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啼笑因缘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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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啼笑因缘
    我在家调养了两周左右的光阴,基本可以自己走动了,只是头上的纱布还继续的包裹着,伤口还需要愈合。这天程王子来看我,我对他说我准备辞职,我的意思他也明白,我不想再让别人说闲话,说我占了茅坑不拉屎!再说我这身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全康复的……程王子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叫我父亲明天去公司报销医疗费用。他又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有责任相互关照。我很感激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这个世道里,真情太难得,而且少的可怜。婷婷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来的很少,说是很忙,我很想她。
    第二天上午父亲就把住院的**带到我们公司去了,一是报销医疗费用,二是帮我办离职手续。办的还算顺利,还没有到中午就回来了,他说事情都已办好,我们公司的财务已经把上个月的工资和报销的费用打到我工资卡上去了。他老人家说了很多感激程思泯的话,说全靠人家小程了,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代劳办理。我给程王子打电话,说了些感谢的话,他叫我多注意身体,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我,又说等完全康复了再说上班的事情……
    就这样的又过了一周,现在已经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天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父亲回老家去了,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打理。母亲在这边照顾我,每天陪我说说话解闷。婷婷最近来的真是少,给她打电话也爱理不理的。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让她这样对我,于是自己感到很沮丧!我在想是不是我现在不但没有工作了,还拖着这样的一副躯体消耗钱财,她嫌弃我了,听从她母亲的话了……我想到这些,心里很来气,也开始和她冷战。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早上起来就对母亲发了一通脾气。这些日子我体会到了很多的东西!人啊,我们每天总得做点什么,要不然别说挣钱生存,就是这每天的空虚寂寥和无所事事就能让你心头发毛。
    晚上刚吃过晚饭,母亲在厨房里面洗刷碗筷,我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突然的脑袋开始疼痛起来。我莫名的惊慌,这种痛我并不生疏,甚至刻骨铭心,我头上和腿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我害怕起来,我急噪的喊母亲,母亲围着围裙跑了出来,我让母亲扶我到卧室躺下,我对她说我头不舒服,想躺一会。母亲有些担心,连忙问我怎么了,我害怕她担心,就说没有什么,好好的躺会就好了。我催促母亲出去,又喊她把我的卧室门关好。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我想我已经受够了,就算今天死了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这种疼我早就领教过的,它如同酷刑一样的折磨着我的身心,让我有了想死的念头。我们的肢体是血肉构造的,我们的神经也如同纤维一样散布在每一块表皮下面,稍微有一点的触动也是有关痒痛的。所谓的宁死不就,坚贞不屈,不过是对人性的摧残罢了!管叫你人心似铁,却也要知道刑法如炉。我原本以为又要怎么样的惊天动地,在劫难逃了!哪知这疼痛如闪电般的来了几下后却奇迹般的消失了。我开门想去上厕所,结果差点和母亲撞了个面对面,我看她惊恐的样子,知道她很担心我,一直就这样的站在门口,倾听着卧室里面的一切。
    早上的时候我听到母亲在给父亲打电话,说着我昨天晚上头疼的事情。第二天早上父亲果然就过来了,提了一大包行李,看样子他和母亲是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他一来就查看我头上的伤势,又忙着问这问那的。吃过中午饭,父亲和母亲说要带我去医院复查下,我本不想去,但拗不过他们,只得陪他们来到医院。我父亲说起疼痛的事情,医生有些吃惊,说如果恢复的好,决计没有这样的症状的!医生为我拍片检查,结果是伤口愈合的很好,脑腔也恢复的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在车上,父亲和母亲欢天喜地的说什么恢复的好就对了,原本就担心伤口的愈合不正常。然而我,却疑虑重重,甚至有些担忧。刚到家里,程思泯就打来电话,说等会要来看我。他来的时候我父母很是热情,这样却叫他很不自在,我觉得有点累,于是喊程王子扶我到卧室里面休息,父母见我们在聊天,就出去了。
    我们闲扯了一些东西,程王子有点心不在焉的,我见他有心事,于是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舅舅一个月前去云南旅游,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一点音信也没有了,怎么也联系不上,家里人担心的不得了,已经向当地公安局报了警。我听了这件事情,有些吃惊,我问他是不是那位卢荻先生,程王子说他就这个舅舅,外公的独子。我安慰着他几句,说程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说着说着的时候,程王子突然的问起婷婷来,问她这两天来看过我没有,又问我们最近感情怎么样!我觉得他问的离奇,有些奇怪,猜想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于是追问起来。他先是支支吾吾的不说,后来被我问急了,又见我有些怒气,于是说有天下午在市中心的电影院门口,看到婷婷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去了……
    我听后脑袋如同挨了一闷棍,但过了一会我又想婷婷是不是和哪个亲戚,或要好的朋友一起去看也说不定的。我们耍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很信任她的。但我还是仔细的盘查那个男人的模样,希望找出一点端倪来。程王子说大概一米七左右,比较胖,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个人是谁!看来多半是我不认识的。程王子见我低头不语,于是连忙辩解,说或许就是他看错了,又或许是婷婷的亲戚什么的也不奇怪,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我了解他的性格,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会乱说话的,他一定是追上去看了个明白才告诉我的。
    我父母忙着张罗晚饭,程王子也没有走的意思,饭桌上我母亲不停的给他夹菜。我开玩笑的说我都有些不平衡了,起码我还是个病人,需要多补充点营养的!大家听后都开怀的笑,这样响朗的笑声,在这个家庭里,好久没有过了。只是我这笑,却未免有些做作,我的心里,并没有想笑的意思,我在想程思泯刚才的话。吃过晚饭后,父亲送程王子下楼去,母亲在收拾碗筷,我眼睛瞪着电视,心里却想着其他的。我一直在想我和婷婷的事情,从我们的认识想到现在,我们之间经历的风雨坎坷,所有的甜蜜往事……不是我不相信婷婷,但我不相信她的母亲,在我的眼里,这人早已被魔鬼附身!让我们分手,她老人家矢志不渝,每天都要向撒旦祈祷。爱之深,牵挂的才特别的厉害。我们的人生,之所以活的很累,因为我们的身上,挂满了太多的东西,觉得珍贵,这些东西舍不得抛弃,于是让我们沉甸甸的。它压抑着我们的心脏,终日无法呼吸。
    晚上我给婷婷打电话,她问了我的病情后就开始沉默。突然里,我也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往日的亲密无间荡然无存,婷婷的冷淡让我心如刀绞。我故做镇定的说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我不知道婷婷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是她听了她妈的话,醒悟了?是啊!如今的我,病魔缠身,工作也没有了,还在靠父母伺候过日子,我有什么资格去爱婷婷,婷婷凭什么再来喜欢我!夜不能寐,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无意碰到头上的伤口,钻心的疼,但这疼,远不及心口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入眠的,我梦到我和婷婷一起逛商场,陪她买衣服。走着走着的时候,婷婷突然不见了,我四处的找,楼上楼下的跑。正心急如焚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婷婷,但我在这边的下楼电梯上,婷婷却在对面上楼的电梯上,我喊她,大声的呼叫,却见她头也不回的上去了……醒来的时候,明知道是梦,我却也是很懊恼。如同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失落,又感觉内脏被掏空了,人生从此再没有意义!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复间!
    早上起来头很沉,嗓子有些痒,看来是感冒了,我知道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刚吃过早饭,头又开始疼起来,到后来竟然忍不住把被子扯了一个大窟窿。父亲过来想按住我,被我一把推倒摔在地上去了,母亲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天喊地。这疼痛的周期现在是越来越短了,从开始的半个多月一次变成现在的两三天一次,每次疼痛难忍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还不如马上死去的好!上午父母陪我去医院换纱布,医生说伤口恢复的很好,我心不在焉的听他问东问西的,父亲不停的问起医生我头疼的事情,问了半天,医生也是结结巴巴的也抖不清楚。“不过是些庸医罢了!”我心里冷笑道。
    我和母亲出了医院门,父亲还在里面帮我拿药,我突然的毛躁起来,感觉坐立不安。我对母亲说我想出去走走,母亲坚决不答应,说我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对她发起脾气来,说我就出去走走,一会就回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正和母亲争吵的时候,父亲拿着两袋药出来,他不但不劝阻反而对母亲说让我出去走走也好,老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我分明看到母亲用不解的眼神瞪着父亲。
    看着父母往家走去,我在医院门口拨通婷婷的电话,说晚上想见她,一起吃饭。哪知婷婷却说不行,说她晚上要加班,又喊我在家里面好好的休息。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我一个人坐上了公交车。因为头部受伤的缘故,我行走起来有些失衡,如同瘸子一样的步伐很是扯人家的眼球,“看就看吧!反正已经这样了。”我暗暗想到。小时候总是嘲笑瘸子行走的可笑,还给人家取绰号什么“路不平”,现在是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来到了婷婷上班的地方,我躲在马路的这边望着对面的一切,高大的法国梧桐一直延伸的很远,我在树下,心事重重。我知道还差半个小时就到婷婷下班的时候,我想等她,把话说明白,问她为什么要对我冷淡,如果她真的是嫌弃我了,我愿意放弃……离她远远的!我是真的能做到放弃吗?我问着自己。
    六点刚过的时候,对面写字楼里的人就蜂拥而出,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下班更令人兴奋的了。我注视着对面的一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放过对每一个人的审视。婷婷的出现,让我很兴奋,我见她在门口的大理石梯子上四下的张望,“难道是知道我要来找她?”我有些紧张。我见她往马路对面走来,竟然莫名的害怕起来,看来她是发现我了!因为伤口的缘故我一直戴着帽子,她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心口砰砰的乱跳,如同少女初见情郎一样的忐忑不安。正当我准备迎上去的时候,我见她往前面十米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还没有走到,轿车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满脸笑容的为婷婷开车门,黑轿车已经远去,我却憷在街头边上。
    我在大街上漫无边际的走,母亲打来电话,喊我快点回去吃饭。我本想在外面一个人好好的呆一会但,听母亲的语气很焦急,甚至有乞求的意思!于是我往回走去,我不想坐车,我就想一个人好好的走走。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我却如同一只没有脑袋的兽在行走。好久没有这样的暴走了,到达单元门口的时候我才感觉腿发软,上楼很吃力。母亲见我回来,什么也没有说,连忙端出了饭菜,我见父亲不在家里,询问母亲他去什么地方了。母亲说他下楼买东西去了,正说着的时候父亲提着一袋橘子回来了。我强制自己吃了一碗饭,然后跑到卧室里面看电视去了。坐在床上我想着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管电视在演着什么。母亲端了一些水果进来,然后坐在床边看我吃。我见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讲,但终归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我也不想问,我甚至连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去想!情这个东西啊,它就如同是在你饥渴难耐的时候,奉上的那一杯可口的毒酒,明明知道会要人性命,却也是欲罢不能的饮下去。
    这几天里,父亲又带我到市里几家大的医院去检查,挂专家门诊的号。我被他牵引着四处的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别人问病情,我心里却在想着婷婷……几家大医院都走遍了,到头来不过是枉费心机和钱财!张大夫说是类似癫狂痫,李大夫说是术后惊悸恐眩晕症,到后来一位老先生甚至问及我家祖上是否有间接性精神病的案例。我一听就来气,当场就给了这老儿一个白眼。反正是头照样的疼,病根却依旧的寻不出来。早上的时候,我听到姐姐在给父亲打电话,说北方有家军区医院在治疗脑腔病症上是全国出了名的,建议我们去那边看看。父亲一听立即附和起来,又说刚好他有位战友在那边的军区谋职,而且官职不小,说他们以前的关系非常的好,这次过去看他能不能帮上忙,请专家好好的看看。于是父亲当天就给他那位兄弟打电话,对方说他没有那家医院的熟人,但如果我们过去,一定会盛情招待的。父亲很是兴奋,想到一来可以治疗我的病,二来还可以见见故人,于是第二天就出发。火车开了两天两夜,我在车上简直是度日如年!来到火车站,父亲的朋友却没有来,倒是来了一辆军用轿车,走过来一位武警战士。说他是某某师长的警卫,他们首长外出开会去了,让他带上礼物过来接待我们。父亲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是我和这为警卫员先生闲聊了几句,收下了他拿过来的一盒茶叶,并表示了谢意。
    别人刚一走,父亲就骂娘,说这小子怎么的就没有良心,当初是如何的照顾他,为他和别人打架而挨部队的处分……父亲牢骚满腹的抱怨,我听了有些上火,我知道他老人家在我面前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开导他说现在的世风就是如此,人走茶凉,人情冷暖,多大点事情还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家医院,结果还不是一场空欢喜,什么病症没有找出来不说反而还花去了不少的钱财。当天晚上住旅馆的时候,我头疼的病又开始发作,打碎了店家的两个茶杯,赔了十元钱不说,第二天老板就不再让我们住下去,说晚上这样的闹腾打扰其他的客人,影响他做生意。父亲的意思是既然过来一趟还想找其他的医院诊断看看,我却不同意,拖着他去买当天返程的票。
    一到北方,我才想到韦庄说过的“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的话。有些反感北方的天气,完全不是南方的湿润气候,空气干燥得如同一点就要着火,风又大,沙子打在脸上生疼,饭菜又不合胃口。我想这人啊富贵在天,生死由命,管他什么病与不病的,眼下快活一天更是重要,一路上父亲却闷闷不乐了起来,很失望。
    一下火车,我给婷婷打电话,她没有接,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还是如同石沉大海。我和婷婷已经有两周没有联系了,甚至程思泯也有好几天没有了音信。我躺在阳台的椅子上,无聊的翻开了一本词集,一首《望江南》映如眼眶,
    “天上月,
    遥望似一团银。
    夜久更阑风渐紧,
    为奴吹散月边云,
    照见负心人。”
    没有作者没有年代的一首敦煌遗曲,我想到婷婷曾经拿它来取笑过我,现在想来很不是滋味。“什么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统统的全都是废话!”我恶狠狠的想到,甚至有些恨意。
    转眼就快到四月,初春的太阳柔得如同婴儿的唇,吻在我们的脸上没有一点的力度。一些花壳昆虫懒洋洋的飞,树木开始着上春妆,甚至连阳台花盆里面的一株野草,也抽出嫩黄色的叶片来。叶尖上每天都挂着晶莹的露珠儿,我不忍拔除它,任它自由的疯长,让它享受每天阳光的普照。万物都在复舒,我却如同在慢慢的死掉!
    这天中午,母亲端来熬的中药,满屋子都弥漫着味道,让人发呕。我不想喝,让她放下我等会再喝。母亲不同意,说中药就是要趁热喝才好,我脾气一上来,端着药就往厕所里面倒。母亲再也忍不住我最近的坏毛病,大声的训斥我,到后来竟然痛哭了起来,说自己命不好,老了老了还要受苦……母亲一哭,我倒清醒了许多,有些慌了神。是啊,这段日子,对我来说仿佛就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于父母来说,也不见得就比我好受!他们的心里,或许更压抑更苦,我痛了不舒服了还可以发发脾气,闹上几句,他们呢,什么事情都只能憋在心里。就说这每天买菜做饭的事情,我们住在七楼,母亲每天的上下来回的跑动该是多么的辛苦!这些不说,还要时刻将就着我的情绪,看着我的脸色办事。父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我们这个样子,把我和母亲都说了几句。
    晚上我在床上躺着,久久无法入眠,我一直在想下午父亲对我说的一件事情!原来在我出院后的不久,婷婷的母亲就找他谈话,说什么婷婷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又说为了婷婷好,希望我能放弃……我父亲见她说这样的话,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也怨不得别人提什么要求,答应婷婷她妈劝我放弃。整个一晚上,我基本上是拿着大眼珠子瞪着天花板,我开始对婷婷有些恨意,恨她无情,恨她残忍!
    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因为失眠的缘故,黑眼圈更加的严重。我用热水帕子敷着眼部,希望能恢复到往常一样,免得父母见到了担忧。母亲端上来的饭菜,我们正准备动筷子,程思泯突然打来电话,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说他的舅舅已经找到了,不过人死了。说是云南那边的警察在一座大峡谷里找到尸体的,死去多时……听完后我张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劝程王子才好,他问了问我的病情,然后说他今天晚上就坐飞机和外公舅妈一家去云南,处理他舅舅的后事。接完电话后,我又开始沉默起来,想想他外公老年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多么的悲伤!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世态一切的发展,大到国家,小到我们个人,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吃饭的时候,我给母亲说起程王子舅舅的事情,母亲也很叹息,说这人的命就是这样,注定的东西,无法更改半点,谁都无法预料明天的事情。父亲昨天已经回老家那边去了,说有点事情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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