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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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野羽麟听说琉璃和柳妃发生了一些冲撞便赶紧放下手头的公务赶去了蓝璃别院,进院却发现三个丫头都一脸担心的站在门口,吩咐她们别出声便悄悄进了蓝璃殿。看到**着的被子,一阵莫名的心痛。不是说吃亏的是柳妃吗?怎么她会这么伤心?
轻轻坐到床边伸手撩开她的被子,琉璃哭得正起劲忽然眼前一亮,杯子被人揭开了。头也不抬的说:“不是说过叫你们出去吗?”说完仍旧自顾自的抹着泪。忽然一双大手摸上了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轻柔的擦去她的泪水,惊得她猛然抬头,将铭野羽麟得疼惜尽收眼底。
“你来干吗?”琉璃别过脸,往床角缩了缩,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伸手胡乱抹了抹脸,一副很受伤却佯装坚强的样子。
铭野羽麟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很明显琉璃的躲避伤了他。“璃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柳言茹惹你生气了吗?”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想要将她拉过来却终是没有动手。
“柳言茹?”琉璃不屑的一哼,“她算老几?凭她也配浪费我的眼泪!”琉璃吸了吸鼻子,倔强的忍住又要下流的泪水。
铭野羽麟脸上痛苦的神色明显加深了,他何曾如此为了一个女人心痛过?可是眼前的女人似乎丝毫不在乎他的心痛,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璃儿,那是谁惹你伤心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一丝决绝的狠意毫无保留的闪现在铭野羽麟的脸上,空气中有种肃杀的味道。不论她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她!
琉璃被他双眼放射出的浓浓的杀气吓了一跳,不觉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声音也轻柔了很多:“羽,你怎么了?你的眼神好可怕!”满含泪水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愈发的楚楚可怜。
铭野羽麟紧紧握住琉璃抓在衣袖上的手,坚定地说:“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谁都不可以!”说罢便将琉璃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琉璃稍加挣扎仍是安静的将头贴在了他的胸口,很温暖,也很安全,这可是她的幸福?铭野羽麟的力道越来越大,勒的琉璃几乎喘不过气来。
“羽,我快被你闷死了!”实在忍不住了,琉璃费力地说道。铭野羽麟赶紧松开了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看到她憋得通红的小脸一阵自责。琉璃却嫣然一笑,“羽,我没事!”
铭野羽麟眉头一皱,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你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还告诉我没事?”
“刚刚还不是因为你!”琉璃一想起心儿的那些话就来气,不由得噘起了嘴捶了他两下,“谁叫你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害人家……”琉璃脸一红,用力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下去。
铭野羽麟揶揄的一笑,随即又轻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笑着说道:“原来我的璃儿在吃醋啊!放心,不管我有多少妃嫔,你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璃儿,我唯一的妻子。因为我爱你,只爱你。”琉璃的脸更红了,原本的怒气伤心全都一哄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惊诧。
“明天我要出一趟门,大概要四五天才能赶回来,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分留在我身边。”铭野羽麟轻抚着琉璃的发丝,满腔的柔情将琉璃的心整颗溶化。
“那些虚名我不在乎,只要你的心里有我,一切都无所谓了。”琉璃满脸幸福的微笑,她会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他的爱,他爱她便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理由。那些地位名分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不在乎!
“该给你的,一样都不可以少。”铭野羽麟的话透着威严,不容置疑。他一定要给她最好的,他要她成为他的王后,他要她永远无忧。
王出宫了,去天云寺接两位为王朝祈福的太后回宫。蓝璃别院里仍是一如往常般闲静有致,碧柳宫却暗涌滔滔。
柳妃由于愤怒一张娇艳的脸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地上满是瓷器的碎片,基本上殿内能摔得全被摔碎了,可她仍旧满心的愤怒无处发泄。想到王临走时阴沉的脸和冰冷的话语,脸色愈发恶毒难看。
“不想死的话就离蓝璃别院远点,否则就是太后也救不了你。她会是本王未来的王后,这次回来之后,我就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我彝博王朝独一无二的王后!”
“王后?我不会让她得逞的!这个王后的位子只有我才配做!”柳妃紧攥的纤纤玉手青筋暴起,清丽的容颜转作狰狞之态,一股杀气腾空而起。不要怪我容不下你,谁叫你坏我好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多事吧!
天色渐暗,琉璃坐在蓝璃树下发呆。如今夏季已过,时近深秋,兰萍草也绿得越发暗淡,隐隐显出枯黄的颜色,不过仍是满满的温柔幸福。好半天没见到那三个丫头了,跑哪儿玩去了,竟然都不告诉她一声,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琉璃叹了口气,能怪谁呢,还不是自己平素太宠她们了。琉璃觉得有些冷了,正要起身活动活动,却见一个穿了鹅黄衫子的小丫头提了个食盒走了过来。怪了,她这里素来是没有生客的,这小丫头是干什么的?
“奴婢见过苏姑娘。”小丫头有模有样的行了跪礼,琉璃赶紧叫她起身,老被人跪来跪去的,不知道会不会折寿呢?
“有事吗?”琉璃见那小丫头长得也算标志,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心下的戒心也就全都抛开了。这里是王宫,还能出什么事?
“陛下临走的时候吩咐给您送的秋容汤,驱寒补身的,奴婢给您送来了。”小丫头甜甜的一笑,甚是讨喜。
琉璃亦是微微一笑,想不到他还挺细心的嘛!“放下吧!”
小丫头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轻轻打开,将里面的羹汤端了出来。“姑娘慢用,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回了。一会儿再来拿回食盒。”琉璃点点头,小丫头便退了出去。
琉璃盯着那晚晶莹剔透的羹汤,满心的幸福喜悦。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爽滑,真可谓人间美味。不一会儿便将一碗羹汤全部送进胃里,然后还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看天色也不早了,那几个丫头还没回,琉璃便先一个人进了殿,准备先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不觉间竟隐隐觉得浑身气血不畅,费力地抬起手摸摸额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三个丫头都不在?那碗羹汤?琉璃强撑着坐了起来,忍不住一阵气血翻腾,哇的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一定不会是他的意思,难道有人假传圣旨?能有这个胆量同时又有动机的恐怕也只有她了!非要置她于死地吗?自己有没有要和她争什么后位,她不过是自私的守着他的爱而已,这也错了吗?就算错了,也不用要她的命吧!既然要她死为什么还要假借她的爱人的名义呢?
琉璃越想越不甘心,可眼泪却仍是不听话的流下。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揪得她蜷缩着身子,泪水和着鲜血流淌,滴到她的身上。她颤颤巍巍的抬手捂住嘴想要阻止血液的喷涌,终是于事无补。血泪流过她嫩白纤滑的手臂,浸透了腕间的琉璃珠。
琉璃珠发出淡淡的荧光,并且越来越盛,最后化作闪烁的亮点围住琉璃,渗入她的身体。琉璃感觉一丝温润的清流注入自己的身体,如春风般轻轻扫过她疲惫的身心,片刻之后痛楚渐渐转淡,思维也渐渐清晰。
这里竟是如此的留不下我吗?琉璃绝望的抓着胸口的衣服,轻声抽泣。也许我真的不该留在这里,否则,我一定会让自己讨厌自己的,因为我恨她!我不会原谅她!可是,他怎么办?他会为难的吧?那么,就离开吧!离开王宫,离开他,离开纷扰的后宫。原来自己最终还是要离开他,并且是为了如此荒谬的理由。可是,如今由得她选择吗?
琉璃借着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挣扎着下了床,将前些日子喝剩的酒洒在了床上,然后拿起落泪的红烛,毅然将它扔到了床幔之上。火光轰然而起,摇曳的火舌炫耀着毁灭的美丽,琉璃笑着流泪:“再见了,羽。你会忘了我的,对吧?一定要忘了我啊!”
火烤的琉璃的皮肤微微的灼痛,她却仍傻傻的站在那里,目光迷离的盘旋在这个曾经和他有着无数回忆的房间,再一次体味着离别的心痛。隐约间似乎听到窗外有人声,来不及细听来人就已走远。
这场火是不会有人救的吧!有心救火的人如今都不在宫中,那么就刚好可以让自己随着这蓝璃殿一起消失吧!琉璃忍着又重新发作的痛楚将火在殿内散播开,然后提起全身的力气飞出王宫。出了王宫的高墙一阵乱撞之后,琉璃迷迷糊糊的晕倒在路旁。晕倒之前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一次我终于要死了吗?解脱了……
“璃儿,你醒了!”琉璃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娃娃那张粉嫩嫩的的小脸,乌黑的眼中盛满了惊喜的笑意。
琉璃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整理一下思绪,一时之间却是大脑短路,一片混沌。“娃娃,我怎么会在这里?”琉璃习惯性的捏了捏娃娃的小脸,娃娃一百个不乐意的别过脸,没好气地说道:“哼,刚醒就开始欺负我!”
“好啦,我错了行吧?”琉璃无奈的摇着娃娃的胳膊,娃娃却仍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别着头抬着下巴。
“好啦,就看在我身体不好的分上原谅我这一次吧?”琉璃讨好的笑着,可这次娃娃是铁了心要不理她,无奈之下,琉璃只得彻底认输。“哥哥,我错了,现在行了吧?”琉璃笑意盈盈的斜抬着眼睛,看着娃娃那张中了头等奖彩票一般得意嚣张的脸。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了!”娃娃呵呵笑着拍拍琉璃的头,俨然一副大哥哥的样子。琉璃眼窝一热,险些流出泪来。“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了吧?”琉璃不动声色的轻轻吸了吸鼻子,微笑着问道。
“是左相穆大人送你来的,你中了毒倒在街上正好被穆大人碰到,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连爷爷都没办法了。”娃娃担心的眼神定格在琉璃身上,却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中毒吗?琉璃的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是啊,自己是中了毒逃出来的,王宫之中蓝璃殿已经没了,琉璃也已经消失了。
“璃丫头,你醒了?”正在琉璃失神的时候爷爷和左相一起走了进来,不待琉璃说什么,爷爷一把抓住琉璃的右腕,半眯的眼中是琉璃看不懂的光芒。“嗯,没事了。”爷爷舒心的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琉璃谢过穆大人和爷爷的救命之恩。”琉璃向着站在一旁的穆瑾棠微微颔首,言语间不带一丝玩笑。“琉璃还有一事相求,望穆大人和爷爷应允。”
三人都是一怔,不过那也都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苏姑娘有话尽管直说。”穆瑾棠见爷爷没有说话的打算,便开了口。
琉璃深吸一口气,将傍晚发生的中毒及纵火事件说了一遍,看着三人略发凝重的神色,琉璃轻声一笑,苦涩却淡然。“我已经选择了离开,我希望大家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就当作琉璃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之中。琉璃感激不尽。”琉璃的态度相当坚决,左相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向爷爷。
爷爷依旧眯缝着眼,娃娃也安静的站在爷爷身旁。沉默了一会儿,爷爷带上一个略显神秘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笑容,朗声说道:“放心吧,既然璃丫头你不想回去,我们都会帮你的。”
一脸感激的琉璃没有错过左相和娃娃传送给爷爷的质疑的眼神,却搞不懂他们在质疑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爷爷仍旧只是呵呵的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左相见状也就一派释然,点头同意,娃娃更是没意见。琉璃欣慰之余却总有一丝落寞。
正如琉璃所料,蓝璃殿的火烧了整整一夜,一夜之后曾经精致绚丽的蓝璃殿一派焦黑,只剩残横断壁。院中的蓝璃树和花草也不曾幸免,只是焦黑的蓝璃树却依旧立于飒飒秋风之中,不见丝毫病态,令人啧啧称奇。已经有人去给铭野羽麟报信了,虽然不知道那三个丫头为什么会一起失踪,琉璃还是托了左相帮忙打点,不要因为这件事波及她们的生命。
琉璃在爷爷家闷了一整天,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一个人望着水池发呆。以至于她都不曾注意自己所住的地方是哪里,也忽略了左相对爷爷那恭谦的态度。原想等铭野羽麟回来,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就离开王都继续流浪,可掌灯时分的访客却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来人她认识,是傲云山庄的总管,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惊诧的坏消息:云月楼又病了!不过这次要棘手的多,因为这次的病根似乎正是那无往不胜的护庄神鸟。并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近几天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管家才自作主张来找爷爷。
看着爷爷捉摸不定的神色,琉璃忧心的说道:“爷爷,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月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清楚。明天我就去看看。”爷爷抬了抬眼皮,精光一闪而过。
“我也去!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
“嗯,一起去吧,也许也就你能帮他了。”爷爷打断了琉璃的话,爽快地应下了。
琉璃张着的嘴一时之间竟然闭不上了,爷爷这话有什么意思吗?不过看到爷爷罕见的没有笑意的脸,琉璃还是把疑问吞回了肚子。算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如今还是去看月哥哥要紧。
第二天一早琉璃和爷爷、娃娃及傲云山庄的总管一起上路了,一路之上快马奔驰,终于在午前就赶到了山庄。刚进山庄,就有仆人跑来说庄主在书房又发病了,爷爷赶紧腾身而去,琉璃和娃娃也紧跟其后。
云月楼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脸色忽而通红,忽而惨白,周身青筋暴起,骨骼哥哥作响,眼神空荡迷离,汗如雨下。他的背后却是五彩斑斓光芒闪烁,时强时弱,绚烂妖冶。若不是他痛苦狰狞的样子在前,光看那五彩霞光还真称得上人间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