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不服?老娘是穿来的  第十八章 命中定数,诗会掀幕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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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诸葛柩隆对视良久,我看懂他眼里的无波和淡漠,聪明如他也该看懂我瞳中的悲伤和无奈。收回视线,我扶起小福,见他脸色奇差,泪不期然滴落,被他的刚才那一掌震得愧疚不已。
    “只要你没事,我死无所惧。”小福嘴中呕出一滩血水后对我哑声说道,抬手将我的泪抹开,继而转身走到诸葛柩隆的前方,俯身跪倒:“血文帮帮主文浮见过诸葛柩隆公子,望公子降罪!”
    小福的话音一落,三十多名口戴红巾的黑衣人也慌忙跪倒在地,如三国世人所知,得罪了蓬莱岛的人会没命,要是得罪了岛主的公子那小命更是要提前交待了不可!这里可不仅限于你是江湖人还是外星人!
    诸葛柩隆嘴角轻扬,道:“文帮主起来吧!在下是来参加诗会的,并非来杀人的。”脸庞自然而然散发出祥和的气息,犹如清泉温润。
    说实话,敬磊的长相并不出众,但气质却是万里难挑的沉稳、亲和,尽管在众多人中亦或者是劣势下也风度不减,使人一目难忘;现下的诸葛柩隆则更甚,他比敬磊喜笑,眉目中的沉稳夹杂了更多的柔光,融合进他本身的温润与谦和,宛似人间绝世的玉雕,令人赏心,却不会像永峥、轩辕齐天金石似的硬了神智。
    我忙又去扶小福,不料诸葛柩隆眨眼拦住了我的去路,沉声道:“遥儿姑娘总要避嫌才是,男女授受不亲。”
    “福哥乃我的兄长,还望诸葛公子不要坏了我二人的名声!”我言辞不觉生冷僵硬,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且发现小福的背脊轻颤了一下。
    诸葛柩隆贴近我身侧,声色淡漠的道:“在下只望文帮主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而已,况且轩辕公子也到了。”罢了将目光投向不远的院落大门。
    我同样看去,轩辕齐天披着衣服,露着健硕的胸膛,手拎青龙郾月刀,身旁跟着握有金鞭、一袭半透白衣的绝艳。
    前者见我等众人情景,立时跃至我身边,将我拉入怀中,轻瞥诸葛柩隆道:“敢问公子可是蓬莱岛来人?深夜如此闯入不觉得有失身份吗!?”竟然出奇的没有丁点惧意,甚至还挺嚣张,我感悟:袁年三说话愈加的不实靠!
    诸葛柩隆抬手道:“在下诸葛柩隆,没有奉上拜帖确实有失礼节,只是。。。”
    “不就是看看你小老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清丽的女声跃然于众人,在我眨眼间绯色身影已经出现在诸葛柩隆身边,随即对诸葛柩隆摆出女孩子独有的刁钻模样说:“柩隆哥!干嘛把我移空变到客栈里去啊!还我手帕!”
    心颤加剧,我不置信的瞪向女孩,整个人全全呆住:上苍,你待我吕瑶真是“福泽深厚”啊!刚刚送我位不能亲近的“哥哥”,现下连我“曾经”的亲妹妹都买一送一的变到我眼前了!
    小丫头也就13、4岁,梳着垂发双髻,她内单的双眼闪着灵气和聪颖,长着一张精致桃心脸,笑起来酒窝浅现。。。是啊!敬磊在的话,妹妹怎么能不在呢?本就是他与她先认识,若非我的出现,得到敬磊一人爱的本就该是倩倩那般活泼开朗、能给人带来温暖幸福的天使!
    诸葛柩隆宠溺的揉着丫头的前额,把手中刚刚要为我拭泪的方巾递给后者,笑言:“若非你独自半夜瞒着我和众人跑到轩辕公子这厢来看遥儿姑娘,我又怎会出了如此大的糗!看来下次移空换位我直接把你弄回蓬莱岛算了!”话间整个脸颊的线条柔和如斯。
    “人家哪里知道轩辕氏这么小气!”小丫头饱含轻视的瞥了一眼我和轩辕齐天这边,罢了眨着眼睛重新审视我“哪晓得所谓闻名于世的遥儿也不过如此嘛!要屁股没屁股,要胸部没胸部!就是情歌比咱们山歌好听些罢了!”
    绝艳的闷笑声从身后传来,我扭头不愿再听下去,道:“夫君,恕遥儿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了。”说着离开轩辕齐天的怀抱,朝厢房内走。
    没等我迈出第二步,一只小手一把扼住了我的手臂,随之三道强劲的风朝我袭来,几秒里我只依稀瞧见小福奔至我身旁要拦下小手对我的钳制;轩辕齐天则疾风攻向小手的主人;再来是诸葛柩隆,他一手化解了小手扼我手臂的动作又阻止住轩辕齐天的攻势,把小手拉离了我等身旁。
    “柩隆哥,你干嘛啊!”小丫头不满的嚷道:“没看见她一脸漠然吗?我看她肯定不屑我和你的身份才告假离开!你怎么不帮我教训她呢!?”
    揉着青紫的手臂,我抬眼不等诸葛柩隆和那少女再说话,半俯身道:“遥儿当真是累了,没有半点不屑和漠然,望公子、小姐莫怪,遥儿这就退下。”咽下所有的委屈和难过,我安慰自己:吕瑶,你和眼前的二人原就八字相克!今生在现世没逃过的在异世也同样难逃,你还报什么希望呢!
    关门,捂着耳朵扑倒在床,不去理会轩辕齐天如何去收拾残局。
    第二天清早,绝艳在我洗漱后用餐时出现,象牙白棉锦衫配以淡青色绣面长裙刚好衬托她高挑身材和不俗气质,一支素雅宝蓝珠钗斜插在美人的云鬓,配着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她名字如出一辙的样貌,真可谓消魂蚀骨。
    “帮主调息了五个时辰方稳住内力在体内大穴的流窜,我来告知你一声。”绝艳在没人的情况下冰冷得让人可怕,此次也不例外,使我清明地听出她对我的气愤和不解。
    我默不出声,终于在前者的紧紧盯视下无奈的说道:“前尘往事,想忘难忘罢了。”其实我应不应该告诉小福我身上最骇俗的那段记忆呢?到时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从那日起院子再没来人,直至诗会前一晚,轩辕齐天派人让我打扮适宜到天下第一楼的四层,说是师傅董天洛联合众诗会评委和诗者摆接风宴,命我前去助兴!
    脑子多天来净想着自己的计划,如今“天时”、“地利”来了,我却不知道到是否能像自己预料的那般“人和”,特别是想起同妹妹一样样貌甚至更加刁蛮的小丫头,我头即大如斗,疼得很。
    披上细软轻绸白裳,加之看似清透白纱、却实则乃绵绢的儒裙,简约无华的发髻上只斜插一根羊脂白玉嵌坠钗,看似清丽脱俗与我从前不同,然隐隐还是勾住人之心魄,如同吃惯了大鱼大肉,清汤小菜自别具滋味一样,我今天要演一个不同已往的轩辕遥儿。
    当我踏进四层宴会大门一刻,厅内的众人皆从四周对我投来惊艳和探究的目光,我微微低头,用眼角余光环视眼前一圈被邀请来的各国使节评委和诗者,他们锦衣华服,个个脸上的神色不堪相同,故而我忽略不记径直朝主位上坐着的十一位“主角”方向行进。
    俯身低眉顺目的行了一礼,柔声道:“恕轩辕氏遥儿来迟,望各位大人允遥儿以一曲《风云决》聊表歉意,为才子赛前助威。”
    “哈哈。。。”坐在当中显要位置诸葛柩隆身侧的董老先笑起来,不甚欢喜的说:“适才听轩辕公子还说徒儿你大病初愈,今个定给我等众位带来惊喜,看样子是真的咯。”说罢转头对诸葛柩隆道:“刚才才欣赏了诸葛公子义妹玎玲姑娘的舞姿,如今不如听首曲子,不知公子认为如何?”询问的态度异常恭敬,使我皱眉。
    忽然一道目光射向我,抬头顺眼望去:灯光下,烛火中,诸葛柩隆面润若玉,神色清远无温,比以往更散发着悠然出尘,清雅绝伦,白色的长衫裹身,长发松散的扎着,额前几缕发丝随意飘荡,笑意的唇角微动道:“当然甚好。”
    回头,迈向场正中的一方用来摆置乐器的红木矮台,台上摆有刚刚被人放上的古雅香炉,一把木色泛起涟漪波纹的三弦,我席地而坐,让裙摆摊在台上,执琴静抚,轻声吟唱:
    “风往哪里吹吹到海角天崖之巅,究竟为了谁为谁在留恋,云往哪里飞飞过千山万水之边,茫茫人海中何处是停歇。刀光剑影人心,看似终点又回到起点,寻寻觅觅人间,在你怀里我沉睡到永远。命运的手推我向前,我随你而摇随你而飞,爱恨纠结难分难解,又何苦再缠绵,等待了你誓言了我,既然要追寻又何必后悔,天上一天地下万年,终究是残念wo~~~~~心静如止水恩怨情仇过往云烟,怎奈风一起山河日月变……失去一切却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赢回一切却再也无法共婵娟。”
    我知道我有点跑题了,竟是生生把自己歌融入了一股幽怨,一股惊艳,一股俗世至沉至深的痛意,一股人间最痴最苦的相思。。。凄婉到心碎,哀伤至灵魂。
    唱完的好半天,诸葛柩隆第一个出声道:“好歌,好曲。”继而一阵如雷的掌声才响了起来,众人纷纷客套道:“不愧是董老唯一的女入室弟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正所谓绕梁三日,怕便是指轩辕氏的歌声了!”
    “好曲子…让人千回百转,此类曲调以前并未听闻,可见轩辕公子纳得此女定不容易。”
    一阵阵唏虚声传来,我起身准备退场,然而诸葛柩隆出乎我愿的开了口:“轩辕公子,明日诗会开幕,不如让遥儿姑娘再为皇上和四国文人献上一曲吧!相信即使是目不识丁的俗人也会通过遥儿姑娘的曲韵了解诗辞之重,不知您意下如何?”
    举目望去,轩辕齐天搂抱着绝艳,半张脸通红,听完诸葛柩隆的说辞,竟哈哈笑开,旋即目光灼灼的看向后者:“不知轩辕氏可要个不情之请?”
    诸葛柩隆温和一笑,吐出十分沉稳的话语:“明日,在下会同永乐帝及众位评委将诗会十天来的会场定在天下第一楼,还望到时在下能日日有幸像今天一般听遥儿姑娘天籁之音,轩辕公子此情可请?”
    在我本应心花怒放之际隐约又感到了什么,但轩辕齐天已然起身对诸葛柩隆恭敬一礼,朗声道:“多谢公子承情!”后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在下相信公子不会令在下失望。”诸葛柩隆无温的说完,深深瞅我一眼,继而和缓过神的其他人开始寒暄。
    临走前,我瞄到师傅董老捋须将目光片刻的投于我,之后恢复如常神色。
    回院落途中,一声“遥儿”唤住我,扭头瞅去,小福已站在我身后不远,颇为不佳的脸色,逼我只得苦笑开来:“你终忍不住来问了?”
    见后者默许,我接口道:“我本就叫吕瑶,五岁时不知因何故成了你眼里的主子,故而见到和故人相像的诸葛公子才会失常,令你受伤。”顿了顿回头看小福瞪大双目,旋即垂目不语,又道:“多年来瞒骗你并非我所愿,只是。。。只是若不是见到他,我早忘了其实自己还爱过、痛过、伤心过——”
    没等我说完,小福搂住我,说了声:“我再不问了,再不问了。”听得我泪又无揽的淌下,染湿了他前襟。
    第二天清早天下第一楼的前厅鞭炮锣鼓起响,就连我这犄角旮旯的院落也听得真切,伸伸懒腰,我让眼前的五名乐师先稍作休息,又命侍婢为自己绾了个惊鸿髻,插上数颗珍珠珠花外加一朵雪色曼陀罗,衣衫选了柜中最贵最素的那套灵沐雪蚕丝织成的水袖锦服罗裙换上,同众人出了门。
    我在四层大厅中的暗门向场内看,原本用来拍卖的大厅里特意建筑之初设计的梯形座位早已座无虚席,我依稀可见到永峥和诸葛柩隆等人坐在台正的最近看台上互相寒暄。其他文人墨客大多观望着这三十多为四国政要,报以恭敬谦卑的姿态,倒也保持着会场中无喧哗之音。
    阔别多年,永峥比从前更加俊美阴邪,周身散发出的霸气令我险些目眩,暗嘲道:吕瑶啊吕瑶,若非你是女变男,或许真会芳心大动留在这么个与你“志同道合”的男子身边吧!。。。甩甩脑子,关上暗门的望孔,我朝后台的大厅走,见到了早已经等候的大伯韩仲礼。
    “再过一炷香时间皇上宣读诗会开幕话毕,你便上场。还有齐天托我告知你,那蓬莱岛主义女极可能会在你歌后给你出题,你要想好对策。”说完推动轮椅不做多留的离开了房间。
    我端详着铜镜中画有桃花妆的明艳脸庞,不由笑了:出题?《红楼梦》中曹雪芹为林黛玉作的词是谁都能出得了题的吗?
    在永峥下台的一刻,漫天飞下不合时节的桃花花瓣,铃声先起,古筝配以鼓点奏响,我从台正中的一处木板下一点点被众人推动至台上,娓娓唱到:“(《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刻意告诉自己忽略掉台下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只望着轩辕齐天、董老及多位评委被震撼的表情,我声色缓缓轻泻:“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唱出最后一句的同时我收到了不少人的摇头叹息,罢了俯身媚气横生的行礼道:“各位客人远道而来,轩辕氏遥儿在此多谢各位的赏脸,以歌相赠,让各位客人见笑了。”话音刚落,台下依然死寂,数秒炸开了锅,叫好声和赞叹声不绝于耳,险些掀翻了礼堂的房顶。
    看这情景,我忙礼毕后不甚优雅的溜下了台,正遇见易了容韩庚和颜胖子,二人傻傻地瞅着我,仿佛看到了妖怪,我微怒,道:“这是做什么?吃了苍蝇不成?!”
    韩庚先反映,摇头道:“我担心你比担心自己吃了苍蝇还严重!!!”边说边问颜胖子道:“颜掌柜,你觉得呢?”
    颜胖子无奈的点点头,看我的眼神分外头疼,半天憋出一句:“您当真把自己弄到风口浪尖了!”他话刚落,轩辕齐天从一侧的后台出口进来,看我脸色有些明暗不定:“皇上和诸葛公子要见你,这下你开心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见便见,有何开心的!?”转身出了出口大门。
    轩辕齐天追上我,一把把我抱起,脸色稍缓:“他俩上了八层我的书房,”停下瞅我依瞪着眼,语气又缓了缓:“我是担心你!让你唱歌倒也没什么,可谁让你今天要唱此首绝句诗歌啊!刚刚连董老头子都想跑后台来找你,你说你是不是给自己找事干呢!?”
    听完他一说,我忙问:“这歌很好,是吗?”
    他白了我一眼,撇嘴颇无可奈何的说:“何止一个‘好’字形容得了!”扭头反瞪起我来了“你自己唱得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啊!不要跟我说你觉得只是一般的歌词罢了,小心外面的那些书呆子杀了你!”
    登时我就傻了:额地曹雪芹曹大师啊!你不是看我剽窃了你的词便要我现世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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