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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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谢尔似乎察觉气氛不对了。
他高声嘲弄:“巴尔塔,你的脸色可不太好看呐,是想要杀人吗?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切……只要你放开我,我就能杀了你。混账……”说到这里他足尖力量明显加强,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放开你?可我比较喜欢现在的感觉,没想到你在这方面意外地傲慢,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睛了。”他为了俯下身,移开一直踩在我背上的左脚,我正想要反击,然而感觉他冰冷的手指在脸上滑动,瞄准了眼眶——
宛如要把眼珠挖出来一般——瞄准了眼眶。
他是认真的吗?
挤压眼球的压力使无暇细想,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他却迅速把手抽开,反括了一个耳光。
居然给我来这一下!
有趣,太有趣了。还没有人甩过我耳光。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笑了出来,随即抓住阿谢尔的衣领,借力翻身,趁他被我拉下之时——左膝用力顶上他的腹部。
因为我处于他身下,这一击不可能给他造成太大打击,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他受过训练的身躯自然往后一缩以降低损伤,这就给我翻盘的机会了。
——我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和任何辞海中的解释一致,“向外踢去”,被踢出去的皇帝陛下重重的撞到墙壁。
毫无保留的力量。
以前对他那算是保留了大部分力量,那时是不想闹出人命呐!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拜拜了阿谢尔,虽然你死了我很难在这个银河的任何角落活下去,正所谓‘无论寒暑都要一同到达彼岸,不过是三途川’,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冷笑话。今天能派上用场真是太好了。”
我独自一个人说着,也没期望有人会回应。
然而——
“……爸爸听到你的话觉得很感动。”被踢飞出去,原本应该在重击之下当场死亡的男人居然说着玩笑话着爬了起来。
以那张漂亮精致所有画家心目中最完美的模特般的脸说着,举重若轻的话。
举止依旧高贵优雅,连从地上爬起的动作都像经过演算的公理,无比自然,毫无不适之处。
这对于我不咎于亡者复生的打击。
以我的经验而言,刚才那一击足以使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壮年男子全身骨折,内脏破损。这是我在战场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之谈。挨了我全力一击还能活下来的,迄今为止从未见过。
我目视着阿谢尔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衣服,拂去灰尘,拉直衣服下摆,然后回头顾盼。自然站立的他看上去毫无不适。完全,完全地没收到损害,假如比喻成和boss的大战可以得出他一点没掉血的结论。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不是像我一样的狂战士,只是一般人类而已。
在我畏惧地退后时,他迈着优雅有力的步伐向我走来。
“唔——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枉费我这么待见你。”他语气中微含不满,漂亮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生气的意思。
这对我而言才最可怕。
怎么也杀不死的对手,就像“十二试炼”,在有机会杀死对方前,自己先力竭而死。
从来未曾见过的对手,从来未曾想过会成为对等的对手,从未发现如此熟悉的人会成为对手。
或许因为以往太过自信,一旦信心被击溃,就万劫不复,再也没了战意。
我这样解释自己的膝盖不住发抖,几乎要跪下的原因。一定是作弊吧,好比游戏途中开了金手指,无限弹药,无限生命。
可这是现实世界。
“阿谢尔……你怎么会……”我问着根本没指望会有回答的问题。
他确实没回答我,只是伸出手握住我的下颚:“你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就像发狂的猛兽一样的眼睛,或者说是尝过人肉滋味的猛兽,想要再次啖食人肉……为什么这样的眼睛反而让人更加想要驯服……”
“……阿谢尔……你怎么没有死……”我再次发问这完全无礼的问题,“为什么血肉之躯的你没有死,还站在这里……”
他微扬下颌,身高原本就在我之上,而今尤其了解此间距离,从心底里感到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混合十余世纪来西维斯特的历史,看着我时有如从神座上踏下,无法不令人感到心寒。这一次,阿谢尔仍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下手愈加狠:“……面对尝过人类血肉的猛兽,应该尽早击杀,可为什么我偏偏下不了狠心……果然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就连我以前那么重视你,你依旧反咬一口,这个是不是水土问题呢?你可以对伊迪沃顿绝对服从,却这样对我——”
说话间,他抬膝重击我的腹部,和刚才我对他做的一样。
好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忘了思考,脑海里只有疼痛这一感觉,瞬间失去所有气力,打颤的双膝终于跪倒在地。
好痛啊,腹部的内脏几乎要位移了,连带原本不怎么健康的肺部,仿佛那次被流弹打中一样,忘记所有该有的反应。我再次切实意识到我的内脏不过是上次被打碎后重新拼凑的劣等品。
即使如此,我依旧试图锲而不舍地问他:“……你……怎么……活着……就你……”
在我眼里,阿谢尔瑞丽端正的面容有如覆上一层雾,他用看不清的表情面对着我,低声道:“你怎么不会吸取教训呢?我都说我讨厌你,恨你,想杀了你,你怎么不会吸取教训。只会讨好所谓的参谋大人,眼里只有命令,你这只不会认主的狗……明明我才是最……简直就像诅咒为什么你这种人,只有软弱的时候才讨人喜欢……像这样软弱的姿态不是很好吗……”
接下来的话我无法听清,因为他的嘴唇贴了上来。
这个该称为——吻?
过了一会儿我意识才到这有多么不正常,很自然地,我吓得大叫起来。
对此阿谢尔的反映是用嘴唇堵住我的发声器官。
为什么会这样,我用力想推开他,却发现相对他的强势,我的抵抗简直微不足道。
——怪不得——不是他作弊,我的全力攻击无法对他构成伤害,而是——我出问题了,没有了足以挥动战斧的天生神力,和敏锐的反射神经。连一个试图对自己施暴的普通人都推不开。
可以算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狂战士的素质吗?
这可不是区区错觉,我被他吻的恶心的快反胃了,即使他是绝世美男子,不代表我喜欢接受同性。大半辈子在军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同性相恋是多么污秽的事。
趁他暂时停止时,我终于有机会问他:“你对我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谢尔一愣,然后露出了然的神色:“终于发现了……可怜的家伙,你以为我会把正值壮年具有攻击性的猛兽放在身边?再怎么样也要拔掉所有獠牙,剪去所有利爪……降低危险性。”
失去我最引以为傲的狂战士的素质就是降低危险?
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并起双指,直直向他的眼睛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