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去追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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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又说回来,你那楼里的东家为何要给你扣下那些罪名啊?”
    此事诸多疑点,虞辛汜最想不通也就是这一件。
    但他他好歹也算楼里的半个老人,也是当年跟着楼主一起打下过风月楼半壁江山的功臣。
    就算他平时喜欢喝酒逛花楼、放浪形骸了些,可一遇到事情也是尽心尽力,未曾出过什么差错,按理说罪不至死。
    可为何突如其来就被记恨上了,更没有给出一个合适妥当的理由,且让他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
    “莫非……楼主怕我反水,后来居上抢他位置?”他有些怀疑道。
    “你还有这种想法,想干一番大事业?”最怕宋拂春突如其来的认真。
    “干个屁,您老别搅浑水。”
    话说,这个想法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鉴于做楼主需要统筹好楼里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还要平衡各方势力,一来二去压根儿没有时间去喝花酒找乐子,他想清楚了也就干干脆脆地放弃了。
    因此,他对楼主的敬畏也多了几分,偷的懒都比从前少了许多。
    可他也就是想了那么片刻,未曾告诉过任何人,也未曾付诸过实际行动,再怎么也不至于被东家察觉。
    “我思来想去,当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原由可以解释。”虞辛汜皱了皱眉山,颇为无奈。
    “那便不想了,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知晓,眼下,先解决午饭吧。”宋拂春还是觉得吃饭这件事情比较重要。
    “有道理,那就麻烦您老下厨了。”虞辛汜端起茶盏就朝着宋拂春扬了扬。
    “小兔崽子,出去鬼混这么多年连个厨都不会下?”
    说到底,宋拂春是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盼回来了个能打杂的,没想到还是得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谁说会挥剑的就都能下厨了,您老不过是个中典例,莫要将我们这些凡人同您混为一谈。”
    虞辛汜又拍的一记好马屁,一下就把宋拂春给哄开心了。
    “罢了,你都近十载未沾过我做的饭菜了,今日便不同你计较,待会儿记得将我方才采回来的草药理好晾开。”
    他站起身,指了指一旁放在地上的篓子。
    “放心,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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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辛汜走后,商吟便在那土地庙歇了一晚。
    不过后半夜他端了一副捉摸不定的心思,倒是叫经年好一阵忐忑,细想缘由,也能够轻而易举的猜出来。
    只是看那丝毫不曾犹豫离去的某人,倒也替他家公子不值。
    心下虽有芥蒂,却也未曾直接表明过什么,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回了商府。
    商吟乘坐的马车上机关有许多,区区坐着轮椅下车并非什么难事。
    再说,这马车原本就是他亲自设计的,断然不会让自己出行为难。
    至于先前在虞辛汜面前,基本都是装的。
    他坐着轮椅进了商府里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神色:
    “你去风月楼将那一万金讨回来,再多要一半的补偿,另外…拿着这些钱去打听这次到底有哪些人知晓我的行程。”他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经年站在他身后,对于商吟没有直接叫他去办事的行径有些不解。
    “公子,可是有什么事?”他问。
    “去书房。”商吟的语气一般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二人穿过府中庭廊,进了书房之中。
    里面布置的极为雅致,竹木屏风小熏炉、玉砚香纸旧经书,案前放着一套碧霞棣青茶具,一旁还陈着一架古琴。
    “你对他有何不满,说来听听。”商吟手推着轮椅停在了案桌前,倾身拿起来研磨石缓缓在砚台之中转了几下。
    经年自然知晓他指的是虞辛汜:“属下不敢。”他抱着拳单膝跪地,言辞恳切,确实像是不敢的样子。
    可他的不敢,只是不敢在商吟面前承认罢了,又不是真的没有生出过不满。
    “因为樊五剑?”商吟取下来一旁的毛笔,又继续道。
    经年没有再回答,当是作了默认。
    “我让你进商府、并不是为了给你一个记仇的安稳地方,你若是听不得樊五剑这三个字,那便不必委屈自己。”
    他手里握着毛笔,不停地在纸上轻描着什么,虽嘴角挂着一丝似有如无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叫经年心底惊慌失措: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他紧皱着眉川,面上的懊悔显而易见。
    “他主动同你提起往事,确实是以着路人的身份说的那些话,你觉得的他片面之词,只不过是你自己紧紧抓着过去不放下而已。”
    他实在不想他身旁的人对虞辛汜有什么误解,与其处罚,他倒也愿意多解释几句。
    “属下明白。”经年始终不曾抬头。
    “自行下去领罚,另外…叫溪川过来替你。”他话落笔下一顿,这才瞧了经年一眼。
    “是,属下告退。”经年俯着身子从房里退了出去。
    对此,他也不该有什么怨言,确实是他自己揪着过去不放,非要同知晓前因后果的人去争个不休,哪怕今日不是那虞辛汜,结果也还是一样。
    他出了书房后就直接奔去了后院,正好遇到了商吟点名替的溪川:“公子叫你过去随侍。”
    他说完便走,像是赶着要去受罚一样。
    只不过那溪川还一头雾水:“你这又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经年听到了却没有回他,自顾自地就朝着领罚的地方去了。
    “什么脾气…”有人关心还爱理不理的。
    溪川到书房时,商吟仍旧坐在案桌之前,手下执笔微动。
    “公子。”他行了礼,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商吟身前案上的纸上瞧。
    他不敢瞧的多了,便只入眼了一片红色衣衫。
    “随我出趟远门。”他笔下一顿缓缓说道。
    “远门?去哪?可是公子您…”
    他家公子的腿去哪都是个问题,还日日总想着要出远门,真是叫人劳心伤神的很。
    “我无碍。”商吟依旧没有告诉他要去什么地方。
    “那我这就去收拾。”他说着便要转身出房门,却又被商吟叫住。
    “不用收拾,悉数从简,带够银子便是。”他又在纸上描了几笔。
    “那路途大抵多远?”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
    “少则几日抵达多则半月。”话落,他手下又是一顿,眸子盯着纸上看了许久才将笔缓缓放到了一旁。
    “公子,一切从简怕是不妥……”是很不妥,他家公子有时候一旦任性起来是真的不管不顾,仿佛都忘了自己行动不便了。
    莫说这趟还需要走个半月了,从前出行就算是几日的路途也都是要万事俱备妥当。
    从简说着容易,行办起来确实十分惹人伤脑筋,况且他家公子身子还抱着恙。
    “溪川,你的话比我想的还要多。”他这才把目光从纸上移开,轻飘飘地盯了溪川一眼。
    “属下知错。”溪川是商府侍卫之中最爱耍嘴皮子、最怕死的一个,眼下他也还是没变,认错一如既往地麻利。
    “待这画上墨迹干了我们便启程。”他缓缓道。
    “是。”溪川见商吟没有怪罪便应了一声。
    不过,他向来知晓他家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极少见到他所作的画。
    听到他方才那么一说,心底越发好奇了起来,便偷着用余光往那画上瞧去。
    却不料半天没叫他看着什么,倒是被商吟逮个正着——
    “好看?”他略带了疑问,像是真心在向溪川讨教这幅画。
    “回禀公子,属下…没看全。”
    他也是个厚脸的,一般人在这里除了回句好看外,剩下做的应该是按耐住自己的好奇,他倒是还想看个全。
    “那便看全。”商吟眉梢染了几分笑意,先前那般淡漠的语气都少了些许。
    溪川得到准允,便抬了头朝那画上瞧了去——
    画中站着一位公子,穿着身鲜红衣袍,手里握着一支长萧,发丝飘浮神采飞扬。
    “公子的画中之人当真好风采。”溪川回道。
    他倒是个会说话的,这一句硬是把商吟和虞辛汜都夸了一遍。
    老实说,他其实更想知晓这画中人是谁,同他家公子是何种关系。
    商吟露了些笑意:“简行也需要备些东西,另外,你是个近侍。”
    近侍的意思是,他一人行踪任凭商吟调遣,不需要通秉任何人,商吟吩咐之事也得他一人独自完成。
    “属下谨遵。”听到这话,他便收起了跳脱的心思,抱拳行礼、转身便出了门去准备了。
    不多时,商吟也把画谨慎收了起来,卷在筒里放在了案桌底下。
    他倒是很想挂起来,但来来往往总有人会看到,便打消了念头。
    半晌之后,他二人才悄悄离了府……
    商吟其实并不知晓虞辛汜到底去了何处,不过他昨晚观他离去方向,心里倒有个度。
    况且,就他昨日连夜打探来的消息所说,虞辛汜只是在京都呆了一个时辰,拿了些东西便离开了,并没有继续留在京城。
    从京城离开的方向有东南西北四条路。
    往东走有个荒无人烟的笠州,往西走是方富庶之地姜州,往北是边塞北境,往南就是江南水乡泠江一带,风景独优。
    大胆试猜一番,北边和南边他应当都不大可能去。
    不去北边的缘由显而易见,而不去南边…大概是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南方,不然他也不会拒绝先前护送至扬州的差事了。
    那么剩下就只有东边和西边——
    “溪川,如若是你想要从京城躲避风头,笠州和姜州你选哪一个?”
    商吟坐在晃晃悠悠的简陋马车上,抬眸问着在外面赶车的溪川。
    “回禀公子,如若是属下自己,我大抵会去姜州,姜州人多眼杂,更容易重新开始闯出一番天地,况且姜州之地富甲一方,衣食住行的条件都更加优渥一些。”
    合着,他这段解释的重点都放在后头一句了。
    “那便去笠州。”商吟十分肯定道。
    溪川手下一顿,扭头问道:“公子您这是?”
    商吟没有搭理他,冷淡回道:“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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