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梦里幽幽一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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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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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如轻烟,飘飘悠悠,又恍若隔世,迷离徘徊。隐约记得那一潭碧如翠玉的湖水,那一弯皎洁透彻的圆月,几人架着一叶小舟,嬉戏湖上。
兴起时,望月吟诗,猛然间发觉湖底的异物,一时好奇,争相俯看,不想一转身,人已落入水中,耳畔传来同伴的呼喊声;身子已不自己地沉入无尽的深渊。
我想呼喊,却感到窒息;我想挣扎,却疲乏无力。脑中莫名地想起他,伟。
耳畔传来低低的声响,模模糊糊,似低诉,似哭泣,似叮咛,似呼唤。是谁?我想要呼喊,只变成无力的呻吟;想要睁眼,似有千斤的重担。
当睁眼的一瞬,我不由一怔:古色古香的房间,缭绕的纱帐,木雕红漆的纸窗,而窗外透进一抹残阳。
“这是哪儿?”我搜索着记忆,苦思冥想。这里一派古代装饰。“梦,”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疼,不是梦。“恶作剧?”我不懈一顾眼前的布景,可还没起身,就一阵头晕。
“劳苦的命,没休息多久,就病歪歪的。”我喃喃道,勉强支起身子,又晃了晃歪在床沿上,“哎哟”一声惊动了门外的人。
应声跑进来个绿衣的小姑娘,十五六岁,模样小巧。“小姐,你……你醒了,我,我……。”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眼里弹出泪花,伸手扶正我。
我睁大俩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她并没在意,只顾着高兴,扭头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乜斜着双眼,倒要瞧瞧这是谁的杰作。想我吉韵翎可是文艺骨干,大学时代,版画编舞布景,独当一面;活泼洒脱,可与男生称兄道弟。唯独在他面前,羞涩为情,唉真是一物降一物,乃命中的克星是也。
绿衣小姑娘极为熟练地挂起垂纱,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目不斜视。她身后立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双目深陷,眉头紧皱,狠狠瞪着我,冷声冷语:“身受父母,怎能轻生妄死,真真是不孝的逆子。”
我一脸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叔叔倒是进入角色,一脸的不耐,眼角挂着怒意,哼哼歪歪的,又是张口骂人。不等我反应过来,就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爹爹,姐姐也是一时糊涂,与纪家堡的婚事,姐姐一定会顾全大局,拿捏得当的。是不是,姐姐?”这句话问我?
婚事?纪家堡?姐姐?我听着刺耳,怎么越来越离谱,搞什么鬼,这是哪出对哪出。我欲要辩驳,眼前红影一闪,身上一阵吃疼,何人这么不知轻重狠狠兑了我。一抬眼,一张白皙绝美的笑脸挡在眼前,睁大杏目探寻着我:“是不是,姐姐?”
这是我的妹妹?哪来如此艳福得来天仙般的妹妹?美人笑兮,顾盼生辉,眼前可不是倐的豁然开朗。没等我回答,就听到父亲大人狠狠一声:“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愤愤而去。
我还没冒火,他倒火冒三丈,谁嫁?
原想问问这个美人妹妹,不料她的脸转变神速:眼神轻蔑,嘴角含着讥讽,阴阳怪气地说:“谢卿莹,谢卿莹,你真是福大命大,一湖的水竟没有溺死你,是条贵人命呦。不过,下半辈子跟个病秧子,倒真是会福寿天年呀。”
瞧她的小样,令人反感,都说美人蛇蝎心肠,我看一点不假。我撇撇嘴,一副同甘共苦的口气:“真有这等好事,姐姐我怎么会忘记妹妹,定要与妹妹,一同服侍左右,也好天长地久姐妹深情。”
我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她美目一睁,冷哼着调头就走,我也大大回敬一声,就感觉浑身酸疼,如此小人何必斤斤计较。一旁的绿衣姑娘赶紧凑了过来,“小姐,你可好些了?这一日担心死我了。那个丑八怪还在门口呢!”
“嗯,丑八怪?”我满脸疑问。绿衣姑娘连忙解释道:“就是救你的那个男的,我没敢让老爷知道,只说是我救起了小姐。刚才二小姐还逼问了老半天呢,吓得我一身冷汗。”
我确实落水了,怎么转眼间在这儿?我的朋友们呢?丑八怪,没人叫这外号?
我也懒得去想,救命恩人还是要谢的,顺便问问其他情况。“让他进来吧,我要好好谢谢人家。”
绿衣姑娘应了一声,匆匆出去,又折了回来,想放下纱帐,我急忙摆摆手,“算了,让屋里亮堂些。”她定定地瞧着我,满脸狐疑,“小姐,见外人可比不得家人,这要让别人知道,岂不是……岂不是……”
“你罗嗦什么,哪有这么多的规矩,快去。”我摆了她一眼,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回身走了,临到门口,又转头瞧瞧我,嘟囔一句:“小姐,你……你有些怪。”
我怪,不就见个人吗,男人吗,怎么就多了这许多的规矩。今天不是愚人节,刚才的一干人等,也不像是在演戏,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又是纪家堡,又是嫁呀。哎,等等,刚才的美女叫我什么来着,谢卿莹,名字不错,可不是我呀。
正想得出神,就传来低沉的声音,“小姐,可好?”
我一惊,怔怔对上一双犀利的目光,这目光深邃而凌厉,使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难怪说他丑八怪,除了一张鼻子长的正些,其他没一样不斜着,歪眼歪嘴,整个面孔扭曲着。不过,我倒有些怜惜他。
“你是什么人,怎敢这样看我家小姐,没了规矩。”这倒多了个抢白的,我还没谢,她先斥责上了。我摆了绿衣姑娘一眼,示意住口,勉强支起身子,点头示谢,“谢谢你,救了我。”
“丑八怪”面无表情,只是低了一下头。
“有几个与我一同的朋友,你可见到他们了?”我话还没问完,绿衣姑娘皱起眉,悻悻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朋友,田儿怎么不知道?”
我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吗,像个间谍似的,我心里没好气地骂她一句。我没有搭理她,直直看向“丑八怪”,期待他的回答。
“在下并未看到小姐的几位朋友。”声音冰冷,语气僵硬。
“没有嘛,这倒怪了,一起的几个人,我在洛湖里落的水,她们几个就在船上呀。”我自言自语起来。
田儿怪怪地望向我,上下一打量,怯怯道:“小姐,这里明明是未湖,哪来什么洛湖,你不是……你不是糊涂了吧?”我张大了嘴,就瞧见那个“丑八怪”也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这时,我才猛然觉得自己衣服的不适,一身米黄色的大袍紧紧束在腰间,俨然一个古代小姐的着装。我的神呀,我穿越到古代。刚才美女口中的谢卿莹是我,一个小姐。难道我也会有一段奇遇,在作古的年代。
我浮想联翩,忽喜忽忧,也顾不得疼痛,无视旁人,颤颤巍巍直起了身,田儿眼尖一手扶住了我。我勉强一笑,努力挣脱,步向门外。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奇缘?恩仇?
这里山明水秀,清静幽人,真是少有的景致。我长长舒出一口气,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精神了一大截。
一阵风吹来,发丝随风而舞,衣袖也不停地舞动。这不就是世外桃源吗?看古人的山水画看多了,总是期盼这种洒脱清幽的意境,如今心愿得尝,还有什么可奢望的了?广阔天地间,似乎就我一人。
我缓缓走近湖边,不知何时田儿也跟了过来,不问缘由,急忙来劝阻道:“小姐,小姐,你……”
“放心吧,我只瞧一瞧。”我满心雀跃,来到湖边。水好绿,倒映着苍山绿树白云,描绘出一幅美妙画卷。一片叶子落入湖中,漾起涟漪,隐隐约约瞧见了水中的身影,苍白憔悴的瓜子脸,一双美目清丽脱俗,和刚才的美女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谢卿莹呀,虽不耀眼却也秀美,唉,此刻一缕香魂早已飘然远逝,如今我占了这具躯壳,又会如何呢?我离他倒是越来越远了。想到伤心处,不由地长叹一声,多了几分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