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第十二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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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刚从梅园回来就见到云起山庄的来人。此人是来送请柬,初八师父继任庄主之位,而老庄主已经失踪多日了。爹娘接到消息,第二日便和山庄的来人一起赶往云起山庄。老庄主是爹娘旧时的好友,他们之间有何渊源我并不清楚,但老庄主是爹和娘的救命恩人这点爹和我说过。
爹初二时走的,现在师父已经当了云起山庄的庄主了,定是风光无限。云起山庄不仅是武林第一大帮派,而且涉及商贸。云起山庄名下的银号,酒楼,织染坊,赌坊,青楼等等遍布全国。又因为控制了全国的运输命脉,粮食也掌控在他们手中。因为这样云起山庄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当今朝廷却日渐败落,国库虚空,外来侵扰不断,军队大部调守边疆,皇城重地实则并无实力与云起山庄对抗。更听传言,守边的是玹王爷,他与当今皇帝素来不和,两人积怨已深。兵权却都掌握在玹王爷的手中,皇帝一时也不敢有什么行动。皇城虽然有千人的御林军守卫,以这千人兵力对抗统领整个武林的云起山庄也可谓是以卵击石。而素来传说玹王爷与云起山庄的大公子也就是现在的庄主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大公子曾今医治好了玹王爷的眼疾,更是曾为玹王爷出过抗敌之计,深得王爷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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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一起在园中散心,他会每日邀我与他同往。有时陪他在园中漫步,有时静坐在池塘陪他发呆。他少言寡语,都是我问一句,他回上一句。一来二往,渐渐的话题便多了起来,两人之间也没那么陌生了。
家中只有我和爹娘三人,所以只雇佣了寥寥几个下人。爹辞官后,先皇赏赐了宅院、田地、黄金珠宝。爹很感谢先皇的赏识,但无奈情势所迫,只得辞官归隐。平时家中就很安静,现在爹和娘都不在,就更显得冷清了。
“每天吃的还习惯吗?”已经不再给他做药膳了,因为他每天只吃一点点,所以就换着口味的调配着给他吃,结果还是吃的很少。
“嗯。”
“可是你吃的很少,不好吃吗?”
“好吃。”
“哦,那……”
“我一直吃的不多。”
“嗯,我是怕你嫌我手艺差。要是你不喜欢我做的,我让厨娘给你做。”他每天只吃一点点真的让我对自己的厨艺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不是。”他突然一步跨到我前面,两只眼睛还是看着地。“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以后会吃完。”
看着他变扭的表情,突然很想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没关系的。”
“嗯。”他走我身边,与我并排而行。
晚上给他送去的饭菜他果然一点都没剩的吃光了,知道他面子薄,我已经跟他说了饭菜是我做的,他肯定不好意思再剩下了,第二天我只得把送去的饭菜全部减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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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云起山庄来人了。
来人带来了师父给我的礼物。自从和师父分开,每月的十六,云起山庄都会有人来给我送来一些东西。
上个月送来的是一套青纱长裙和一对翡翠镯子,青纱素雅轻盈,翡翠玲珑青翠。两件东西摆在一起,一打开盒子我就满心的喜欢。
这次来人不知又会给我带来些什么?
“小姐,庄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劳烦你了。”双手结果长长的盒子,打开来是把白色的箫。通体莹白,毫无瑕疵。以前在山上时师父教过我吹箫,不过那时我最喜欢听师父吹。夜里,和师父立在院中,月色下有一个挺秀的身影吹奏出世上最美的声音。那箫声有时空远绵长,有时婉转悱恻,至今想起仍似萦绕在耳边。
“这玉箫不是你们庄主的吗?”小心翼翼的从盒中取出。
“不是的,小姐。庄主说这玉箫本来就有一对,小姐喜欢所以就把另一支送来给小姐。小姐,庄主要我带的东西我已经带到了,我还有尽快回去复命,小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这也有个东西,你帮我带给师父。”把那个早已准备我的小盒子交给他,接下东西,他便匆匆告退了。
拿着师父送的玉箫,试了音,果然是绝佳上品。可惜此时只我一人对月吹箫,只觉得箫声挺起来也有几分孤单。
穿上师父送我的青纱长裙,步履间青纱飘逸、朦胧。发间的步摇,腰间的佩玉,也都是师父送的。还在山上的时候,这些东西师父都会为我置办好,而且件件我都很喜欢。只是上次下上没有料到是一去不回,很多东西都留到了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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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今天陪他在池塘边坐了好久,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夕阳的余晖照的水面红艳艳的,偶尔有微风吹过,就会泛起红色的粼粼波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整个人拢在霞光之中,美好的是那么的不真实。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好打破这份宁静。突然他散下发髻,取出藏于其中的一个金灿灿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给我?”这是一个镂刻着一个墨字的金牌,很是小巧不还到半截拇指的大小。我从他手中接过,放在手心里。镂刻的十分精美细致,一个墨字铁画银钩,连笔处的金丝细如毛发。“墨,是你的名字吗?”
“嗯。”他散下的黑发遮去了半边的脸颊,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孟墨?”
他转过来看着我,微风拂来,带着他的黑发舞蹈,也撩起了我裙摆两侧的青纱。夕阳的红光照进了他的眼睛,从他的眼中可以看见我注视着他的样子,和溶在暖意中我青色的身影。“孟青墨,这是我的名字。”
“清墨?是清泉的清吗?”他眼中有清澈的流动着的泉水。
“是青纱裙的青。”他一只手抚过我飘起的裙边。
突然的寂静铺天盖地的袭来,时间像是凝结在了这一秒,空气凝滞了,风凝滞了。只有那眸中的一泓清泉流的更加欢快奔腾起来。
“呵呵,你就会说笑。走吧,该回屋了。”刚站起来转身欲走,就被他一把拉住。还是那致命的安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拉住了我的袖子,我挣了下,没挣开。“孟……青墨?”又是片刻的安静,他松了手。
“嗯,走吧。”听到他说要走,终于迈开步子走在前面。
“等等,顾小姐。”
“怎么了?”
“可以帮我绑一下吗?”他手里拿着一条蓝色的发带,用一种渴求无辜而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
“哎!你一定是皇帝。”无奈拿过他手里的发带,两三下就为他绑好了发髻。他自己还对着水面照了有照,似乎十分满意。
“走吧。”
原来刚才就是让我给他绑下发髻,有这么难说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