是转世投胎？可我怎么穿这么奇怪的衣服，我好像又是十八岁啊！……
他不禁感到茫然无措，迷离的眼神，飘逸的发髻。
突然，几缕幽光倏地游曳过湖面，悄然萦绕在一处本黯淡平静的水域。刹那间，圣光乍起。
万丈光芒之中，蕴藏着一把剑，一把美如镜中花，亮如水中月，净光萦绕的剑。它沉浮于水光之上，虚无飘渺，流光溢彩。
冥冥间，珏玮竟不由自主地踏着水波循光而去。
那把白光熠熠的剑缓缓悬起，剑锋朝北，仿佛正诱惑着他的双手。
珏玮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了剑柄，没想到这把剑突然波动了一下，带着他一瞬间朝着剑刃指向之处驰骋而去。
此时此刻，本毫无波澜的止水骤然腾起无数黑影，一道道惨白的刀光斩破水帘，随即，凌厉的飞镖以骇人的速度飞驰而来！
天呐！还好我握剑握的及时，晚一秒就要被那鬼影秒杀啦！这把剑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只见那把剑“嗖——”的一声飞出了这片莲湖，窜入了竹林。
珏玮竭尽全力双手握住宝剑，纷飞的竹叶，凄冷的月光。
剑速开始缓缓减慢，不久便在竹林间停了下来。突然，一阵随风飘逸的笛声幽然响起。
梦境般清澈至心的笛音随波荡漾。丝丝纯净流转的音痕幻化作无数轻柔的黛绿飘叶，静静地萦绕在珏玮的身旁。此时此刻，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被悄然勾勒。
珏玮透过翠落的竹子，望见了一位少年，他轩然伫立，温文尔雅不露一丝的霸气。纤纤十指轻握着一横翠玉笛，唇间洒脱而出的音符如此飘逸动人。
微微地，少年睁开了眼睛，这澄清的眼眸，抿起的嘴角，零星的邪气，不正是楚梵吗？
“小梵！——”珏玮十分高兴地喊道。
不远处的楚梵听见他的喊声，将玉笛系于腰间，惊讶地回应道：“小玉？你也没死哈？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呢……”
珏玮飞奔了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不好吗？你看我们都还多了一把剑呢。”楚梵望着自己腰际的那把剑，微笑着说，“虽然我不清楚我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死，或者说是我们重生了。”
“重生？那子昕他们也都有重生吧！”珏玮感叹道。
“嗯，但愿如此吧。咦，你那把剑满好看的，叫什么名字呀？”楚梵问道。
“不知道，刚在湖里发现了它，刚握住剑柄，它就拉着我飞到这里了。还有，刚才湖里跳出很多黑影，好像是刺客一样拿着刀，貌似是来追杀我的！”珏玮说着说着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会吧，会不会追过来了？”楚梵东张西望，生怕看见什么鬼影。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飞镖倏地飞插入珏玮身旁的竹子上，惊得他“啊——”的一声惨叫。
“完了……”
无数晃动的黑影从竹林四周以骇人的速度飞驰着，暴风雨般犀利的飞镖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办？难道又要死吗？这次还要无所谓啊！？
“不！——”珏玮脑海里猛地掠过一串文字，如此清晰，他持剑高声喊道，“镜——花——水——月——！”
光，无比纯净圣白的光，刹那间散射开来，时间就在此时此刻奇迹般地停止了。
“嗯？飞镖怎么停在半空不动了？刺客呢？都卡在竹子里了吗？”珏玮转头问道。
“好像……好像时间被你停住了，你看连风都不吹了，可我们怎么没事啊？”楚梵略带疑惑地说，“没想到你那把剑这么神奇，Amazing！SoAmazing！”
“呃——接下来呢？”
“快逃啊！——”
说罢，两人狂奔起来，时不时抬头看看停在半空的飞镖和刺客。呼——好惊险啊——
“真不愧是镜花水月，能不能再让我瞧瞧那把湛卢①的威力呀？”只听见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清劲的喊声，一道人影瞬间移到了他们身前不到五米之处，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这个人怎么没卡在空中？怎么办？好像很强大的样子。”珏玮急忙问道。
可身旁的楚梵竟睁大了眼睛，凝视手中的那把剑。
吴钩越棘，纯钧湛卢——这把湛然如墨，骨锻其脊，血淬其锋的剑，正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仙气。
楚梵笑着紧握宝剑，说：“请问阁下是？”
“当今圣上派来杀你的神武都督——亦扬！我可是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他卸下沉重的铠甲，手持大剑，杀气腾腾。
“那我能否再问一句。”楚梵彬彬有礼道，“为什么要杀我们？”
“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都忘的了？”亦扬一跃而起，叱呵道，“拿命来！”
凌然的霸气、血色的剑光直劈而来，楚梵猛地紧握住珏玮的手朝竹林的北边逃去。
湛卢！湛卢！可是我根本就没使用过剑啊！怎么办？怎么办！
他俩不知哪来的轻功，竟逃跑得如此飞速。可身后的亦扬也不是泛泛之辈，所过之处，竹身断飞，剑光如虹。
渐渐地，竹林愈发显得稀疏起来，可见不远处即将别有洞天。
他们倏地跃出了竹林，亦扬也紧随其后。万万没想到，蓦然间映入眼帘的竟是万丈深渊，底下漆黑如墨，不知有何异物。
完了，彻底完了……
“为什么不好好比试一场，何必要逃呢？”亦扬斩破风中竹叶，缓缓走来。
“不要过来，不要逼他再一次使用镜花水月。”楚梵威胁道。
“呵呵，我要是怕那把剑，就早被定在空中了。没用的，只要另一个人手中也有一把与主人灵犀相通的名剑，那种让时间停止的力量就完全失效了。”亦扬狂笑道，俊挺的面目透露出不屑的霸气，“你不是有一招什么轻舞飞扬吗？干嘛不使出来？留着下辈子用吗？”
轻舞飞扬？这……
楚梵的瞳仁间闪过无数持剑飞舞的画面，对！轻舞飞扬！
他倏地冲了上去，喊道：“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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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湛卢：古代宝剑名。相传为春秋时人欧冶子所铸。《越绝书·外传记宝剑》：“欧冶子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钩，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杜甫《大历三年出瞿塘峡久居夔府将适江陵》：“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