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奴儿泪  第003章 雨打芭蕉风吹絮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76  更新时间:09-02-20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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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有姿色的,就被主人收了做了床奴,要不就在哪次宴会上,被主人送了人;长相不济的就随便被扔进了奴园,沦为了众男奴的共有物,生下孩子来,仍是奴隶,一代代永远走不出的悲剧命运.就是侥幸成了床奴的,也并不意味着能一步踏出苦海.失宠自不必说,就是受宠的也免不了被主人的众多姬妾折磨致死.一个奴隶死了也就死了,甚至不如一头牲畜.
    绣奴就不一样了,做的好,可以终生为绣奴,不嫁人,不容易被卖.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对于奴隶来说,尤其是女奴,没有比做一个绣奴更好的出路了.
    好在蓬蒿就是这么一个绣奴,而且还是一个绣功最出彩的绣奴.所以她还享有一般家奴没有的一个好处,那就是她可以出门到集市上去买主人需要的绣做用的东西.蓬蒿没有别的想法,她就想她的一生就要这样度过.她从不想她的生身父母,她从一记事起,就生活在棠公大夫府里,她就跟着她的雅琳妈妈一起住在府里.
    雅琳妈妈是小姐棠姜的奶妈,蓬蒿从小就跟在小姐后面长大.
    一直到她十岁的时候,雅琳妈妈被主人送了人,她才成为了小姐的贴身女仆。
    后来,她又进了这后院的绣奴房.她从没想过什么,也从没埋怨过自己的命运.她只记得雅琳妈妈临走的那一夜,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是吗?她能保护好自己吗?在这个罪恶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女奴,她真的能保护好自己吗?她又想到潭边的那个男人的眼睛.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是吗?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光滑如玉的脸,她叹了一口气.
    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打开墙边的一口箱子,摊开一个包裹,开始在她的左脸上涂抹,一会儿,一片恐怖的难看至极的疤痕出现在光滑的左脸上.是的,保护自己.蓬蒿幽幽的又叹了口气.她睡到了床上,睡吧,别想那么多了,那个男人,忘了他吧.也许睡一觉,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因齐回到了他的太子东宫圣威院,他心里一片清明,从没有过这样的好心情.他觉得他又有心情去应付这一切了.据他的探子秘报,开方和易牙这两个奸臣近期走的很近,开方还把自己的女儿嫁与了易牙的儿子,两个原为了在父王面前争宠而有所嫌隙的人成了亲家,这里必定隐藏着一个大阴谋.
    但现在还不能动他们,他们是父王面前的宠臣,父王可是一天也离不开他们,父王真的是老了,当年的一代雄主如今只知道宠信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没有关系,他知道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们总归在他的控制之下.要知道他这圣威太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自从他知道他的身世的那天起,他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他只相信他自己.
    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保住他自己的这个位子.总有一天,这些人都必定要为她们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叫来了宫中最著名的画师毛龟子,他让他把她个美丽的少女画出来.他向画师描绘了她的长相,画师毛龟子原以为威太子让他来,是让他给他的一个妃子画像,没想到居然是要画一个梦中的人.
    太子因齐说他做了一个梦,而梦中的少女在他醒来的时候依然记得那么清楚,就象在她身边看过的一样.毛龟子没有说什么,他就照着太子因齐的描绘画了一幅画.
    太子因齐没有说那少女的穿着,他就自然的给她着了一身宫装,没有谁说什么,他自然的选了白色,凭画师的直觉,他觉得只有圣洁的白色才能佩得上那画中女子的绝色.别的什么颜色穿上去都对不住那女子的那种空灵飘逸的气质.
    太子因齐拿着那幅画,久久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他的灵儿,那般的清灵,那般的飘逸出尘.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她叫灵儿,她就是他的灵儿,画师是把灵儿画的很美,可是他觉得画师的笔还不能描出灵儿的全部,这也只是十之七八而已.不过这已经很够了,也难为了画师了.
    他让他的宠侍子靖重赏了毛画师.一个人在书房里呆呆的看了半天.他想灵儿真的是大夫棠公的女奴吗?据他所知这棠公虽不是好色之徒,可也是后堂姬妾成群,在去年的国都年会上,他好象见过了棠公的姬妾,对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好象叫棠姜,她有意巴结齐王后的样子,他还能记起来,好象棠公的姬妾没有哪个有着出众的容貌.
    如果灵儿真的是棠公的奴隶,棠公会不把她招为侍妾?如果灵儿不是棠公的奴隶,那为什么在棠公的领地里,还穿着奴隶的服装?太子因齐的头都想大了.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管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灵儿,不管你是奴隶也好,还是平民也好,我一定要找到你.
    太子因齐叫来他的亲侍子靖,交给了他这张图,他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子靖一个冷冽的眼神.一句简单的话,
    “在棠公领地,找到她.”
    高大威猛的子靖和他的主子一样,也是个少语的冷傲的的人.他和主子自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主子的品性.话不必多,心意已明.他只知道主子让他找到画中的人,不管她是谁,他一定要把她找到.这就是他一向执行的主子的命令的习惯.不多嘴,不问,只做.
    可是他没想到这真的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个画中的女子最终会成为他的主子一生的痛,也成为了他的一个噩梦.
    蓬蒿出门了,她在头上捂了一块脏污的破布,半张黑污的脸被破布摭着,露出的左半张脸是一大块恐怖的疤痕.她走在棠公府女奴管家张大娘的身后.
    今天她跟着张大娘出来是采买丝线的.蓬蒿是棠公府最出色的绣奴,她对丝线的了解就象对她自己的身体了解的一样清楚.再加上张大娘并不象别的府的奴管那样严厉.她还是一个很慈祥的大娘.
    她一向很疼她从小看到大的蓬蒿.张大娘是个平民,她的男人也在棠府里做事.她没有女儿,只有一个独生儿子.张大娘一直都很惋惜蓬蒿脸上的伤.要是没有脸上的这个伤,这个丫头可真是一个好儿媳妇啊.
    蓬蒿走在大娘的后面.街上人很多.这个世界是个多么热闹的世界啊.如果她也有爹娘,哪怕只是个平民,那么一家人过着简单而又开心的日子,该多好啊.蓬蒿的眼眶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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