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浮生 第十七章 暗夜荒园遇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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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得不知时辰,微凉夜风似乎并未消退酒意,反而越发混混沉沉。摇摇脑袋,睁大眼才发觉自己迷了路,,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宫殿。
没有灯,也没有一个宫人,树木高拔,道路上都长满野草,看起来似荒废已久,说不出的萧索。
树影婆娑,耳边枝叶簌簌,除此之外,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寂夜回响。
东转西转,偏就找不到回坤和宫的路,四处张望半个人影都不见。心里急,想着可能会引起的麻烦,头愈加的胀痛起来。现在我是在东南西北哪个地儿都没搞清楚,如何回坤和宫。
开始后悔了,早知这样,真该拖也要把君寒拖起来,送我回宫。一步三停,我走的战战兢兢,地上斜照出我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最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此刻却因环境而显得诡异莫名。
可一瞬间,我下意识感觉似乎有人跟在身后。回头,林木高低参差,如鬼影幢幢。
咦……我抱肩打了个哆嗦,眼神飘忽四周,嘴里低低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各路鬼怪别显灵。拜托各位,没事儿别跑出来吓人啊。小女子虽年幼无知,但自言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诸位走过路过飘过就算了,千万别冒出来。小女子感激不尽,多谢多谢。
哪知祈祷无用,一个黑色身影随着我的话音忽悠悠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挡住我的去路。刚想出声尖叫,‘扑——扑’,对方指如疾风在我身上戳了两下。
佟——,下半身一阵酥麻,摔倒在地。
你……想干嘛?我双手撑地,费力的仰起头,看见对方穿着传说中的夜行衣,乌漆抹黑中,只露出一双冷酷的眼睛。
杀你。吐出两个字,作势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剑。
刺客?杀手?我脑中混乱的想着,害怕的叫道:等等!两手使劲将身体往后拖动,可惜力气好像瞬间蒸发,半寸都挪不了。
呵呵,没用的。就算你有力气,也逃不掉。今晚你死定了。
他眼中泛出嗜血的光芒,我看的冷汗淋淋,可还是寄托一丝希望,想着能有人发现我。
刺客向我迈步走来,长长的剑身削薄刺目,那玩意戳下来,我哪里还有命。
杀我,也要让我知道原因吧。我打量着对方身形,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当下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得拖延时间,争取活命的机会。
别以为会有人到这来救你。他冷笑着,戳穿了我的伎俩:告诉你,这里是早已荒废的宫苑,白天都无人敢来,何况晚上?呵呵,活该你运气好,闯了进来。至于为什么要杀你,因为自有人不想你活着,至于是谁,你去问阎王吧。
他一步步走近,突地提剑刺来。纳命来!——银色光束似闪电划过夜空,直扑我面门。
救命啊——!。我反手捂住脸向后扑到在地,以为小命休矣,哪知一阵风陡然从身边掠过,接着是兵器交融的铿锵身,还有呼喝声。
爷,小心了!
呷,这声音我记得,是那个挡路的大辽人—赫利。
大辽人?那……。迅速回头,月光下与刺客战在一处的不就是那耶律泓么!再看,身后啥时候多出一个大男人了?
公主,你没事吧?发现我在看他,赫利赶忙低头问道。
呵呵,没事。那个,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解开穴道,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属下得问问爷。您是公主,再说男女授受不亲……赫利搔搔头,为难的回答。
得得得,大哥,狗屁理由,鸡毛蒜皮的事也要打报告?我不满,冲他嚷嚷:你也知道我是公主,要是你们爷打不过他,难道要本公主睁眼等死?
赫利听了眉毛一抬,明显对我的话有抵触情绪,粗声粗气的回道:公主说话怎比我们大辽的女人还粗鲁。
废话,公主也是肉做的,性命攸关,还矜持个屁。你到底解还是不解?我急了,真想揣这大木头一脚。
呵呵,公主别急,有我们爷在,你啥事儿都不会有。我们爷……呵呵,他可不是常人,您就等着瞧吧。呵呵干脆不理我,只顾看打戏了。
我气的牙痒痒,苦于无计可施,只得说话泄愤:切,拽嘛!瞧你们王爷那秀气样,想来也正常不到哪去。本姑娘对这位仁兄的话嗤之以鼻,但见一道剑光猝不及防朝我面门扑来。想躲,可身体无法动弹,恐惧占领意识,犯傻的石化。任凭危险风驰电掣的靠近,自己无力的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除了汗毛根根倒立,只剩呲牙的份。
趴下!耶律泓突然转过头对我大叫,还不忘关照赫利:保护好公主!
耶律泓迅即脚尖点地,身体飞卷而起:大胆狂徒,竟敢在禁宫内加害公主!说着,他手里一柄短刀临空劈向像刺客的剑,接着一脚踢中刺客胸膛,眨眼化解了我的危机。
遵命,爷!唰——,赫利上前,将我完全挡在身后。
我乖乖的面向地面趴着,额头垂在交替的小臂上,感受阵阵袭来的冷颤,几乎将周身乃至指尖的温度都褪尽。命悬一线的滋味可怕的令我失语,那个要我死的人,到底会是谁。这次我侥幸逃脱,是不是意味着之后的日子要在惶惶不安中度过,是不是此去和亲必将路途坎坷。
啊——。好像是刺客发出的声音,接着‘咚’一身,再没声响。
赫利,把他带去见他的皇帝,该怎么说,你明白么?很快一切就突然平息了,耶律泓吩咐着赫利,却没听见刺客的声音。
是,爷。属下明白。
我支撑着坐起,正见赫利驮着刺客离去。
茫茫然问道:他怎么了?
小命都快差点丢了,你还有心管他?耶律泓收好刀,拍拍手蹲下身,贴近我,笑的意味不明:公主殿下雅兴啊,大半夜的在这荒芜的废宫里溜达,是为赏月么?
他摆明话里有话,口气不似之前温和,连嘴边的笑都冷冷的。
猜不透他的用意,所以我抿着嘴不做声。
耶律泓勾起唇,琥珀色的眸子在月下深如寒潭:怎么,连你们皇帝都夸你伶牙俐齿,现在为何闭口不言?至少,该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吧。
谢——谢。斜眯他,我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不客气,呵呵。耶律泓一点也不介意的接受,眼光将我上下打量。
喂,你,看什么看。非礼勿视,王爷不懂么?我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不料刚一动,耶律泓双手抄向我腰间和膝盖处,将我横抱起来,迈步走起。
耶律泓,你干嘛?他莫名来这一招,我欲挣脱,可惜浑身无力,只能用手掌抵住他胸口,尽量保持距离。
送你回去。耶律泓微微笑道:本王体恤公主身弱体虚,无法走动,亲自护送,公主不会介意,骂我是非礼勿抱吧?
他优美的唇线弯弯勾起,脸庞凑近低声说:还是公主嫌本王抱的不舒服,想要自己走回去?
你……。我侧过脸,不看他灼灼的视线:解开我的穴道,我就能走。
不行。耶律泓断然拒绝。
我气的嚷道:为什么?
罚你。耶律泓语气转冷,抱住我腰间的手忽而用力收紧。
疼……。呲牙大叫,手下意识往他肩膀重重击去:耶律泓你好大胆子,敢对我无礼!
要论胆大,本王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论。不日将要为人妇,却借口偷偷溜去和别的男人饮酒作乐。耶律泓沉声说着,突然停下脚步,放下我,一手继续搂在我腰间,另一手不由分说捏住我的脸靠近他,眼中冒出危险的火苗:竟然还主动献吻,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大辽国君该守的礼数?
你,你跟踪我?
现在的耶律泓早已教之前判若两人,容貌俊美却是无可辩驳的冷酷,盯着我目中尽是霜寒:是又怎样?我只是想知道,你到是个怎样的女人?不料却让本王看到一场好戏。你——喜欢龙君兰?
我尝试摆脱他的桎酷,反换来更紧迫的压制。不由怒从心生,冷哼道:呵,干你何事?要你管!你算哪根葱?你——放开我!说着拼命扭动身体,捶打他的胸口。
放肆!耶律泓似乎被我激怒了,在我腰间的手陡然加力,眉间拢成一线,眸子射出凛凛精光:不知检点还大言不惭,目中无人,看来本王要麻烦你们皇帝管一管,他的女儿和儿子有私情,如此不堪的女人怎配得上我们大辽的国君。
我心头顿时一寒,明白自己根本没立场辩驳,若耶律泓提出异议,大祸害铁定要咔嚓我全家了。念及此,底气顿失,话语软下几分,垂头道:放开,说我怎样,你现在就不过分?我想你那尊敬的大辽皇帝,是不会愿意看见自己弟弟对自己的女人做出此等行为。
话出口,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简直烂透的理由,好像我对和亲这事儿有多高兴似得。尴尬脸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
耶律泓挑了挑眉,放开手,重新抱起我,竟然现出趣意盎然的笑,边走边将唇贴近我的耳廓,低声道:害怕了?呵呵,大辽皇帝愿不愿意你以后亲自问他。不过目前为止,切记,你……可还不是他的女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皇兄绝对容不下红杏出墙的女人,所以我不会给你解穴,这是对你的惩罚,不守妇道的惩罚。这次的惩罚全当警告,这三天公主好生在坤和宫呆着,哪儿也别去。至于你和龙君兰到底怎么回事,公主欠本王一个解释。
被他掣肘着害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耶律泓故意凑的这么近,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吐纳着令我倍感不安的陌生气息,将耳畔皮肤熏得微微发热。无奈之下我又羞又恼,鼓起勇气狠命瞪他,说话咬牙切齿:耶律泓,我和龙君兰什么事都没有,全是我一厢情愿,单相思,他毫不知情。所以,拜托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你扯太远了吧。
耶律泓闻言顿了顿脚步,眸瞳深深望进我眼底,少顷忽地撩起我一侧衣袖。
我大惊失色:耶律泓你又想干嘛!
他抬起我手臂,朱红色守宫砂鲜艳如血滴呈在眼前。
替我拉好衣袖,耶律泓淡淡笑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让本王发现你与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不管是在胧国,还是大辽,本王绝不会轻饶。
什么人,这种话还带笑着说的,简直阴险变态到家了。
你家皇帝算不上别的男人?我讥讽道。
他目光一冷:你知道本王的意思。
我别过脑袋不理他。
他俯下脸轻轻道:以免公主再出岔子,本王只能得罪了。接着腾出一只手,在我身上一点,声音仿似催眠:乖乖的,好好睡吧,公主。
喂……。才说一个字,意识便失控般的消失了。徒劳的想要保持清醒,最终眼皮依旧沉沉落下,坠入无尽黑暗。