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只为身得一生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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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被救至今已有月余,期间除了送饭菜的老妇外,这里再没出现过其他人。那个救我的人似乎也是无意闯进这里,被田儿打发走后再也没有见过。
这里很是清静,修养的好来处。羸弱的身子经这段时日的调养越发地轻松了,原本苍白的脸蛋也显出了红润,田儿瞧见了甚是欢喜。我也时常散步湖边,与田儿谈天说地,好不得意。只是不愿提起谢家的事情,田儿也似乎总在避开这个话题。
田儿甚为机灵,总是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时不时拿些稀罕物什。这倒引起我对谢家的好奇,想来不是高官也必定是富贾。
“田儿,我……我爹……”我极为不顺口,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田儿明了我的意思,也没多想,开口道:“小姐,还是在怨老爷吧。其实这桩婚事,早在小姐幼小时便订了下来。那时夫人也是极为乐意的,可惜夫人去得早,单留下了小姐。如若夫人还在,也会极力赞成的。”提到夫人,田儿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看来这夫人该是谢卿莹的娘。
“这是容婶婶告诉我的。老爷虽是一方豪富,可往来生意都要靠着纪家堡支持,这次纪家公子病重,旧事重提,想必是希望冲喜,经此一喜缓解病情。”田儿并没注意我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冲喜,拍电视剧呢,这分明是依仗权势威逼利诱强人所难。难怪这位娇弱小姐要以死明志,大好年华说不定就这样白白葬送掉,是谁也不会愿意的,更何况毫不相干的我?我可不想成为纪谢两家的交易品,牺牲掉我的二八青春时光。
当下打定主意,追寻自己的人生乐趣,决不出嫁。我正暗自筹划,就听田儿又低声道:“明天,老爷会接小姐回府。听人说下月初三黄道吉日,便要迎娶过门呢。”
看来时日不多,得快快做好打算。我也无心欣赏景色,踱回小屋。田儿一路紧追不舍,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我停下步子,扭头盯着她,这几日我和她亲近许多,虽为主仆好似姐妹。
“小妮子,有话就说,干嘛一脸苦相。”我也有几分好奇,平日里,快言快语的鬼灵精,今日很是犹豫。
“小姐,你背后也长着眼哪。”被我一语拆穿,田儿撅着小嘴,“小姐,我……你……”
“有鬼吧,吞吞吐吐的。”我故作明白状,想作弄她一番,“是不是这些日子在外,看上谁了,只盼着我早嫁,你也好出阁。”
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田儿欲哭难辩,“小姐,小姐,我……我……”瞧她小样,开个玩笑嘛,至于这样吗。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有话快说。”我一脸的严肃,田儿才如释重负,喃喃道:“小姐从落水后,变化很大,田儿不说,都瞧在了眼里。”
我不是谢卿莹,自然变化很大。我不露痕迹地听她说,心里默默地想着。
“我知道,平日里小姐不言不语,唉声叹气,总是为了这一桩亲事。有谁愿意嫁给一个病秧子,更何况是个快要……”
“快要入土的人。”我轻松地接过话茬,一脸的漠然,似乎在谈论别人。
田儿心知肚明,也没否认,继续道:“这些日子,小姐似乎是想开了,我也不忍扰了小姐的心境,小姐闭口不提烦心事,我也极力不提。只不过,这几日,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这个小妮子明白了,明白了什么?不是发觉我要溜吧。我慎重地接着往下听,却半开玩笑地问:“明白了什么?”
“小姐要逃婚!”
“怎么,你有高见?”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能征求个不错的逃婚计划。
田儿着实被我吓了一跳,“小姐,小姐,这是真的,你要逃婚。”
“嘘,小声点。”虽然这里少有人来,还是小心为妙,我压低了声音,“你不是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一转身,懒懒地坐在了窗前,似看非看地望向远处。如画的美景,着实迷人,可如今对我,自由最为重要,不禁联想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感叹。
静坐窗前了几个时辰,直到夕阳西下,才收了心神,决议今晚逃脱,主意打定就等时机了。
照例晚饭由一名老妇送来,摆满了一桌,色香味俱佳,可我却无心享用,叼了几口,推脱不适就让撤了下去。
她刚离开,我便开始打理行囊,略装了些首饰聊作盘缠,换了一身衣裳,顺手将长发盘了个髻,不伦不类的,也顾不了许多。
趁着月色,我悄悄翻窗而出,这一幕倒还挺熟悉,电影电视剧好像都有,似乎这个方法最适合逃跑,做贼心虚呀。
路,我熟悉,要不这几天不是白溜达了吗?不过,瞅了半天,怎么没见马车,送饭的人应该是乘车来的嘛,我都注意了好几天了。
徒步行走,真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可是上天无梯入地无门的。
我小心翼翼地又前行了一段路,眼前一亮,哎,马车在那儿呢。说也奇怪,这马车似乎在等我,也不见赶车的车夫。
“不会有圈套吧,”我小声嘀咕,转念一想,不会是田儿……对了,这一阵可没见到她的人,我倒是疏忽她了。不管怎样,总比我为鱼肉,任人刀俎强。
我正勉强上车,车帘忽地打开,吓得我一身冷汗,“田儿,想吓死我。”我心神未定,急忙钻进了车里。
田儿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姐,带我一起走。”
“去哪儿?”我也毫无头绪。
“小姐去哪儿,我也去哪儿。”这小妮子挺信任我的,可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
我试探着问:“哪儿好?”
田儿也犹豫了起来。求人不如求己,先走再说。拿起脚边的鞭子,顺手就摔了出去,猛然晃动一下,马车开动了。
第一次驾车,驾马车,别是一番滋味。喜不自禁的我也感受到古人之逍遥快乐。不一会儿就无乐趣可言,“这马车还是比不得汽车。”驾得我浑身有些不自在。
“小姐,什么汽车?比马车快吗?”汽车和马车怎么能比,一个天一个地。“嗯,不至于在这里磨蹭,等着人家来抓。”
这可提醒了我,“小妮子,你怎么弄来的马车?他们人呢?”见我发问,田儿神秘一笑,道:“小姐,可知道我的通天彻地的本领了吧。”还卖关子,我狠狠捶她一下,“少啰嗦,如实汇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谎称小姐已经答应婚事,想在回府前散散心。不过,我还是使了一些好处,要不驾车的小三儿才不会借我马车呢!”
“你既然做了主,改明个婚配你去,我服侍。”说得田儿满脸通红,“小姐,就爱拿田儿逗乐。”一会儿,田儿又正经地道:“不过小姐,听人说纪家公子可是个俊俏人物,只可惜了……”
“小妮子动了春心了,此情可嘉。要不你替我去成亲,也了你心愿,成我美事。”这次,田儿扭头不理我了,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我也乐不可支,暂时抛却了眼前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