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闻香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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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暖晴莺语乱,如织游人似在画中行,**添香不知几时暮。
烟雨斜织,然而湖上仍有几只画舫轻摇、红歌不绝。
“忧则忧鸾孤凤单,愁则愁月缺花残。为则为俏冤家,害则害谁曾惯。瘦则瘦不似今番,恨则恨孤帏绣衾寒,怕则怕黄昏到晚。”
江南歌女娇嗔柔腻的吴音横荡在湖上,吸入烟雨之中渐渐变得呢哝不清。
横堤上酒家、茶舍密集,其中一家茶舍门前斜支出蓝布迎风旗,上书“茶”字,茶香萦绕四围,与普通茶店并无不同,却是生意兴隆。
“哒哒哒”一骑俊驹由远奔近,白蹄溅起滑珠,马上锦衣公子罩在一片朦胧细雨中,不显落魄只露风华。
白色骏马奔过这家茶舍丈余,锦衣公子突然扯缰调头,朝回徐行。最后停在这家茶舍,白蹄原地几个踏步,不再前行。
锦衣公子潇洒地打开洒金十八股纸扇,动作优雅出尘令好些人看呆了眼,朗声吟道:“茶烟一缕轻轻飏,搅动兰膏四座香。”
店掌柜一听此言笑开了脸,亲自出来迎客,可锦衣公子接下来的话令店掌柜笑容尽失。
锦衣公子故作疑惑,“只不知道这茶,是不是空有奇香,没有与之相符的味道?”
店掌柜气得差点跳脚,道:“我这茶铺从先辈传下,老客不绝新客涌进,人人都夸十里飘香!你要不信就亲自下来尝尝,不甘洌醇厚不收银子!”
听言,锦衣公子纵身下马,从朦胧的雨幕中走进茶舍。
茶舍中人才看清来人形貌。
身着镶金黄色滚边的明黄色深衣,袖口绣有别致的兰草,腰环玉带环佩叮当,黑发用玉钗高束,光看着装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样貌也相当英俊,眉目疏朗、宽口挺鼻,煞是大气。
潇洒落座,店掌柜亲手奉上才泡好的西湖龙井。
锦衣公子细心啜饮,举止间不失贵气。然后放下茶碗微笑轻轻。
店掌柜神情倨傲,显然对自己的茶很有信心。但仍耐心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等待答复。
“果然‘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齿额留香’。好龙井!”
一听此言,四座掌声皆起,连呼店家好茶。店掌柜眉开眼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吩咐店小二送来几碟点心,施施然回去炒茶。
锦衣公子也不管众人落在自己身上或钦慕或嫉妒的视线。他从来自知样貌非凡、衣着华贵,早已学会从容应对。
潇洒地细细品茗,视线却暗暗落在临窗那桌,见对坐的两人似要离开,心里一急,潇洒地起身,大步流星朝临窗两人走去。
面对锦衣公子那人剑眉飞鬓、星目胆鼻、轮廓如削,十分俊朗。而身着蓝色朱子深衣为其更添几分儒雅,从没想过英朗与儒雅竟能在同一人身上如此完美的融合,汇合出说不清的某种韵味。
蓝衣人此时眼神流连在湖上烟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己对面的白衣人说着话。
转头见人影跨来,疑惑地抬头,背对的白衣人顺着对方的视线,也转过头来。
眼波含水,秀眉飘逸,唇薄鼻秀,面容妖魅绝美、仙逸出尘。
锦衣公子呼吸一窒,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朝疑惑的两人有礼一拜,道:“鄙姓胡,单名一个羽字,世代在京城经商。对二位兄台一见如故,可否允许在下同座?”
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北方人长相的翩翩贵公子,白衣人不耐地转头不应,而蓝衣人一脸温和的微笑:“既然如此,阁下就请随意坐吧。”
叫做“胡羽”的锦衣公子显然对这种温和微笑极其熟悉,暗想不正是自己经常拿来做面具的那种吗?
不由好笑,笑意表现在他脸上却是欣喜,“多谢兄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砰!”修长素手把茶碗往桌上一拍,白衣人大叫声“不准!”,拖起蓝衣人就要走。
蓝衣人浓眉倒竖,不客气地拍掉拉扯的手,“多个人喝茶又怎样?你干嘛这样!”
“我说不准就不准!”语气相当霸道。
蓝衣人看起来也是那种心高气傲之人,一听这话气得不行,让人都想不到如此英朗儒雅的人还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时候,几乎竭斯底里地道:“你凭什么管!”
话一出口,还没见白衣人有所反应,蓝衣人自个儿脸色一暗,喃喃道:“是啊,你有资格管,这一切不都是在花你的银子……”
说完抓起桌边青色佩剑,未等白衣人有所反应就冲进了露天雨幕中。
白衣人一急,丢下银两,也不等找零,跟着冲了出去,“一别!等等我啊!”
只剩一直被冷落一旁的胡羽无可奈何地笑笑,拿起被白衣人遗忘在桌上的白扇把玩。
这两人的关系可比原先想的要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