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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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叔,我们走了,告辞!”
“爹,我滚了哦,你不要想堇儿撒!”
同寒隐宣一起骑在白驹上,我顽劣的向立在身后的爹爹吐吐舌头,引来了预料中杀死人的目光。
“秦晓你给我老实点,若被我听到你又在外边闯了什么祸……哼哼!”
与寒隐宣的离开在天亮之后,天刚拂晓,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甘甜,我们在爹爹的警告声中离开,却没有听到,在那浅金色影子拉长、没有回头的背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堇儿,隐宣,保重!”
***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在离开繁华拥闹的长安城后,我很不安分的东张西望,心情那舒服啊!离开秦府那不是人待的地,自由的升天了似的,恨不得立在人多的地仰天长啸:“老子解放了,我厚厚厚厚!”
我们前去的地方是杭州,听爹爹和寒隐宣说,现在那貌似很厉害的沧溟教目前正在京师,似乎要前往洛阳,所以就选了杭州这秀气的城市。这点我倒是无所谓啦,杭州好啊,杭州秀美风景多,美食也多,美男美女更是多啦,宝地啊宝地。
想到这儿,更加把持不住兴奋的心情,不停的在马上扭动着。
“堇儿,不要乱动,会摔下去的哦!”寒隐宣好心的提醒着。
我却不领这份情,轻哼一声说:“那是因为和你两个人骑一匹马很挤得好不好,明明是两个大男人的,这样很别扭哎,你不觉得么?”
“我不觉得呀!”寒隐宣回答的迅速,还挂着甜美的笑容。
我彻底不言。这明显就是鸡同鸭讲么,我对一个深受断袖之风所摧残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寒隐宣啊,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已经没得救了。
寒隐宣见我一脸老成的感叹,不免柔声道:“堇儿现在腿脚不便,我当应了秦叔叔要好好照顾你,自然不可失信啊!”
他这一句话,好心部分我的耳朵直接自动过滤掉,剩下的只有在不断膨胀的“腿脚不便”,回音缭绕,气死个人啊。
于是两手一环胸,决心自顾自看风景去,他小小寒隐宣跟我秦晓比算哪块地的葱啊。
然后我窘迫的发现,这是一个原则性错误的决定。
寒隐宣见我反常的没理他,立刻从漂亮的奸狐狸变身成装可怜的小娘子,小心的问我:“堇儿……我,说错什么了吗?”
“……”忍。
“堇儿,我不知道说错什么了,但是对不起。”寒隐宣见我没话,立马小媳妇似的,说话低声下气。
“……”我忍。
“堇儿,不要不理我。”话语中已经带着哽咽。
“……”我再忍。
“堇儿……”细细的抽泣声。
“好了啦,别哭了,堇儿理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看着寒隐宣下一秒就破涕为笑的脸,他这泪啊,不知是熟能生巧还是怎么滴,演戏似的,说来就来,说止就止,简直就是炼的炉火纯青,收放自如啊。我感慨万分的干笑了几声,便也不再在意,好不自在的观赏着路上的风景。
虽然我曾很悲愤的说,人生就像放屁,你抓也抓不住;人生就是拉屎,一去不回来呀。但是,我想我那时真是个极端的孩子,现在要我说,人生就是茅坑,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这一路上,我看到有农村人在路上摆摊卖菱角,便拉着嗓门嚷着要吃,寒隐宣微笑着说:“买。”于是扛了两斤菱在马上啃。
看到有小老头在拿芦苇叶编蛐蛐、编凤凰,两腿一蹬直接撒丫子去要,无奈伤疾缠身,寒隐宣微笑着说:“买。”然后买了一扎堆放马上玩。
看到乡下丫头在那儿卖纸鸢,还拿两傻兮兮的晃动,我还没咋表示,寒隐宣特学乖的微笑着说:“买。”所以一口气买了五个,我心眼忒坏的把他们全扎在马尾巴上让它放风筝。
因此当我们好不容易气喘吁吁来到歇息的客栈,最高兴的不是买土特产买的欢的我,也不是抱着我这暂时的残疾人上马下马付钱付的欢儿的寒隐宣,而是那身上货物量不断增加,被我折腾了一天的老马。
寒隐宣把他牵到马厩时,还同情的摸了摸他的头,却笑得烂无耻的对我说:“堇儿,人家老实人,不要欺负他哦!”
知道你不老实。我抛两卫生眼给予回答,然后拍拍屁屁走人,张扬的跨进客栈,寒隐宣立马小碎步跟来。
***
本从长安到杭州,路程虽不算近,但是快马加鞭两天一夜却也应足够,然而因为前几天只顾着一路上瞎玩,我们这赶了四天路却还没有到,没有了第一天的新鲜,倒是生出了个不耐烦来,向寒隐宣抱怨着:“小娘子啊,怎么还没到啦,好慢好慢好慢呀!”
寒隐宣也不理会我的急躁,很默默的向我碗里夹菜直到堆出很有水平的小山为止,才笑答道:“堇儿莫急,今晚再在住一宿,明天出发,午时便可到杭州了。”
他这一笑,温柔之至,小脸又长的桃花玉面,双瞳剪水,淑逸闲华,引得这小破客栈一阵喧哗。
就他长的好看啊,我超不屑的斜眼冷哼一声。却也引来一阵喧哗,倒是弄得自己别扭,对上寒隐宣一双盈盈笑意的丹凤眼,低头,扒饭。
客栈里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两人生的好不俊俏呐!”
“是啊,比女人都好看,不过说道这儿,沧溟教那少教主流兮才叫美若天仙,要我说,没人比他好看了。”
“好看是好看,说他是仙子,还不如说是吃人生魂的鬼好了。”
“听说江湖上没人见过他笑,流兮这样的人啊,说是没有心都不假,本不应存在在这世上啊!”
听到他们的话题全扯上这流兮,又听到上次爹爹与隐宣也有谈到他,像是个百年难见的大美人的样子,我兴致勃勃的问一旁的寒隐宣:“隐宣隐宣,流兮很漂亮么?”
“恩,你知道江湖上怎样形容他吗?”提到流兮,寒隐宣又不禁颦眉。
我诚实的摇摇头。
他停顿了一会儿,慢慢吐出话语:“忘川公子,沧雪美人。遗年谪仙,千世鬼子。”
“为什么啊!”
“听说他冰冷的如生长在忘川之上的忘情公子,美丽的恰如千年落下的隔世沧雪,脱尘的似遗忘了年月的谪凡仙人,残忍到好像再世修罗的百鬼之子。”
“这么雕?”我看人家把他形容的这么玄乎,没准是个长的暴丑的变态自恋狂。
“堇儿知道沧溟教么?”寒隐宣揉了揉太阳穴,反问我。
我看他似乎疲惫的样子,不知怎么有点心疼,就挪了一位子坐在他旁边,帮他揉揉太阳穴,依旧很诚实的回答:“只晓得一点点。”
寒隐宣对我的举动先是明显的一震惊,紧接着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向我更靠近一些,环住我的腰,耐心的解释道:“沧溟教是数十年前建立在落雪峰的邪教,刚成立时,教主霜倾言还是十几岁风华少年,便练成了武林秘籍《清冥经》,也叫《修罗式》,只带领了不到十个的护卫,清剿了江湖中上百个有头有脸的大门派,给那些在江湖里呼风唤雨的老者一个下马威,树立威信,闹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这样隐没下来了,各大门派也在养精蓄锐,不敢轻易上门,沧溟教安静二十多年,有人说因为霜倾言练《清冥经》练得走火入魔了,也有人说因为他的爱人离他而去,从此伤透了世间……霜倾言在建立了沧溟教的数年后,在一个落雪的除夕夜带回来一个少年,向教里数人宣布是他的养子……”
“这人就是流兮?”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恩。”寒隐宣点点头,“只是除了刚带流兮来的那一天后,就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霜倾言教他练了什么邪功,两年前一出现,便一人杀光了本打算联合起来灭沧溟教的六大派,回去后霜倾言对外声称,流兮是沧溟教的少教主,从此在江湖上名声大震,沧溟教也再次活跃起来,只是他们的部下都行踪不定,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江湖上对这个教和教中的人都非常忌惮。”
有意无意的点点头,“小娘子去过落雪峰么?”
寒隐宣如实的摇摇头,道:“除了沧溟教的人,没有人去过,但听说落雪峰季节异常,只有那一片,终年飘雪,是个很冷的地方。”
很冷啊!我皱着眉啧啧了几声,却觉得周遭传来十分诡异的目光,四向一看,发现客栈中的人都打量着我和寒隐宣,于是埋头看了看自己哪儿不对劲。
寒隐宣抱着我的腰。
寒隐宣很温柔的注视着我。
没错啊!我歪头苦思了一会儿,等等,打住。
寒隐宣抱着我的腰。
寒隐宣很温柔的注视着我。
这动作,真、真他妈猥琐。莫不成这一群人认为我是同性恋?再看看寒隐宣,笑得狡黠,笑得狡猾。
我怒视之,咬牙切齿之,两袖一挥走人之。
听到楼下人议论——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哦!”
“我就说长这么水灵的两男的在一起,肯定的么。不过他们俩都长的这么小白脸,谁在上面哦?”
“你笨死了,没看到一个抱着另一个的腰么!”
“哎,又是一对断袖,大唐要亡了啊!”
我差点气的直接横地上了,于是加快脚步之,上楼之,甩门之。
寒隐宣一个劲的在外面敲门,那堇儿叫得,活一个被休了的小娘子,凭什么啊,就他这样还说他是上面的。我踹你奶奶的。
泼还没撒够,一听外面的语气已经不对了,我急忙跑去给他开门,看到的就是寒隐宣那一双星光闪闪的眼睛和右眼角下如点墨般的泪痣,不由松了口气,若我再不开门,他才不管什么丢不丢脸,定是在外面声泪俱下。
寒隐宣过来和我吵闹了几句后,非赖我这儿说要和我睡,我半推半哄半迁就才让他乖乖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